第2章
越剑门派坐落于齐地半岛的越剑峰的半腰,建筑依地势而建,由低至高分为三个区域,内门和外门中间以龙背墙相隔。
外门弟子所在地,唤作芽门,也就是把外门的弟子比作门派中的新生之芽的意思。
内门弟子所在地,唤作棘门,也就是把初露锋芒的弟子比作荆棘还需好好打磨的意思。
至于关门弟子,这是在山顶的天仙崖,天仙崖为天地鬼斧神工,地势奇绝,行走困难,未有人造之物,体现一个大道无为,天人合一。
在之前不久,身为外门弟子的姜天霸偷偷摸摸来到龙背墙等候,而另一边的姜天星翻过墙,两人相见,以姜天霸模仿鸟雀叫为信号。
二人的行为,实际上是破了这内门和外门定下规矩的。
只是这外门众人维护这可怜可爱的小师妹,便没有计较。
这说来,也是可笑!
这姜家十五姐妹外加一个过继来的姜天星,皆武艺过人,入了内门,唯独这姜天霸是外门弟子,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独一无二。
原因无他,只是这姜天霸实在是没有武学天赋。按常理来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可对于姜天霸而言,最是郁闷的,就是这个准则似乎与她无关,她一点她父亲的武学天赋都没继承,这让人往哪里去说理去啊?
姜天霸从小便受父亲姜伯仁嫌弃,骂她时,常带上“克母灾星”这样难听的话语,皮鞭招呼也是常有,又加上其武艺如此不堪,更是变本加厉。
故姜天霸内心委屈非常,又加上武艺又确实没有进步,是有些自暴自弃了,有了几分泼皮的性格,又加之常被父亲追这打,虽然没有飞檐走壁的高超轻功,但无需内力的跑,也是相当厉害。
因为倍受当家的嫌弃,其姐姐为避免祸及自己,更是疏远非常,独善其身,毕竟爹爹本不喜欢女孩,又顶撞,这下场肯定是不太好的。
这让姜天霸小小年纪,便是孤单一人,其实也不是真的孤单,只是在亲情这个层面上是真的孤单,与门中的异姓弟子关系还是好的。
好在,这姜天星与她一个年纪,外来子弟,地位倒是和姜天霸相似,总之都不受待见,也好说话交流,也算是一个可亲近的亲人。
姜天霸希望这段亲情的关系维持的久些,曾经和小时候的姜天星拉勾约定一起留在外门的。
这说来,也是姜天霸的私心,后来,姜天星是没有遵守她的约定,还是升上内门,把她抛开。
姜天霸自然是心中有怨,可实际想了一下,又觉得自己自私自利,自己没有升内门的机会却想着有能力的人来陪自己也自暴自弃,这样的自己还哪里有权力去责怪姜天星理所当然的选择,所以,很快就释然了。
就在姜天星十二岁时,晋升到了内门,成为门派排名三十名以上的,至于是三十以内的第几名,姜天星都没心情,因为反正都比她这个宗门倒数第一要好得多,排名对自己有意义吗?显然是没有的。因为这样,这后来两人相见玩耍起来,便麻烦许多。
而在天星五六岁时,才过继到本家来,五六岁的孩童,已经有了些人情世故,情感虽然迷迷糊糊,却知道要与亲生父母分别,是委屈非常。其父母的感情则相反,是非常高兴,毕竟身为血脉关系极端远旁家的,是隔了五六代的旁家,可能联系的,就只有姜这个姓氏是一样的罢了。如若是为尊贵的本家做事的,儿子地位一跃而起,为何不高兴?!
姜天星父母告诉他:这是你的荣耀,要承担其姜家的事业,一定要好好表现。
姜天星哭闹,却只得到几巴掌,并被父母大骂。
在他幼小的心灵中,只有父母是把他送给别人家,不要自己了。姜天星苦闷,却也不敢再哭,因为苦会被打。
姜天星家本是从商,九州割裂后,战乱频发,商道阻隔,世道艰难,家道中落,已经是欠了一大笔债,家庭关系已经是支离破碎,所幸,本家花钱过继子嗣,心想来是本是同根生,也不必有卖儿的心理负担,便作了决定,只是奇怪这本家为何不愿意不收个血缘近些的侄子,却选择了血缘关系稀薄的自己家的孩子。
其实心中早有猜测,或许是本家争权夺利相争,具体情形,这极远的旁家是管不着了。
有些人要问了:怎么就不在意孩子的意思?
孩子的意思?孩子哪里有选择的自由,只是随波逐流罢了。
来到本家,因为是旁家,是入世活动辛劳的,不似姜伯仁这个本家可以入山避世,专心修炼,故由山下到山上,需要爬过如龙盘的崎岖且绵长山路。
姜天星其生父背着他,他紧紧搂住父亲,想要把握住自己最后的亲情。
路途中,道路绵长,耗时良久,他睡着了,等到本家时,其父才唤醒背后的小娃,让他好好端正站好,面向会客厅堂中一坐着面向正门的老人说道:“连儿,到了,快快拜见你的新父亲,这位是本家的当家伯仁兄,从现在起,你就是本家的人了,我为你骄傲,儿子。”
姜天星醒来被这屋子里陈设吓了一跳,桌椅雕饰精美,细致布料的帷幔垂落,窗花,梁花,地面的白石地板,是何等的富贵,在乱世之中是非常少见的。又抬头看着姜伯仁,那人已经半百年纪,面容和善,像是个好爷爷一般的人物,本来是有些害怕的,可一下子便消失了几分。
“爹......”姜天星哀唤了一声,却不是对着那老人的,恶事真正的父亲。
可立即
立即被其父拧住臂膀的肉生疼,并说道:“位置错了,不是对我,是对伯仁兄啊?”
而后,其父面向姜伯仁,满脸堆笑说道:“我给伯仁兄带来了,伯仁兄觉得如何?”
“妙哉!”姜伯仁微笑答道。
“那么,那个......嘿嘿!”其父两手**摩挲,嬉皮笑脸的。
姜伯仁向管家挥了挥手,吩咐道:“带他下去领钱。”
其父走后,只有姜天星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觉得孤单害怕。
只见那姜伯仁带着和善的笑容靠近他,在来到跟前时笑容骤然消失,面容变得狰狞,小声骂道:“便宜你了,小崽子,以后就改名天星吧。”
这一下子,是连自己姜连这个名字也没了,便只好唤作姜天星了。
姜伯仁领着姜天星来到一处厢房,厢房中有十五个男子,其实也不是男子,实则是男扮女装的女子,只是个个举止大大咧咧,让人觉得安能辨我是雌雄的模样,要不是有些年纪已经三十,二十的人“胸怀宽广”,说是一群男人也不会有人生疑,当然也有例外,只是姜天霸太小,没有注意到其实最为拘谨的便是她了。
这是一个厢房,有着大通铺,这十五人便都住在一处。
姜伯仁对着姜天星正色道:“这些都是你的姐姐,你就和她们住一块吧!”
年纪最大的是三十一岁的姜天一,她走过来小心问了一声:“这是?”
姜伯仁嘴角扯动,怒而视之,可终究是没有动手:“买来的,好生待他,就当他是我亲生的。”说罢,他便转身,挥了挥袖子,扬长而去。
此时,就只留下姜天星和他的新姐姐们了。
姜天星不敢出声,初来乍到,还需谨慎,缩着身子,低着脑袋,默而不语,还有些微颤,显然是有些害怕的。
这些个大姐姐,除了“胸怀宽广”外,其撸起袖子显现的臂膀上的腱子肉,也是骇人。
众人皆围着他,此间女子,有成年的,也有未成年的,十六岁以上有七位,以下有八位,中间模样好看,其语气也老气,其他人动作都是对其恭敬一些,正是那姜天一。
姜天一领着妹妹们一起去细细去瞧,其中表情变化也被姜天星偷偷观察感知,已然是从平静变作厌恶,面目可怕起来。
“男的,真是晦气,呸!”骂了一句后,便转身去作自己的事情,比如说练剑,轻功内功训练什么的。
其他姊妹也是有样学样,皆唾骂了一句相似的话语后,离开了。
唯独一人,见了姜天星,是露出喜色的,便是那个一开始就站在最后,不敢惹起姐姐们不高兴的姜天霸了。
姜天霸见有人和自己一样处境,终于是在心中有所释怀,自己原来并非是世上最为可怜的,对未来也有了几分信心。
姜天星被冷面对待,觉得如堕入地狱,只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这小小的五岁男孩活生生把眼泪咽下,不受待见如此,谁又能忍受?
还真有人,那便是姜天霸了,不过姜天星还好,至少还有过一段短暂家庭和睦的时光,而姜天霸可是一天安逸的日子都没过过。
而如今,她也只是夹起尾巴做人,在姐妹之中,犹如奴婢,是个姐姐便能吩咐她做些什么?不高兴了还有骂,不过却没有打,因为其父已经做过,这姐妹还是有些情感的,恻隐之心,没有往死里整,只是烧水洗衣捶背......之类修炼之后的琐事交给她,她也机敏,还是懂得讨好姐姐们的,所以在姜天霸受委屈后,这些姐姐还是会为她作主的。
不过却也给起了个诨号“天灾”,因为克母的观念已经在她们心中深扎,态度不会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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