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童话中的女巫不像她那般年轻,童话里的女巫的嗓音不应该这般清脆,童话的不应该穿着那么随意没有个性,但我还是固执的将她与我脑海中相信的那个女巫重合,并坚信她就是那样。
所以,女巫口中所说的代价是什么也逐渐明朗起来——我的肉体?我的性命?我的灵魂?
我绝不妥协。
然后,她说。
“晚上,要借你的腿当枕头。”
一时间,我竟听不懂她的意思,甚至认为她立马就要把我大卸八块。
“坐好,伸出脚,别动哦。”,她站在我身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没有办法,我只能照做。心脏砰砰的跳着,脑海中,我已经在想象下一秒究竟会发生什么。
不过,女巫只是转过身,头一下躺在在我腿上。这时,我终于了解了。
“林,”,我听见她轻轻的念出我的名字,“你是什么时候成了奴隶的?”
……
“说话呀。”
……
“下次不给你饭吃了,哼。”
……
她背对着我,有些生气的样子,可我不想回答她,只是抬头仰望星空,闪烁的星星随着我的一呼一吸逐渐平稳,逐渐暗淡。
听着小鸟齐鸣,看着月光幽吟,全身轻盈,如梦,幻形,玉树亭亭,流水轻轻,琴弦不紧,满腔心情歌与谁听。
第二天的清晨,我很早就被冻醒,一直喷嚏打个不停,阳光穿过林间的层层缝隙,照亮了草地,点亮了挂在青青草间上的一颗颗晶莹的露珠。
四周静悄悄的,让我感觉处在某种魔物狰狞双眼的注视下,而没有皇家林园的繁荣。重获自由的愉悦一瞬而逝,我坐起身,夜鸽还躺在我的腿上闭着双眼睡着,大腿已经酸麻,却不敢将她吵醒,就干坐在原地。
看着她的脸,我也发呆,一直胡思乱想。
不过,之后发生的事情让我立马打起了精神。
我正还在发呆,女巫慢慢坐起身,右手揉着眼睛,迷糊的样子,很快,她瞪大了眼,四周张望。
最后,她猛地从地上跳起来,转过身,满脸惊慌的看着我。
“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躺在你身上?”
我完全搞不懂她在干嘛。
“我跟你说过我叫林,还有,不是你昨天要把我的腿当枕头吗?”
她显露出疑惑,“这又是哪?”
“这是去我朋友家的路上。”
“林大哥,你是好人吗?”
我突然意识到,我面前这个“人”可能完全就不是之前自称“夜鸽”的那位。或是诅咒,或是魔法,总之,她与夜鸽完全不同。
“我当然是好人了。”
“那你知道我家在哪吗?我住在白蒲小村,和这里的平原不一样,我们村被很高很高的山围着,那里也有很多很多非常好的人……”
我听见她一直念叨着,像是一个还未谙世事的天真的孩童,不过,联想到昨日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我只感到一种扭曲,不真实感。
所以我决定再从她的口中套出点话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但,你能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白鸽。”
……
现在和我走在一起的是白鸽,是住在一个叫白村的女孩,至于她跟我说的她家人的事,她邻居的事,她家今年的收成之类,我一概没听,我唯一感兴趣的是她与那位之间的关系。
花了很大功夫,才哄她跟我走,脚上的水泡压根没好,弄得我几乎一瘸一拐的,赶路的速度慢了许多。
虽然,女巫像是换了个人,但,跋山涉水仍对她毫无难度,像是有着源源不绝的动力,她又蹦又跳,搴芳踏青,攀枝捕蝶,好不快活。
即使是这样,我也没办法受到她的鼓舞以克服脚上的痛苦,走了不多远,就磨破了水泡,再继续向前走,已是寸步难行,所幸白鸽在附近的山脚处找到一条小溪,于是就在此处停留,歇息一会。
溪水,可以清晰的看到几条青鱼游于其中,日光下澈,影布石上,怡然不动,俶尔远逝。
将双脚泡入溪水中,洗去一路上的泥屑尘埃,清澈的溪流不止给人们带来稳定的水源,同时,也给人带来一种宁静致远的感觉。禁不住的,沿着水流向上望去,圣洁无暇的雪山参差错落似犬牙差互,不能知晓溪流的源头。
升起一堆火,捉了几条鱼,用树枝穿了,支在火堆旁。随着火苗的一升一落,日渐下沉,晥晚赤色,让人心碎,云霞明灭,婆娑月影,星光与火光共生,一眨一眨的。
烤鱼很快做好,没有调料,也没有大师的厨艺,自然十分难吃,干巴巴的,几乎无法下咽。可看着白鸽吃的那般开心,我也不好抱怨什么。
不过,苦中寻乐倒还是能做到,所以我说,
“如果食材匮乏,厨艺不精,那就来份仰望星空吧,撒上星尘的糖霜,加入来自夜风的玛莎拉,以蛙声一片作梵婀铃优美的演奏,看那星霜荏苒,明月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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