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畜,差不多可以放我下来...”
脚步声——
见自己的话得不到回复,怀中银发少女的反抗愈演愈烈。
“放手!放开你的脏手!谁允许你碰我了!”
但身下的脚步,却因此变得尤为缓慢。
“咕呜...我要杀了你,一定,绝对要杀了你!”她说出来的话,像是全然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
光听上去,就给人一种小女生因为得不到关注而撒泼找茬的意味...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
拥有黑色长发的冷漠少女止步,怀中依靠着的银发美少女不解地仰起脖子,如瀑雪丝从臂弯倾盆而下。
怎么了?
白霓裳奇怪诗画雨怎么突然停下来,可爱的眉毛微微蹙起,随后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嘶,该...
她该不会又要...
紧张的心砰砰直跳, 各种各样不好的画面如闪烁的幻灯片一般接二连三浮现在脑海。
“噫呀!不要不要不要!我已经受够了,不要在摸我的身体了!”
冷冷的冰手在脸上胡乱的拍~
诗画雨无语地抬面朝天,淡然地躲避着来自白霓裳的粉拳反抗,声音有气无力:“到了啦,我的千金大小姐。”
“诶?”
她颇具讨喜的一歪头。
这个动作其实还蛮可爱的,结合之前的反应,有种怪异的反差萌,诗画雨在心中想到。
如果忽略掉那张硬到离谱的嘴的话...
“叫主人!”
白霓裳竖起眉头,像是确认主导权般,恶狠狠地说道:“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我养得一只狗罢了!”
犯错要挨罚,命令要听话!
我让你摇尾巴,你就得像乖巧的狗勾一般,全身放松,然后前后摇摆尾巴。
吃饭只能吃我赏赐的食物,然后心怀感激地露出‘感谢主人赏赐’的兴奋表情...
这样才是主人最喜欢、最受宠的小狗勾!
“好的主人。”
诗画雨云淡风轻地回复。
“你的主卧到了...”
“您呢?!”
白霓裳很在意有没有加尊称,在重视礼仪、重视贵族体统的白家,这点很重要。
而如今自己养了一条新狗勾,那这点,就更加重要了。
“您的主卧到了,是我给你抱进去,还是现在放下,你自己进去。”
少女说着说着,似乎又把敬词给忘记了,但看对方好似没有发觉的迹象,于是继续说了下去。
“还有,就在我们刚刚在过来时,主人的一系列奇怪打扮不免引起了小小的骚动,要不...”
“你以为是拜谁所赐!”白霓裳没好气地怼上去,幼小的胸脯一起一伏,看是被气得不轻。
“......”
这个...虽然有一定的机缘巧合因素在里头,可这也不能完全怪我嘛...
咱俩都有责任,你独占鳌头!
诗画雨望着眼前的事精大小姐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突然很想再来一场高空中的恋爱。
想来刚刚恐高症还没发挥到极致,现在的白霓裳竟和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嚣张着之前的嘴脸。
呵呵,下手终究还是轻了...
......
......
挂钟,在墙上嘀嗒地摇晃。
不急不缓,不紧不慢。
诗画雨已换回自己原来的衣裳,背靠着淡金色的墙壁,盘腿坐下。
在外人眼里忌讳的不雅姿势,却被完美的容颜修饰,相对的,竟是有些顺眼起来?
果然还是古人说得好,人靠衣装马靠鞍。
一张好脸蛋,随便配点衣服,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好看!
诗画雨拿着面小镜子,有些臭美地看着镜中无口少女精致的脸庞。
甚至一点点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回过神时,镜子上已然多出一道晶莹的水迹。
我超超超超!哪有自己对自己的脸发.情的啊!
没出息的东西...
说,你是猪!
诗画雨尴尬地吞回舌头,指着镜子破口大骂,当然,这一幕没有任何人看见。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白霓裳一开始确实对自己很不爽,甚至恶语相向地想要百般折磨我,可现在...
呃呃,我不好说...
还是不要想什么人生三大错觉比较现实。
莫名打了个冷战,少女悻悻地从地上站起。
在送白大小姐回到房间后,她本还想停下来逗留一会儿,看看能否收集些有用的情报。
可没想到对方突然硬气地一脚把她踹了出去,并表示要去清洁粘上的贱民臭味,最后还用看虫子的眼神瞪了一眼。
啧,也不看看是谁把你送回来的!
好心当作驴肝肺,看我下次不让你发大水!
敢这么对你家的...呃...呃...
诗画雨就那么对着华贵的红木门板呃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把嘴巴里的狗字给说出来。
太...太欺负人了!
虽然钱很多。
可还是很不爽啊!
虽然钱很多...
被高傲的美少女轻蔑践踏自尊,然后踩在脚底惹!
即便如此,但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啊...
听着碎到掉渣的手机中传出来的转账提示音,诗画雨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要说富婆还是好,说起给钱,真就一点也不含糊!
由中央联邦城统一印刷发售,涵盖大陆十大家族的领地与联邦城内的消费。
虽不被贫民窟里的人承认,但还是人们使用的最为广泛的货币之一。
另一个硬通货,则是黄金。
在贫民窟中口口相传的口头禅:腰缠万贯,走路不颤。
不过他们可没有万贯,也不敢多带钱在身上,于是兜里就踹着的,就只有点碎黄金。
“十万块,应该够小幽的医疗费用了吧。”
诗画雨颇为挂念记忆中,从茫茫白雪的寒晚里捡回来的便宜妹妹。
不知道她有没有按时吃药,有没有听医生的话积极治疗,会不会一边想着自己,一边进入梦乡?
此刻,心中恰如滚烫油锅中不断翻涌出来的蒸汽泡泡。
有好多好多等不及想要对妹妹说的话,面对面地一一诉说。
毕竟诗小幽可是自己来这边后...
唯一的亲人了。
眼角泛起酸涩,连被白霓裳那样欺负,都不曾感到委屈的诗画雨,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或许又是原主的情绪在影响...
嗯,大概...
“好想见小幽啊,好想看看她长大了没有...”
漆黑的夜路难走,路灯的光线薄弱,少女一步一个脚印,轻声地说着。
可现如今她被白家雇佣,根本抽不出空闲时间,跑去遥不可及的联邦城中央医院探望。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联系上呢...
不知不觉,少女已经走到了站台,正准备掏出手机准备刷卡,然后就呆住了...
对啊,我有手机,那直接打电话不就完了?
满怀期待地解开锁屏,快速翻到通讯录一页,上下滑动。
没有...
没有...
没有!
为什么会没有呢!!!
诗画雨顿时感到一阵气恼,抬手便要摔手机,但在千钧一发之际,大巴车来了。
于是,已有五年高龄的手机先生含着泪,又重新回到了少女的兜里。
唔...
没有联系方式,那原主以前到底是怎么和小幽联络的?
飞鸽传书?
...想啥呢,那可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东西...
摇摇头,坐在车上的诗画雨轻轻阖眼。
今天的她真的累坏了。
身体累,心更累,但相对的,收获也颇丰。
手在衣兜中抚摸着手机,像是害怕它逃跑一般牢牢握住,日子,似乎要一天天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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