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孔多明,字忠德,越剑门下第一弟子。原也是圣人后裔。自汉起,孔子便脱离凡成神成圣,后裔也因此多承朝廷重视,家族代代兴旺。有道是,流水的朝廷,铁打的孔家!说的便是这圣人之后。
家族一大,便多了规矩。
重祖训,重家法,门下是人人须懂礼,见面须讲德,建教育,纳儒家弟子数千,虽非武林门派,却在舆论上更是一霸,皇权之下是说一不二,也算是天下第一了,这都源于这圣人之后之故。
可这大家庭就如一个小周庭,等级严格尊卑有序,礼多规矩多,是灭人性,存天理,人人似傀儡,人人如机器,像是一个铁房子,困住了孔家自己,成了一个家族的桎梏,只认孔圣人那之乎者也,便成了铁规矩,祖宗之法不可变。可家学再好,却也再难出一个真正的大儒至圣了。可真是令人叹息。
原本这孔家也是极有血性的家族,面对强权也是不卑不亢,肯说出一番正义言论。可就怪那,孟子赞同了汤武易姓革命,董仲舒提出了君权神授。
君王失道,有能者居之!恰是这看起来无比正确的说法,却被野心家利用,成了夺取皇权维系自己正统地位的法理依据!
这王朝变更就多了一层神秘色彩,这历朝建国皇帝,都要借用儒家亚圣和董大儒的说法,自己乃天选之子,咱是大好人,大圣人,是为民除了害。好名声都在自己,而坏名声没有也要给亡国之君安上一个。总是要修前朝史书,以示自己正统,故历代史书不断。
可民是民,官是官,朝廷在如何变化,与民又有何关呢?难道换了个王朝,民就能作主人?不过是痴人说梦!
这易朝之时,坚持真相的孔家贤人早已经被君王所杀而殉道,留下来的,哪个不是审时度势的聪明人,趋炎附势依附强权?
终究这孔家不过是一个统治者的好工具罢了……
祖宗之法再好,也敌不过世道的变化,且他为刀俎,我为鱼肉,就这圣人的名头,是利也是害,总是无有一成不变的事情,不过是名利场罢了。
自与当朝者捆绑到一条战车上。是贤也怕权贵。
所以这孔家家学也被这世道混乱所改变,除了修身齐家安天下的政治理想外,更多了一个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丛林法则思想。
而剑术乃六艺之一。
孔多明投越剑门学剑也不出奇。
却说这孔多明在背后使了阴招,背刺了自家师傅。传统社会投入师门,这师傅便是长兄便是长父。
他此举乃是违反伦理纲常,违反天理的恶事!
这往昔祖宗教法不断在他脑海回荡,守礼序,懂纲常!
他自小便被严格管教,这心中自然感情受到压抑,这内心黑暗是越积累越深。
这修习武学,更是戒躁皆骄。
可圣人之后,哪个不是自命不凡,急于成就一番大事业,成就一段好名声。
正所谓:坐着骡驴思骏马,官居宰相望王侯!
所以这心魔便在孔多明心中扎下了根,现在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不可根除。
却说此时,在越剑门中,孔多明手持断剑,被姜学武一脚踹开,是跌倒在地上。这一脚势大力沉,是完全看不出是一白发老人的力道。孔多明勉强起身,胸中竟是气血上涌,从口中呕出一口血来。
又听得那姜学明骂他白眼狼,这心中又是记起祖宗教训。
“哼,甚么祖宗之法,人是活的,规矩是死,只要成为胜利者,这后世对我评论自然都是好的,谁又敢指我乱骂?那我便杀了他!只要我有权,我也可成贤成圣也!”
此时,孔多明站了起来,对士兵喊了一声:“剑来!”
就有一个下人拿剑呈上,孔多明丢下旧断剑,取下新钢剑。侧身拿剑,剑指姜学武。
“我还未曾见识过师傅的剑法,如今就来领教一下!”
姜学武见了此状,回想起过去时光,那时田代启、孔多明和姜天一,一同在他门下习武,孔多明谦谦君子,是十分讨人喜欢,在传授武艺途中,他姜学武也是存了私心,偏心向了他,把更多的时间放在指导他身上。
可终究不过成就了一番农夫与蛇的故事。他姜学武老来,竟成了一个笑话。
又回想起田代启,此人虽嘴笨,憨了些,胜在用心,也肯听姜学武教导,只可惜,当初已经把他赶走了,也不知他在何方何地呢?
唉,真是一着下错棋,便是步步错,满盘皆输了。
此时姜学武胸膛前的贯穿伤口,更是发热发痛了。
姜学武怒而拔出那断剑,“哈”的一声,便把断刃摔在地上,得到金钢“当”的一声,那断剑成了丢弃之物!
那一声暴吼,可真是中气十足,震撼当场。
李诸葛道:“姜学武真不愧是当代武林宗师,胸膛被剑刺穿,还能这样中气十足,如此强悍,屹立不倒,真是可怕,可怕……”
说罢!李诸葛便持扇子上前,站在孔多明身旁,说道:“我来助你。”
此时,这两个小人彼此对望一眼,也是相互笑上一笑,似乎要团结一致对付姜学武了。
可彼此心中却各怀鬼胎,其实并非是团结协作,这二人都有“鸿鹄之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孔多明与李诸葛都是智谋之才,所谓同行是冤家,彼此看对方都是怎么看都不顺眼?心中想着,若是借着姜学武杀了对面这个小人,那可是再好不了是也!
这彼此间,更是笑里藏刀,万不可信。
在明眼人看来,这是两个小伙子就是要合伙殴打一受伤的老头。
李诸葛心想:这万清恶被杀,这军队领头的不就是他李诸葛了吗?可在这个过程中却又多了一个孔多明。要说这孔多明来,是越剑门下第一弟子,武艺高强,若是强取的军队指挥,他这微末功夫,哪里真的是孔多明的对手,还是得做一个小参谋而已……
姜学武使出手段,连点身上几处大穴,止了血涌喷出,这才稍安了安神。
另外一边,齐行舟也从士兵手中中夺走一把钢刀,连忙站在张学武身旁,说道:“掌门,弟子虽不才,也欲与越剑宗门共生死!”
姜学武看了一眼齐行舟,点头说道,“好哇,唉……”说罢,他又想起了自家弟弟姜学明。自己明明是一代武林宗师,却教出这两个邪恶的徒弟,一个姜天一,一个孔多明。又想到姜学明,武艺平平,却教出都是有血性的好弟子,那芽门全部身亡,是没有一个肯投降,如今就只剩下这齐行舟与江天霸这两根独苗了。
真是同人不同命,难道他这个武林宗师是徒有虚名的么?虽是武林强者,却不是一个好老师,教导不出好弟子,还是说他看不出哪些是个好弟子,哪些心怀不轨呢?
想起自己在江湖上纵横几十年,却也没有识人之明,一心只扑在武艺上,想着武艺天下第一,这门下弟子个个都是武林强者,这越剑门就能长盛不衰,这德行教育的重视却也是不够。
自家儿女,最悉心教导的姜天一,却成了个叛徒,而这个资质平平无奇的江天霸,却始终跟随自己,难道他真的错了么?
她想起自己,从未做一天称职的父亲,
于是他低头柔情看着江天霸,用手抚了抚姜天霸的小脑袋,说道,“别怕,我的孩子,有父亲在,谁也伤害不了你?我们走。”
姜天霸,早已经哭成了个泪人,伸出手了,却不敢去触摸父亲那被贯穿的伤口。
却说,姜天一,抱着孩子,远远的看着自己父亲受伤,心中也是进退两难,想着要不要上去帮?,可要是上去了,这首先,千名士兵变成了她的敌人,她现在还抱着自己的孩子,哪个做母亲的不想维护自己的孩子安全呢?如今,万清恶死了,自己更是不能轻举妄动,若是连累了自己丈夫,惹恼了宁王。那么,他万家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唉,本想着能够劝服自己父亲,如今看来,根本是谁也阻止不了,姜学明死了,恐怕自己这个父亲也要死在此地,她本想涌出一些女儿对父亲的爱,可是她再怎么酝酿也酝酿不出来?说实话,她并非是爱着父亲的。这姜天霸,说实话,姜天一过去常常欺负她,虽然感情有所回复,可在他看来,依旧只是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于是姜天一下了决心,既然跟了夫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切要维护自家利益,要与过去的自己切割
既然不忍看,她便退走了。
姜学武对齐行舟说道,“行舟轻功好,与我一起逃出这围杀之阵,寻一个自由。”
齐行舟说道:“要逃么?”
姜学武心中一窒,前半生得来的荣誉名声,如今的临阵脱逃,哪里是一个武林宗师该做的事情?怕是要尽丢了自己江湖中的名声了!
可他又看了看怀中的姜天霸,她哭哭啼啼,漂亮的小脸上全是担忧自己,想起自己从未做过一天好父亲。那么,为了自家女儿性命,舍弃了这些浮名又有何妨?只要救了自己女儿,自己就算背上臭名,那也在所不惜。
于是,对齐行舟点了点头。
可是齐行舟心中却有些难以释怀,自家师傅可是死在这群贼兵手中,如今却大仇难报,也怪他武艺低下,无法报仇,让他如何释然呢?
此番,李孔二人合力欲打姜学武,姜学武念及女儿性命要逃亡。欲知后事如何,还请听下回分解!
(说实话,字数差不多了,该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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