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你们再怎么混也比我们这些半吊子好啊。”徐斌尴尬地笑了笑，觉得现在的话题不太妥当，于是话头一转，又问了一句。
“你们暑假打算去干嘛？”
远航皱了皱眉，思绪了一会儿，“好像真的没什么事情干，我觉得我可能会出去打工吧，应该是去我爸那边。”
远航的父亲常年在外打工，大的节假日才会回来一次，不像是若晞一样双亲都在家。
若晞的脸上又浮现出一丝落寞的情绪。
对他来说，自己的父亲在与不在似乎都是一样的吧。
“若晞呢？”
若晞抬眸看了一眼徐斌，脸上的表情有点儿迷茫，“我可能......不对，我一定会去打工的。”
“这样啊，你打算去哪里呢？”徐斌说着，又把啤酒瓶递到若晞面前。
“诶，别让他喝了。”远航伸出手拦住徐斌。
“没事。”若晞推开远航的阻拦，又让徐斌给他倒了一杯。
“少喝一点啊......”馨瑶又伸手握住若晞的手，看若晞整个脸连同耳朵根都有点发红，心里又有一种不安。
应该是心情不好吧，不然怎么会这样喝酒？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该去哪里。”
“我有个朋友那边刚好缺服务员，一个月四千，在市里，你去吗？包吃不包住，住的地方可能要你自己找。”
若晞愣了一下，一个月四千？
药费每个月一千，房租找个一千以下的，省吃俭用每个月能省一千块钱多一点。
如果考上了公本，学费应该只有五六千的样子，那他这个暑假应该就是能够凑到了吧？
“我去！”若晞满是坚定地说道.
馨瑶的心里又是一阵不安。
他......我忘记了他们之间的约定了吗？
她看向若晞的侧脸，看他那种麻木的神情，心中又升起一阵担忧。
“打算什么时候去？”徐斌又问了一句。
若晞小口小口地把酒喝掉一半，“过几天再去吧。”
“我再帮你问问看。”
“好，谢谢了。”若晞低声地说道。
若晞动了动手指，把她的手稍微握紧了一点，但过了几秒，又松开了。
若晞听了馨瑶的话，不再喝酒了，他们一直聊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那就先这样了啊，若晞，明天一起回家不？”徐斌的脸色因为酒精有点发红，若晞的神情已经开始有点迷糊了。
馨瑶扶着若晞的手臂站了起来，若晞感觉自己全身都轻飘飘的，他似乎还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血液在流动，温热的感觉从胃里散发出来，然后慢慢地流向四肢。
“喝醉了？”馨瑶轻声地问道。
“没，还好。”若晞应道。
远航看若晞满脸通红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有点没底。
这家伙该不会是想借酒浇愁了吧？
远航无奈地想着，看着馨瑶拉着若晞的手，心情又是一阵复杂。
若晞对馨瑶笑了一下，“没事的，我真的没醉，就喝了四杯，哪里那么夸张。”
若晞的眼里已经满是凄凉，馨瑶看他脸上僵硬的笑容，还是觉得若晞应该是有点醉了。
“远航，你先回学校吧，我想再跟馨瑶走走。”若晞低声地说道。
远航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若晞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他看了眼馨瑶，然后又拉起了她的手，“走吧，出去吹吹风。”
馨瑶点了点头跟着若晞走出了那家店。
街道上稀稀落落的行人，色彩绚烂的霓虹灯随处可见，若晞拉着馨瑶走过一盏又一盏的路灯。
“若晞，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馨瑶用余光看向面无表情的若晞，他的脸上，还带着些许醉酒似的红晕。
“嗯。”
若晞淡淡地应了一声，似乎在等她继续问话。
“那是因为什么呢？高考考的不好？还是别的事情？”
若晞手松开来，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馨瑶，馨瑶皱起了眉头，在白烈灯光的照射下，若晞的半边脸映在了阴影中。
他的脸很美，美地一点也不像男生，眉宇是那样柔和，深邃的眸子，还有玲珑的红唇。
“馨瑶......我......我是个骗子。”
馨瑶听到若晞的这句话时，整个人都懵了一下。
“对不起，馨瑶。我骗了你那么久。”若晞的眸子黯淡了下来，他停下脚步，不敢去看馨瑶脸上的表情。
馨瑶呆呆地望着若晞，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她张了张嘴，只能失声地吐出两个字：“什么......”
一辆汽车鸣笛，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若晞深吸了口气。
“馨瑶，谢谢你陪我走了那么久。”
若晞的声音很平稳，平稳到听不出任何伤心的感觉。
“为什么.....”馨瑶的脸色顿时就苍白了几分，她的嘴唇在微微地颤抖。“若晞，到底怎么了？”
“馨瑶，我没法爱你，我没有能力，没有资格爱你。”若晞满是绝望的看向她，馨瑶跟他的眼睛对上的时候，看见了他已经发红的眼眶。
馨瑶的神色顿时就慌张了起来，“若晞，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们之间，是没有结果的。”若晞努力的平抚自己的语气，那种喝酒以后晕乎乎的感觉，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了几分。
“若晞你别这样......”馨瑶伸手去拉起若晞的手，若晞没有抗拒，任由她拉着。
若晞的手是冰凉的，馨瑶抓到的时候，心里又是一惊。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馨瑶放柔了声音，看向若晞的眼神，带上了些许乞求的意味。
“馨瑶......”若晞自嘲地笑了一下，面部的肌肉在微微地颤抖，“我是女生，骗了你那么久，真是抱歉。”
馨瑶瞪大了眼睛，望着若晞那美丽的脸庞，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若晞......你......”
“我去了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我得了双性畸形的病，我是女生......”若晞神情麻木地说着，但说道最后，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他感觉鼻尖一阵酸涩，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我们没必要再继续走下去了。”
若晞忍住眼泪，然后从馨瑶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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