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棘门,今日又是一个好天气。
早晨,众弟子于练武广场上舞剑修行,精进技艺。
到了午间,方可有时间休息一二。弟子间有了闲散时间,自然也会闲得慌,有些八卦轶事,彼此交流、分享。
如若是平常,这些闲言碎语是不会引起姜天星的兴趣的。可,自从听到掌门前往芽门时,心中也不由的紧张了一二,他心中回想起姜天霸小时候被鞭打的场景。
于是,姜天星面色难看的凑到那个八卦之人身边。
这一下子,吓得这些八卦之人顿时噤声。原由为何?还不是因为这姜天星平日就是一副冷漠脸,见谁都觉得如杀了亲爹一般的臭脸。如若不是其武艺高超,怕是要招打的。可是,无奈的是,这内门的绝大多数人是打不过姜天星,即使打得过,也得抱着必伤的觉悟去挑战,故众人皆少惹姜天星。
可谁耐?这个遭瘟的家伙自己寻上门来了。
而另一个八卦之人,便是宗门顺位第二十一,棘门顺位第十八,名唤许勇,字其言。这人生来是个好打听事的,最喜欢一些奇奇怪怪的消息,也不知道其从何处打听来姜伯仁前往芽门的消息。
这时,许其言突感寒冷,竟是打了个冷战。见与自己交谈之人忽的面色难看,离开原地,也是觉得奇怪。
与之而来的,背脊又是一阵凉,感受到奇怪杀气,他一息之间转头,见到姜天星,顿时是垮了脸。
“你、你想要干嘛?”
姜天星步步紧逼,许其言便坐着后退,冷汗不禁冒出来。
“姜师弟、姜师弟,有事好商量,为兄似乎是没有得罪与你的吧?”许其言言语间更是发怂。
“那个,掌门前往芽门,可是真?”
“啊~”
“我说,掌门前往芽门,可是真?!”
“不、不是来寻麻烦的?吓死我了......嗯哼哼......那自然是真到不能再真。听说要考察一番芽门的弟子,想必那外门弟子可要受些苦头的,哈哈......”许其言言语最后,是忍俊不禁起来。
姜天星厉目相对,那许其言顿时是不敢再笑。姜天星也没动手,便停下休息,离了修行,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许其言也是余惊未平,竟是瘫在地上,两腿打战,见姜天星走远,方才止住颤栗,而后站起来才骂道:“臭寄奴,横什么横?呸!以为爷爷怕你啊?”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怂货!”
让许其言面色难看,便气急败坏的要发作,说要一决胜负,四处挑衅了。不过,此事与正事无关,就止而不言了。
姜天星离了休息的众人,脚步灵活快速敏捷,使了个轻功,翻过龙背墙,来到芽门内。于墙、于树、于石间躲藏隐蔽,悄**的,竟是让他溜到了芽门的练武广场。不过,他可知道姜伯仁的厉害,虽说姜伯仁年纪已经大了,可是察觉动静的能力可不低,故其不敢太过靠近,于三十丈外躲藏,远远瞄去,也能瞧得个远处目标的模糊样子。
而此时,那个熟悉身影一下子就被姜天星看得,亮相的正是那姜天霸。不由,心中一紧,内心动摇。
姜天星自知无法改变什么,以他此时的武艺,根本不是姜伯仁的对手,只是他也不能真得置身事外,毕竟,那个是他的姐姐。
姜天霸即使是受苦,姜天星也要亲身见证的,以此作为自己武道前进路上的动力。
高台上,一桌、一壶茶、两茶杯、两椅子、两人。一人乃是使剑泰斗姜伯仁,另一人是过了四十的资质平平姜叔持。
下有一人,正跪着,乃是一名未敷粉面俏佳人,身着男子修行服,等候着姜伯仁的回应,是不敢动作。
姜伯仁冷笑一声,便捻须道:“哼,你可有武艺?这倒是件怪事。”
“是,孩儿确有,可以证明!还望见教。”
“好,那便开始吧。”姜伯仁语气平和说道,端正坐好,俨然家主之气满满溢出。
姜天霸正趴着,偷偷抬眼去瞧台上之贵人。姜叔持模样古怪,还连连摇头,扶额以叹。姜伯仁是后仰依在官帽椅背上,昂首以对。
姜天霸吸了吸鼻水,连忙站起来,顺便拍了拍膝上衣料的脏污灰尘,拱手答道:“善,孩儿这就作,还烦请爹爹和三叔等候一会。”
虽说话说得好,可心中极是虚的,浑身都在微微打抖,小鹿乱撞。
之后,姜天霸呼来小厮,吩咐一二。
只见那小厮取来一把弯弓,一筒箭矢递给姜天霸,又在百步之遥搭好箭靶。
这任谁看了都晓得此女意欲何为了。乃是要展现弓射。
所谓武艺,是十八般武艺中的武艺含义,乃是武器的意思,而非本门武功高低的意思,是搞了个小聪明。
可明明如此,姜伯仁似乎也不恼,明明是玩文字游戏戏耍了一番,可不但不恼,似乎还多了几分兴致,点了下头。大概是默许了。
见父亲答应,姜天星也是一时奇怪,不过也未多作计较。
忽的,拉弦搭箭,张开臂膀,细细瞄准,再蓄势发射。
须臾,便见箭直挺挺扎在红心剑靶点上,不多不少,恰恰好,乃是一记妙射!
姜天霸顿时是舒了口气,她也是生怕自己太过紧张,而失误,遭一顿毒打,而现在上天作美,是要饶了她,免受皮肉之苦了。
如此一想,不免有些得意。可长辈在上,还是要谦虚守礼,不可轻漫,只得控制脸皮表情,故作认真模样。
姜叔持见了,大呼:“妙哉,好一个神箭点红,该夸、该夸!”
姜天霸抬眼看着姜叔持,也是一个拱手,二人眉目动作,彼此是心领神会,彼此暗中交流。天霸暗夸三叔绝妙配合,叔持暗示老夫助你。
“吾弟谬赞了!也许是一时好彩,恰巧懵中,待老夫试验一二,才可下个定论。”语罢,姜伯仁才缓缓站起 面色无改,缓缓走进,竟是靠近姜天霸。
姜天霸见父亲靠近,顿时身体僵硬。
“来啊!老夫就站在这,你再射一箭!”
“善......”姜天霸连忙答道。
这可真是一个考验,原本姜天星已经紧张过度,这凶煞的姜伯仁待在身边,可真真是不让姜天霸好好发挥了。
她能行吗?那是必须得行,不让可不得好挨一顿鞭子?这可万万不想要的。
于是,老套戏码再一发,竟又是正中靶心。
姜天霸激动的跃起,才意识到自家父亲与身旁,不可造次,才尴尬站好。
“爹,此番可还妥当?”
姜伯仁无哭无笑,只是扯着姜天霸再远离箭靶五十步,言道:“再来!”
姜天霸欲哭无泪,感情是故意找茬,是铁定要打自己一顿鞭子,还故作姿态,倒不如让他打去,也好过白费心机!
可,姜天霸心中还是有着一股子气的。简而言之,就是想要打他父亲的脸试一试的,毕竟年轻气盛,总是有挑战权威之心。
于是又射一箭,这箭在空中划过弧线,歪歪的打在箭靶上。
“爹爹,此番如何?”姜天霸拱手答道,那藏不住的骄傲语气。
姜伯仁微微一笑,说道:“且住,还要试一试!”
“还要后退?那弓箭怕是难以到达了,此乃造物之极限,不可逆天而行。”姜天霸也是气不过,说将了几句。
此时她眉头紧蹙,嘟起嘴来。
“呵,老夫还未老糊涂,只是想看看,你手段如何了。试了,是罚是赏,老夫自有定夺。老夫可是赏罚分明的。”姜伯仁捻须以对。
姜叔持走来拉住姜伯仁道:“后辈技艺已经尽善尽美,何必咄咄逼人,捉住不放?”
“一边去!”姜伯仁喝道。
“善!”于是,姜叔持小跑回归位置。
见了姜叔持那狼狈的样子,姜天霸也是轻叹。
一会儿,姜伯仁从怀中抬出掏出两枚铜板,展现给姜天霸看,言道:“瞧,老夫将后会拋二前与空,如你能在其坠在地上前,箭能贯二钱方口,便饶你一番,可好?”
“不好......”
“嗯?!”
“善、善、善,只是这难度未免有些......”
“哼!逃课不学,岂能轻饶?!”
“好罢!孩儿便试一试,如若中,爹爹可能饶一番,将后定不敢逃课,痛改前非!”
姜伯仁微微点头,以示应允,又道:“老夫此番,并不是有意,只是怕你逾矩而不罚,怕是将后性子野了,不服管教!”
“孩儿明白。”
将后,姜伯仁边走离姜天霸五十步,才把手中铜钱抛掷于天。忽的两箭射过,听得金敲之声,顺声而看,走步而去,姜伯仁见二箭穿二钱。
可真是好手段,好箭法!
“如何,爹爹可是武林豪杰,该不会是要食言罢?”姜天霸微笑以对。
那姜叔持又小跑而来,一见情势,是大呼:“天霸于箭法造诣上可真乃神人!真是恭喜兄长,贺喜兄长了,真乃虎父无犬子啊?”
“哼,老夫倒是希望她能在剑法上有些造诣,罢了罢了,饶将你罢。三弟,老夫将姜天霸交于你手,可你疏于管教,可当罚?”姜伯仁那张铁脸上嘴角一歪。
“啊这?”姜叔持愣住。
姜天霸也是一笑,可也有担当,拱手说道:“孩儿甘愿受罚,还望饶恕三叔管教不严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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