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两侧挂在墙上的各式各样的中小型机械部件,一些大型的就放在了墙角,我甚至看到了一个引擎在地上放着,正对大门的是一个柜台,上面摆着一个老式转盘电话,一支插在墨水瓶里的羽毛笔,一本账单;屋内靠窗的地方还摆放着一张方形木桌与两张椅子,其上立着一个瓷茶壶跟两个茶杯,应该是会客的地方。不过现在柜台跟木桌上都摆满了一堆箱子,那些原本放置的东西都被推到了一边。
“史蒂芬先生,我们到了!”阿伯忒喊到。
不一会,一位白发老人从摆满箱子的柜台后面走了出来。
嗯?很奇怪啊,刚刚柜台后面没有人啊?
我探头看去,原来柜台后面有扇木门,因为这堆叠的一堆箱子阻挡,我之前没看到。
老人穿着一身工作服,戴着一幅劳动手套,衣服兜里面都是一些锤子,钳子一类的工具,头上戴着一个独特的复合单片眼睛,叠了好几个透镜,似乎还可以单独调节。老人家留着一个雪白的大八字胡,有神的双眼,温柔的跟阿伯忒打招呼,给人感觉是个慈祥的老爷子。
“哈,阿伯忒你小子成长了不少啊,上回来这还是个毛头小子呢!”
“嗯,这位就是薇莉娅小姐了吧,真是个美人呢。”
寒暄几句后,史蒂芬先生带我们走过了柜台后面那扇精美的木门。
木门后是一片相比之前更加巨大的空间,摆放了许多大型加工机械,门正对着的方向放置着一个大型蒸汽锅炉,为所有的机械提供动力,许多大大小小的黄铜管道错综复杂的连接在上面。
锅炉的旁边摆放着一台小型蒸汽机床,与一台蒸汽冲压机,上面都有着黄铜管道连接到锅炉上,以获得动力。
在机器的附近摆有一张厚重的大木桌,上面放置着一台未修理完的器械与一些零散的工具与小型加工器械,还有几张图纸纷乱的铺在桌面上;看来刚刚史蒂芬先生就在这里工作着。
在门口附近的角落有一个旋转楼梯史蒂芬先生带着我们两个走了上去,上面的空间应该就是居住区了,没有杂乱的物品摆放,顿时感觉空旷了不少,但实际上并没有下面的工作间大。
史蒂芬老爷子带我们来到了一个腾好的空房间,说这个房间是给我们这段时间住的了。
房间不大,但对我们两个来说足矣,两张中间被床头柜分隔的双人床,靠门的两个墙角各摆放了一个木质衣柜,可以分开摆放我们两个自己的衣服,门旁还贴心的摆放了一面长条形斜面落地镜。床头柜左右分隔,上下三层,可以分开存放个人物品。
可以说,老爷子考虑的很周全了。
我是感觉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我没想到,阿伯忒却是向史蒂芬老爷子提出再弄个屋子分开住的请求,不时的看我一眼。
真是的,搞什么嘛,没感觉哪里不妥啊?
老爷子最后还是拒绝了他的请求,因为其他房间一时半会很难清理出来。
“哦,另外一日三餐与家务清理的事情,平时都是玛格丽特做的。她现在出去买东西了,等她回来我去跟她打个招呼。”
再就是说了关于在这其他的一些事情,比如我们两个实际上算是来打工的,老爷子是带领我们在工作中学习技艺,一日三餐全包,住宿也是在这里,每周会给我们发一些工钱。
总得来说,待遇不差。
交代完了老爷子就回去下楼干活了,我们两个先收拾自己的行李,弄完了在下楼跟老爷子干活学艺。
嗯...我的行李里面,衣服完全都是女装啊......各式各样的小裙子、连衣裙、长筒袜...
嘶~哪怕就没有中性一点的衣物么...
把衣服整理好,整齐的挂在衣柜内。个人物品的话,除了我戴着的怀表,也没有什么看起来昂贵的东西,净是一些平常的日用品。
一切都收拾好了。
跟着阿伯忒下楼,正好看到玛格丽特太太回来了,身穿一身英伦风的女仆装,拎着一大袋子买回来的东西,正在与史蒂芬老爷子交谈。
看到了我们两个,玛格丽特太太向我们点头微笑。
之后,便是同老爷子于工作中学习技艺。
直到晚上,四个人一齐聚在二楼的餐桌上用餐。
晚餐是玛格丽特太太亲手做的,与她穿着的服装风格不同,是法式菜系,味道很不错。
老爷子谈话表示他很是欣赏我们两个的能力;同时也说了许多关于这个城市的话题。
譬如,晚上天黑了就不要去出门,大雾的天气最好不要出去一类的,老城区治安很差常常出现失踪案,还说到这个城内的怪人很多,发生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只要没波及到自己,无视掉就好...
弄的我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晚餐结束后,玛格丽特太太收拾餐盘拿去清洗,史蒂芬老爷子下楼关店后,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做研究去了。我跟阿伯忒回到了属于我们的房间。
我正脱下衣服,打算换上睡衣。
阿伯忒突然说“呃,那个,我想......我还是出去比较好吧”便很快的走出了房间。
看着被反手关上的门,和刚刚脱下的衣服,顿时又感觉到脸颊发烫。
换好了睡衣,把门外的阿伯忒重新请了进来。
说是睡衣,实际上是个黑色的睡裙。因为行李里面完全都是女装啊,没有办法,只能穿着了。
躺倒在床上,顿时感觉有些无聊。
这边没有手机一类的东西可以打发睡前时间,不过可以在史蒂芬老爷子的书房里取两本书来看,但是那些复杂的书我看的不是很懂,所以放弃了。
反倒是阿伯忒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无聊的我只好拿出戴着的怀表,摆弄了起来。
看着镂空表片里面精密的齿轮相互咬合传动,机械式的运转着。不知不觉,我感觉到有些头脑昏沉,一股倦意袭来......
......
我发现我身处一个漆黑一片的地方,四周什么都没有。我想移动,但是似乎没有用处,不知道是这无边的黑暗使我察觉不到自己的移动,还是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肢体。
我就自己一个人矗立在无边的黑暗里,四周连声音也没有,只有死一般的寂静,我试图喊叫,但是没有用,仍旧是一片寂静。
沉重的压抑感、孤独感,一齐向我压下,我不得不去忍受着。
就在我感觉要被压垮的时候,一个身影显现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周围是一片漆黑,我仍然可以看清身影的样貌。
他带着一顶黑色高礼帽,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戴着一幅黑色手套,杵着一支手杖,但是十分怪异的是他没有头颅,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相应大小的机械表盘,表盘中心部分镂空,里面的大量精密齿轮,正在有序的转动着。
表面调整过来,正对着我,似乎是在观察我。
我也可以看的更仔细一些,像正常的表一样,表面也有两个哥特式指针,但是转动的很快,明显不是正常的时间流速。表面镂空的部分,边缘的金属被处理成了齿轮的齿状,由六条长条金属片连接到了指针底部。表面的未镂空部分与普通的表一样写着罗马数字。为了保护表面,也有一层玻璃阻挡。边缘一圈同样有这旋钮。脖子的部分也是金属,连接到了衣领里面。
他看了我一会,随后转身向前走去。
我也不受控制的自己动起来跟了上去。
四周开始出现景物,但仍是一片漆黑。
我看着四周,发现很是眼熟,似乎就是附近的街景。
钟表头带着我拐进了一个小巷,随后,他站在了小巷深处。我走上前去,他站着的地方脚边躺着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男性,我向躺着的男性面部看去,一团阴影阻挡了我的观察,而且一瞬间,我感到了剧烈地头痛。
“啊!”
我瞬间惊醒,原来刚刚的一切是一场梦。
似乎已经很晚了,灯被关了,外面也安静了下来。
借助通过窗帘的月光,我发现自己被调正了姿势,枕在枕头上,盖上了被子;怀表也被好好的放置在了床头柜上。
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一直有人在耳边低语。
我起身看向另一张床,阿伯忒此时正在熟睡着。我的姿势是他调整的,被也是他帮我盖上的吧。
看来是我睡懵了,幻听了吧。
嗯......感觉有一股尿意。
看来晚餐喝茶喝的有些多了。
起身上了趟厕所,重新躺在床上后,低语声也消失了。
再次入睡后也没有再做什么奇怪的梦,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睡了一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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