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说：“ 哪有人借钱一上来就掏家伙的？”
“怎么没有？不过呢我们借的钱不多，五十万。小本生意，只收现金。”为首的红毛啐了一口，吐着烟圈道。
“你就是让麻花腾来了，兜里也揣不了那么多现金吧？”我已经确定他们是来找茬的，手上微微握拳。
“呦，那我们就不管了。”红毛掐灭了烟，随手扔到一旁。“这样吧，我们这呢有个贴心的规矩，就是一条胳膊抵五十万，今天就便宜你小子了。”
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我咧着嘴说道：“我说，这法治社会，这样不太好吧。”
“兄弟，说实话，我们这么多人，你还能这么淡定。哥们是佩服你的。” 红发青年走近一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但是啊，淡定也不能当饭吃不是？”
话音还没落地，他右手的甩棍猛地朝我的脸袭来，带着簌簌的破空声，得亏我精神一直紧绷着，在他挥舞的一瞬间我便反应过来。
我猛地低下头后退两步，而他因为惯性虽然不至于打到他在我肩膀上的手，但是也因此拉伤了一下胳膊，我见状趁着其他人扑过来之前，卯足了劲儿伸腿补上了一脚。
红毛捂着腹部，面色狰狞地喊：“妈的，给老子弄死这小子，我改变主意了，把他两只手脚都给老子打断！”
我毕竟也没受过什么专业训练，充其量只是体质好一点，虽然我姓叶，但是毕竟不是叶师傅，能一个打十个。
很快我便感觉到有些体力不支了，寻常人面对多个成年人时果然还是力不从心。身体上如暴雨般的拳脚袭来，我已经疲于应对了，身上的疼痛已经遮掩不住，肾上腺素的效力也开始衰退。
“那个，叶哥！我有件事忘了告......”
我听到熟悉的清脆声音猛地回头，睁大有些肿胀的眼睛，还披着我外套的长裙少女正站在胡同路口，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呆愣在离我不远处的转角。
我已经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姜梨又回来了，我拼命地大喊出声：“梨子，快走！”
一旁的一个黄毛瘦子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嘿嘿地怪笑一声。
“哪他妈冒出来个大美妞，不过要怪就怪你自己吧，别什么都好奇凑上来看，别怪哥哥辣手摧花了。”
“你他妈的，黄毛！那个女孩儿不能动！”刚刚还在看戏的红毛青年刚刚发现这边的变故，他焦急地发出话语的时候黄毛已经朝着少女冲了过去。
我眼看着黄毛就要接近姜梨，我用尽我生平的力气加速飞奔过去，一把将呆愣着的姜梨推开。
“**妈，英雄救美是吧？”
黄毛瘦子一脚揣在我的肚子上，右手抄起甩棍便向我脸上招呼，这时的我已经无力再躲避，用胳膊横在身前挡下了这一记，借着灯光，已经能看出一片的淤青。
“梨子，我还有力气，不要担心我，你快走。”我看着不知是什么表情的姜梨喊道。
“走尼玛还想走？”
说着黄毛男子便又一脚准备踹向姜梨。
突然，从一旁窜出来一个卷毛男子，踹了黄毛一脚，拦住他。
“你他妈疯了，跟你们说了她不能...”
我一看是同伙，还是两个，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我又扑过去，踢了一脚黄毛，抡圆了拳头一拳把黄毛打翻在地，又拼死抱住卷毛男子，因为他的头发很长，我便用力扯他的头发。
“撕拉。”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上裂开一条缝的头发，这分明是假发的头套，露出的缝隙下是三七分的背头。
这是唐氏集团的手下，不会错。
我闪电般的收回手拉开距离，大脑飞速地思考着。
我不能告诉姜梨。以姜梨的性格一定会为了我和唐氏大闹一场，我不希望因为自己影响了姜氏的大局。
一行人虎视眈眈地围着我们，而一旁的姜梨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伤口。
“叶哥，很疼吧...”
“我没事。”我苦涩地笑笑，“现在这情况恐怕我们任何一个人走都难咯。”
姜梨摇摇头，说：“我不会走，我会让伤害叶哥的人付出代价。”
姜梨银色的瞳孔闪着危险的辉光，刚刚回去的卷发男子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表情立即变得惊恐起来。
“都他妈快走，快走！别打了！”
一群人有些骚乱，像是不解自己这个雇主的行为。
“走？走哪去啊？”
黑暗中又多出了一道浑厚低沉的嗓音，一个面色冷峻的中年人身后跟着十几个黑色衣装的彪形大汉。
来人正是刘叔，他挥挥手，后面的一行人倾巢而出，几乎是转瞬之间，便扭转了局势。
黑衣人们把已经失去战斗力的不良青年像扔垃圾似的扔到一起，我有些脱力地倚靠在姜梨的肩膀上，少女银色的发丝遮挡住面容，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姐，他们怎么处置？”刘叔微微躬身，问道。
“杀了他们。”
姜梨的声音沙哑而冷漠，像是一瞬间换了个人一样。
“这...”刘叔皱起眉头，有些犯难：“小姐，这些人数量上恐怕...”
“梨子。”
我打断刘叔的话语，轻轻喊了一声的少女，听到我的呼唤，姜梨像梦初醒一般，一双眸子看向我。
“醒一醒，我在呢。”
一旁的刘叔思忖着开口道：“小姐，依叔看不如一人折他一条腿，您看如何？”
姜梨看看我，垂下眸子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刘叔松了一口气，说：“小姐快送叶小哥擦点药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姜梨低着头没有说是或不是。
“刘叔叔。”
“我在。”
“其实你可以来的更早的吧。”
刘叔舔舔干裂的嘴唇，苦涩地点了点头。
“下次再这样，你...就离开吧。”
姜梨的话对刘叔像是晴天霹雳，他颤抖着嗫嚅着嘴唇。
“叶小哥对不住了，我们实在是...”
“刘叔没关系，那不是你的分内之事。”我感觉到回复一点体力了，向近处的刘叔扯出了一点笑容，又看向姜梨：“我没事，一点皮外伤，两三天就活蹦乱跳了。”
“开心起来，梨子，不要让情绪左右了你。”
少女用银色的眼睛看我，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固执而凄美的微笑。
我挣扎着站起来，拒绝了姜梨和刘叔想要送我的念头，笑着向姜梨道了一句晚安。
踉踉跄跄地走向回家的路。
昏黄的路灯一排一排通向远处的黑暗，就像我的影子一样，明明暗暗，没有尽头。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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