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陈欣发信息跟姐姐说一下要去艺城附近的城市花城,不用给他准备晚餐了,至于理由,则是去那里买些植物回来养殖;如果说艺城是以人文素质、特长生多而闻名的话,花城则以植背面积而闻名,而且南北跨度大,因此各季节的植物都能在花城买到。
一小时后——
出了地铁站,陈欣就明显感觉到花城的空气清晰了许多,每条人行道都有成排的树木,有不少老人在树底下乘风、聊天、下象棋,还有不少追逐打闹的小学生;准备上晚自习的初中、高中生。
偶尔能看到几个身穿艺城校服的学生也在花城闲逛,毕竟艺城大多数学校都没有晚自习,这令其他城市的学生羡慕不已。
【叮!可接任务:帮助嘎布日完成解脱。】
「果然新地图的任务就是多啊...」
【叮!接受任务:帮助嘎布日完成解脱。】
【走马灯开始播放...】
四岁时,第一次骑上小马驰骋草原,那是嘎布日第一匹马,名为阿斯楞(狮子),因为它有狮子般的色泽。
五岁时,她的弟弟出生了,名叫‘熬特根’。
六岁时,嘎布日第一次上学,她戴上了两朵火红的发饰,她由衷地为上学而感到高兴。她祖母总是说,读书才能成为‘布特格其’(成功者),放学回家后,她还得骑马回去管理牛羊马,甚至边管理边看书。
七岁时,嘎布日管理的马被偷了七匹,她父亲并没有怪她,扛上猎枪去追寻盗马贼的踪迹,好几天没有回来。嘎布日窝在祖母的怀里哭泣,她觉得是因为自己看书而没有管理好马匹,以后还是不要读书了。祖母听了她的话后眼泪从皱巴巴的脸划过,嘎布日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再也没提起过这件事。好在当晚,父亲就被族人搀扶回来。虽然没找回马匹,但人能回来就好。
十二岁时,嘎布日和阿斯楞成为儿童赛马的冠军,她是唯一一名参赛的女性,这令她收到了族里年轻人的追求,其中最令她中意的是第二名的阿都钦,他家是族里饲养马匹最多的,他们俩通过马儿情感迅速升温,阿都钦偶尔还会帮嘎布日照料马匹,族里没有年轻人比他更会照顾马儿了。
十四岁时,阿都钦向嘎布日求婚,只要她同意,今后就可以一同管理族里最庞大的马群,过上富贵的生活。嘎布日拒绝了,她通过读书了解到了世界之大,不是草原所能呈现的。从那以后阿都钦没再过来帮忙管理马匹,很快阿都钦跟另一位家族显赫的族人女性结婚了。嘎布日没有丝毫后悔,这是她与阿都钦相处时早就有所意料的,祖母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为她织毛衣;父母虽然感到可惜,但他们支持嘎布日的选择。
十六岁时,凭借地区加分和嘎布日的努力,中考以优异的成绩收到花城高中的录取,家里人高兴得将讯息传到族里,她也高兴地骑上阿斯楞驰骋草原,这是她最后一次骑上阿斯楞了。路上遇到了阿都钦,阿都钦由衷地为嘎布日祝福,同时羡慕她能决定自己的人生,希望她能在离开之际,再比一场赛马,这次是阿都钦赢了。坐上镇上的火车,她收到了人生第一个电子产品:诺基亚手机,这是父亲从镇上买来的,离别的话语总是说不完的,火车门关上之际,嘎布日擦干了眼泪与家人道别。在火车行驶之际,嘎布日听到了‘呜~’的号角声,她连忙将半边身体穿过火车窗户,看到了昔日的好友以阿都钦为首,骑上马为她送别。
火车站下车,她坐了一天时间的地铁,直达艺城,她第一次见识到城市的车水马龙,与周围人光鲜亮丽的衣服相比,她糙厚的布衣显得略显突兀。她用着蹩脚的普通话向陌生人询问花城怎么走,好在艺城的人民异常热情,表示自己正好也有事到花城一趟,便与她一同前往,同时送她去她所上的高中后便离去,临走前嘎布日询问了陌生人的名字,她叫陈清柔。
十七岁时,即使语言不协调,她还是凭借努力学会了标准的普通话,跟上了班里的学习进度,同学们对这名来自草原的同学充满好奇,很快与她交上朋友。花城相比于其他城市,生活节奏很慢,这令嘎布日很快适应了新城市的生活。
十八岁时,嘎布日成为班里成绩最好的人,可在一次小测中,她突然吐血昏倒,送去医院后检查出是肺癌晚期;学校想向她家人通知,可嘎布日与家人的来往仅有邮政的信件以及家人时不时送来的生活费。在嘎布日最后一次清醒中,她寄出去最后一封信后在医院逝去。
【走马灯播放完毕,可重复播放。】
【任务奖励:1~4功德值】
「额...这个解脱任务好像要去蛮远的地方啊...话说怎么这都能在走马灯里看到初中时期的姐姐,算是缘分吧,哎~」陈欣当然不可能因为耗费时间长而放着嘎布日不管,这不是功德值多少的问题。
通过问路找到了嘎布日的医院,询问了一下护士很快就找到了嘎布日最后的房间,洁白的床单整理得整整齐齐,微风吹动窗帘将窗外的晚霞红光照入,护士告诉陈欣,在两个月以前嘎布日就已经肺癌去世了,她很疑惑,怎么撑到这么晚才来医院。
只有陈欣通过走马灯知道,这位少女是不是不知道身体有问题,但她家庭贫困,来学校的路费还是学校报销的,平时花销全靠奖学金,每每发病时都是咬咬牙忍下来的。
陈欣从透过晚霞的红光看到了那名绑着粗麻花辫的少女;小麦色的脸上透着淡淡高原红以及雀斑,坚毅的眼神配上高挺的鼻梁,有种一股特有的美感。花城高中的蓝白色运动校服为其添上了青春特有的模样。
护士不觉间已经离开,这让陈欣免去了催眠的麻烦。
「你好,嘎布日小姐,我是来为你解脱的驱鬼师。」陈欣来到嘎布日的旁边做了自我介绍。
没想到嘎布日没有丝毫意外,直接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一脸虔诚道;「德德玛(女神)!」显然,她把陈欣和渡边时生当作女神了,毕竟随着陈欣气运属性的提升,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神圣起来。
「额...嘎布日小姐能不能说普通话呢?」对方的跪拜不像安娜这般下贱,而是很神圣、很虔诚的跪拜,这让陈欣有点不好意思。
「啊?女神怎么也说普通话?」嘎布日说出了陈欣同样对系统的说过的问题:「系统怎么也说普通话?」
「首先,我叫陈欣和你一样是人类,驱鬼师是我的职业,专门为像你这样的魂鬼解脱;其次,我是男的。」每次都被误认成女性,陈欣也有点麻木了。
「抱歉,陈欣先生,不过驱鬼师居然能看到逝去之人的灵魂,和‘丹巴’(圣贤)有点像呢...」
「驱鬼师可是真真正正的可以为灵魂解脱,看不是什么人都能人都能当的,来吧,我先送你出去。」陈欣伸出手,嘎布日毫不犹豫将手伸向陈欣,附身在陈欣身边。上官若萱已经会收敛魂灵波动,不会轻易吓到其他魂鬼,但陈欣绝不会再让其他魂鬼进他的体内,小木屋散发的元阳气息太恐怖了,普通魂鬼一旦进去就会变成满脑子都是陈欣元阳的魅鬼吧。
渡边时生作为陈欣的‘外交官’,负责和魂鬼打好关系,很快,它们两个就无话不谈,毕竟嘎布日两个月没有跟活人交流过了,都是和医院内的魂鬼交流;渡边时生平时只能和陈欣、安娜聊天;而陈欣的师傅上官若萱则到是时不时邀请渡边时生进入小木屋坐坐,可都被陈欣阻止了。
渡边时生尽量避讳死亡的话题,嘎布日察觉到这一点,很识趣地没有问:「你是怎么死的啊?」的魂鬼标准问候语。
陈欣在医院看到不少的魂鬼,但它们并非都需要解脱,大多数都是对人间抱有留念罢了,过段时间就会自行解脱。
「嘎布怡,啊不,嘎布日,请问你还有什么遗憾没有完成的吗?」
「你叫我小花就好了,嘎布日在我们这里是‘花’的意思,陈欣,我们能不能先去把我的遗体找回呢?我生在草原,我本应像族人一样在马背上死去。现在只希望我的遗体能留在草原上成为它们的一份子。」嘎布日双手合十,深深鞠了一躬。
「嗯,这种小事包在我身上!」陈欣去询问在门外等候的护士能否带走嘎布日的遗体,可惜陈欣不是嘎布日的亲属,不能带走遗体,小护士还提了一嘴嘎布日在昏迷前要捐赠器官,但还未填完相关手续就逝去了。
正当陈欣准备发动催眠能力时,一道雄厚而熟悉的声音传来,「请问,嘎布日是在这里吗?」‘那达木德’(无病无灾)的普通话有点蹩脚,但还是能听懂什么意思。
「阿爸!」嘎布日坚毅的脸上终于露出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小女孩该有的表情,那是种受到委屈后找到避风港的撒娇表情。
‘那达木德’收到信时已经是前两天的事了,嘎布日的母亲虽然也很想陪丈夫一起去看女儿,但为了家里的牛羊马,还是选择让丈夫独自前去,自己一个人来照顾祖母和牛羊马,她还强调,如果女儿平安,一定要马上回家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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