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讨厌杰瑞·史密斯，但人人都是杰瑞·史密斯。
讨厌他，那是因为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或许只有一部分，或许是全部。
道理都明白，可谁愿意承认呢？大家只会说因为他废柴，因为他烂怂，因为他是撸瑟儿。
逃避心理，人人都有，只是有的人稍微有那么一点大。
比如我。
“明白了没？从你介入的那一刻，你们就已经捆绑在一起了，你知道吗，这件简直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认为你们会以更长的时间更温和的方式接触，没想到如此暴躁……直接宰了一个升格者！”
“都说了是意外。”
我的语气不免变得有些弱。
毕竟，我已经被完爆了，从内而外的被完爆了，自然没办法梗着脖子挺直腰杆中气十足的大喊一切和我没关系这种话。
“确实是意外，教训一下不好吗，直接杀死，没准你内心深处其实还有一只恶魔来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越是温柔的人发起怒的时候，就越是恐怖；越是耀眼的光芒的背后，就孕育着越是深沉的黑暗。”
“这或许也说明了，其实你在意维罗妮卡，理由未知，总之就是有那么些在意。”
大叔笑着拍我的肩膀，对我的表现十分满意的样子。
“随便你怎么解读吧。”
“就当你默认了，那么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谈谈后续怎么处理呢？”
“……”
关于这个，我的态度已经是十分明确了，然而大叔并不买账，而他所说的理由，其实也并非没有道理，导致我现在心里是纠结的。
见过我不说话，大叔继续道：“其实我的建议很简单，维罗妮卡明年年初就十八岁——从她被挖出来那时候算起，在这之前呢，你和她相处着试试看，等到了时间，就直接结婚。”
把婚姻当做是筹码，这并不能让人感觉舒服，只觉得十分荒谬，大叔的做法和教会不可谓不一致。
相同的说辞，相同的评价，让人感觉乏味。
“这段时间，你就没有想想其他办法？”
“这个办法难道不是最好的吗？”
“对我们或许是，对维罗妮卡百分百不是，你作为父亲至少得考虑一下她的感受吧？”这话我可是说的相当无奈了。
“所以我找了你，维罗妮卡绝对会喜欢你的，这一点你就放心好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浑身一阵恶寒：“你这么笃定，让我想起你说的，教会会有一些额外的手段。那你是不是也用了？”
大叔否认了：“你把我当成什么？我可没那样的本事，只是基于心理分析而已。”
和他谈下去也只会说轱辘话，没有任何意义，不会有任何实质进展，我决定主动结束这次谈话。
“我来找你不是因为愧疚或者什么情绪，只是单纯的尽到告知义务，反正我不管她你也没办法拿我怎么样，就这样吧。”
我站起身来就要离开，当我把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他忽然出声：“可以，随你的心意就好了。”
关于大叔的想法，我理解，但是绝不会接受，要是维罗妮卡真的因为马特的死而有麻烦，我当然也不会撒手不管，只是会以我自己的方式。
“这都什么事啊……”我叹息着说。
走出后厨，我看到维罗妮卡的脸很红，牧萤则是戏谑的看着她。
这两人相处的比想象中不错嘛，看起来，牧萤并没有由于我的缘故，而故意去刁难维罗妮卡。
“走吧，事情暂时就搁置一下吧，我们得先把手头的事情办了，维罗妮卡的事情，可以放到以后再说。”
对于牧萤的能力，我是百分百的信任，在她的操作下，没人会记得我们。
牧萤挑眉看着我：“谈半天你们就谈了这个？”
至于维罗妮卡，不知为什么，她似乎有点不太敢看我。
“意见不合而已，大叔想要——”
我稍微顿了顿，没把话说出来，总感觉会有点尴尬，反正大家都知道后边的内容是什么。
“总之，他的意见我不同意，当然也不是说什么都不管了，毕竟是我杀死了那个马特，教会必然会因此追责，维罗妮卡已经被我卷入到麻烦里，这是我的问题，我会处理。”
除了那家伙思想实在是老旧了点，不得不说看人看事的眼光确实足够毒辣。
“对此，我很抱歉了。”这句话，我是对着维罗妮卡说的。
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咛：“没关系，本身也不是你的错，是那家伙太嚣张。”
“那么，你想怎么处理呢？”牧萤杵着下巴问道。
关于这个，其实我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倒也不至于说什么都说不上来。
我正要张口，牧萤就拉着我坐在她旁边，还冲着后厨吼了句，让大叔给我们再泡三杯咖啡。
你可还真是不客气……
“说吧，慢慢来，反正时间还多。”
“简单来说，维罗妮卡的价值很高，然而她最高的价值还是……”
这种话怎能叫人说得出口？
“生育能力，是吧？”
同为女性的牧萤，就很容易说得出口了。
“没错，当一个大组织得到维罗妮卡，就会用各种方式逼迫也好，利诱也罢，总之会想尽办法让她多生孩子，多多生一些升格者，维罗妮卡本身是血族，身体素质也强的可怕，升格者的数量就此会飞跃一个量级。”
说道这里，我突然想起《来自深渊》中生骸村篇章，那个孩子被深渊扭曲了的愿望，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个世界如此神奇，难保那些大组织不会藏着一些掉san的东西。
“废话太多了，重点。”
“重点就是他们认为维罗妮卡很好控制，或许会付出一些代价，但比起之后得到的，这点代价简直就微乎其微，是一笔一本万利的好买卖，那么，我们只要让维罗妮卡变得不是那么好控制就可以，让她变成会扎手的刺猬，谁敢动手，谁就遭殃，然后被其他家虎视眈眈家伙们吞吃。”
“太过理想化。”大叔端着咖啡出来，一针见血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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