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内很快坐满了人,却安静得诡异,仿佛这满车的人都是哑巴,希德的身旁也做了一位与列车上的其他人打扮不同的绅士,之所以说他不同,最显眼的还是他那顶帽子。
一顶猎鹿帽,那种将两侧的护耳别在头顶的一颗扣子上的帽子。其次是他的衣裳,他没有像那些绅士一样穿着深黑色的礼服,只是一件驼色的格子大衣,他瞥了眼希德,注意到希德在看自己后,十分自然地朝希德点了点头。
仿佛这套动作他已做过无数遍,他取出一只烟斗,环顾一圈,最终还是收回了烟斗,将他塞到那件大衣里面的同色坎肩里,随后是沉默。
希德想与他打声招呼,或者随便聊些话题,但车厢寂静的氛围和这位绅士冷漠的气场毫无疑问让希德打消了念头。
最终一名绅士站起身来,他发出了这辆车上除了列车的声响之外唯一的声音,他拿出一支雪茄,随后取出一个铁制的银色小盒子,那名绅士捏着雪茄,从座位上离开,往希德身后走去。
希德忍不住后头,那名绅士走向了一节名叫“吸烟室”的车厢。
“哐当。”不大不小的关门声响起后,车厢又归于沉默,那些绅士们闭目养神,或者拿出一张报纸,翘起腿,将报纸搭在腿上阅读。
列车转了个弯,“哐当。”一名绅士放在座椅旁的手杖落在地板上,除了他和希德,却再无一人关注这件事。
希德的举动毫无例外地被他身旁那位特殊的先生收入眸中,那位先生留着一口很像八字胡的胡子,但是它的末端微微翘起。
那位先生用余光瞥了希德一眼,随后他举起手,仿佛没事人一般,“乘务员,要一杯红茶,加柠檬片,如果有糖最好放一些糖。”
希德收回他的目光,他又朝窗外看去,此时不知何时已经出了那座城市,他的前方突然升起红色的光,还有一圈圈浓浓的灰色烟雾。
有人在烧火?希德想道。
果不其然,前面果然是有一个村子,果然有一个火堆,只是火堆旁有一群赤裸着上身,骨瘦如柴的男子,他们身旁是一群打扮得像是民勤机构里的护卫一样的黑衣人。
火堆旁则随意地摆着几辆板车,上面放着几袋黑色的粉末,那些粉末有的凝结成块,火堆里燃烧的正是这些黑色的粉末。
一名黑衣人举起他的黑色棍子,脸色严厉地朝他身旁瘦弱的男子呵斥起来,而那名瘦弱男子尝试抱起一袋黑色的粉末,但他举不起来,只好从中拿了一块凝结的黑色块状物,扔入火堆。
他扔完后拍拍手,乘黑衣人不注意,舔了舔手指,其他几人的情况也几乎是这副模样,也许这是其他城市民勤机构的打扮?希德想,而他们则在惩戒那群犯罪者。
一路上来,他都没有看见任何一位着甲的骑士,嗯......也许是刚好没碰到巡逻的那群,毕竟现在天晚了,加里多吉也说过他们那边晚上也是有骑士巡逻的。
列车继续呼啸着前进,不知又过了多久,希德陷入了沉睡,将他唤醒的是一阵刺鼻的恶臭,“呕!”希德干呕了一声,他旁边那位戴着猎鹿帽的绅士见状只是一笑,递给他一块手帕。
“谢谢。”希德说道。
“贝尔克兰的臭味真是越来越臭了,特别是这一块丁格尔区,不过毕竟是丁格尔区,我们的‘真实小姐’。”那位绅士神色自若地说道,而其他的绅士则是眉头都不皱,似乎早已习惯,唯有希德这位初来乍到者才有这么大的反应。
希德先是一愣,随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丁格尔”是女名,这个名字蕴含的意味是“严肃、实事求是”,衍生一下,就成了“真实”,再加上这个名字是女性名,所以是“真实小姐”。
刚刚那座村庄燃烧着的黑色粉末的生成的浓烟都没有一丝渗进这节车厢,但刚靠近这,刺鼻的味道就大批大批地涌入希德的鼻翼。
“不过你来的还算是时候,要是平常进了贝尔克兰,你还得戴上口罩。”那位先生继续说道。
“为什么?”
“因为多威尔区的那些大烟囱,让萨姆区和史蒂芬区都被浓烟覆盖,哦,还有我们的‘真实小姐’。如果你看报纸的话,就知道在昨天,贝尔克兰刚迎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风,吹走了那些烟雾。”
“呃。”希德一时无法理解对方的意思,但那位先生已经没了交谈的意思,于是希德也便没继续谈下去。他看向窗外,凭借着稀薄的星星和一轮圆月,希德勉强认出了那是一条河,上面漂浮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块状物。
希德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帝国的项链”白银之河,以清澈的水质而闻名,如同戴在帝国脖子上的一条项链,但河上漂浮着的是些什么?
好在有那位先生提供的手帕,希德才能渐渐习惯这股怪味,他记得贝尔克兰是没有这股怪味的啊?
不等他思考完原因,列车已经驶进了贝尔克兰,最先进入的是“丁格尔区”,贝尔克兰的贫民区,列车的轨道旁睡着许多可能八九岁的孩童,他们有的席地而睡,有的稍好些,能枕一张报纸入眠。
轨道旁是些老旧的灰色建筑,能看得出是石制的小屋,不过很老旧,看不出一块块堆砌起来的砖房,倘若是屋顶破损,最多会象征性地放着些积满灰尘的板子,看不出材质的板子,也许是一块薄薄的废铁?
建筑外站着些穿着裸露,头发像鸡窝一样的普通女郎,就像是许久未曾梳洗一般,让人看上去便不由得生厌,她们毫不理会这辆列车。
而是向那群同样邋遢,穿着沾满灰尘看不出颜色甚至还有几个破洞的衬衫的男子招手,他们还顶着头不知生了多少虱子的乱麻般的头发。希德对他们的第一印象是流浪汉,因为他们非常脏,手指甲里还有许多淤泥,留着络腮胡。
当然不是列车上这些绅士打理得整整有条的络腮胡,而是那种长期疏于打理,任由胡子随意生长,被灰尘和皮肤碎屑粘连到一起的络腮胡。
列车驶过,却毫不影响那群孩童的酣眠,与这些女郎拉客。甚至还有人在这就地做起了奇怪的事情,他们就像是抛弃了尊严的野兽。那位做奇怪事情的女人脸上是彻底的麻木,而那位凶狠的男子,是别样的麻木。
这是贝尔克兰?不可能吧?希德收回视线,皱起了眉,他怎么对这一块从未有过这样印象?丁格尔区最多只是像他生活的那个叫维希亚的小城一样,或许会更好些。这儿的人们应该大都面色红润,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一提到贝尔克兰,他的思绪很正常地就飘向那八位囚禁他的女子。
随后他知道原因了,因为那位辛西娅也保留着她的记忆重生了,所以现在的贝尔克兰变成这副模样,估计有她很大一部分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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