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优衣替他松了绑,并递上一杯润喉用的茉莉花茶,左檀本想说要不找个书桌什么的慢慢谈,结果女孩躺在床上像只慵懒的猫咪一样搂着他,两人的大腿交织在一起,炽热细腻的触感从少女的大腿内侧传来,怎么说呢,左檀好像一只抱枕玩具熊,被心爱的女孩抱在怀里,左檀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心里祈祷这丫头能不能不蹭了。
“夏优衣,你这样我也说不了话…”
“不舒服吗?”
舒服是舒服,就是他快顶不住了。
“你这样我很尴尬。”左檀面红耳赤的大口喘息,扑腾扑腾剧烈跳动的心跳声,他拼了命的克制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有反应了?”
“…我想你应该反思一下为什么我会这么尴尬。”
“那你会对我下手嘛?”夏优衣眨巴着晶亮的眸子,“如果你想的话,我不会反抗的。”
救命…他到底造了什么孽。
左檀把茶水放在床头柜上,沉默了一阵后开口道:“我其实,死过一次。”
肌肤相贴间,左檀能感受到身侧的少女身子颤抖了一下。
“十年后,我就会身患绝症而离世,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再次苏醒时就已经回到了这里,其实我接受的很自然,病痛把我的心性都磨的平淡了,我就把它当做上天给我的一次补偿,所以我很快就融入曾经的生活,除了一些习惯上的不适应,其他的都还好,班里同学的名字我其实也记不太清,刚来的时候真的是特别困难,好多东西需要适应。”
“包括你突然一落千丈的学习成绩。”
夏优衣小声补充道。
“对…高中的这些知识,说实话我毕业之后一个月的时间就忘的差不多了,更别提十年了,可以说是忘的一干二净。”
左檀悄悄观察了一下夏优衣,只见她眼神迷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上一世的时候,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可以称得上陌生,我确实暗恋过你,只可惜你太过耀眼了,喜欢也只是藏在心底,也没说过几句话,毕业后从此分道扬镳。”
很普通的同学关系。
“…”
“所以我真的搞不懂,你对我突如其来的好感和爱慕是从何而来的,这很不合理。”
“那,上一世的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呢?”
说过什么…?
左檀低下头略加思索,印象里,他和夏优衣对话的机会少得可怜,唯一一次算得上亲密的促膝长谈貌似还是在毕业典礼上,当时大家都离开的差不多了,他独自一人跑到学校的最高楼的瞭望台,从栏杆边上一口气俯看整座学校,他在那里遇见了夏优衣,说了什么他不太记得了,时间太久了,只是,他记得那天,夏优衣貌似靠着栏杆哭了。
“有过,但我忘了。”回忆结束,左檀仍旧没能找到答案。
“…我猜,你在毕业后再也没有见到我,对吧?”
“对,我说了,此后的日子里,我的生活中并没有你的出现。”
夏优衣攥紧了手心,被她抓在手里的粉色床单也变得褶皱起来。
也就是说,他沉寂了整个高中生涯,也未向她表露心意吗?
“夏优衣?”
“差不多明白了,那,重活一世,为什么还是不敢追求我?不喜欢我了么…”
女孩猛地低下头,岔开了刚才的话题,不过口吻比起刚才明显多了几分压抑。
“我挺好奇你就这么轻易相信我说的话了吗?这多少称得上匪夷所思了。”
“当然相信…因为太明显,我翻阅过你考试的卷子,尤其是数学那一科,基础知识虽然一塌糊涂,不过一些积分导数和概率的题目你却能写出个所以然来,那不是高中生能拥有的知识。参透你的心比得到你更简单。”
好吧好吧,他算是被夏优衣捏在手心儿里研究透彻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夏优衣穷追不舍,誓要问出他如此刻意疏远自己的原因。
“我喜欢你,我没有理由不喜欢。”
她就犹如藏在心里的紫丁香,青春的懵懂与悸动伴着遗憾的青春回忆起便是刺痛,再见时昔日故人依旧,他没理由不心动。
夏优衣呼吸一紧,她错愕而羞赧的粉嫩脸蛋儿上突显出别致的可爱,她曾经等了无数个寂静长夜的话…
此世芳华未央,余生落烛未尽。
“但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夏优衣轻声质问,“我现在,已经明确表达自己的心意了。”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不能和你在一起,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我们在一起了,十年后我离开人世,你怎么办?无非是守寡或改嫁,既然结局注定是痛苦,我倒希望这一切不曾开始…”
“我不会改嫁。”夏优衣忽然打断他说,“没有第二个男人可以染指我。”
这话说的左檀心头一颤。
“…别闹,夏优衣,那是很煎熬的过程,会葬送你后半生的全部幸福,你该为了你的未来着想,况且我的家世也不适合你,门不当户不对的,你该寻找更适合你的人。”
“不。”夏优衣瞪着不知何时红了的眼眶,倔强地顶嘴道。
“夏优衣!你冷静听我说!”左檀不得不喊了出来,“我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去葬送一个女孩的未来,我给不了你幸福,我不会和你交往的,也不会和其他女孩交往,从一开始我回到这里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安静轻松地走完这十年,任何一个人和我扯上无意义的感情我都会伤心的好嘛…”
“我不想任何一个人为我伤心难过。”
所以,他才行为孤僻,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疏远每一个接近自己的人,不会对任何人施以热衷。
夏优衣不做言语,左檀脖子处被湿咸的微热液体染湿。
哎…别哭呀…
左檀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能治吗?如果从现在开始改善呢?能不能…”
“你可以理解为我的体内藏了一颗定时炸弹,时间到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明白了…”夏优衣松开了他。
可算明白了。
左檀大松一口气,他端起尚温的茶杯,说了这么久他也口干舌燥了,今天的经历对他来说也算是永生难忘了,他会记在心里并且…
“我们得抓紧时间交往。”
左檀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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