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还不承认!]只见一个秃头的中年男子气急败坏的指着一个十八岁左右的黑发男孩训斥道,[我说过了,我没有偷你的水果,这是我自己买的!]男孩愤怒地反驳到,[哦?除了你还能是谁?],[我怎么会知道!],[但这里可就只有你一个下等人呢!]大叔一边紧皱眉头,一边冷笑着,是的,黑色的头发,尤其是黑色的瞳孔,略有黯淡黑色的皮肤,这鲜明的体貌特征,无不证明着他是这里的原著居民。
这时的男孩已经攥紧了拳头,眼睛已经充满了愤怒的泪水,[你!]男孩怒道,[怎么?你还想狡辩什么?下等公民!]大叔用鄙夷的语气和不屑的目光回道,这时周围已经聚满了来往的过路人,大家都用好奇的目光注视着这剑拔弩张的一刻,[你们凭什么认定那个人就是我呢,难道只因为我是下等公民,所以一切罪恶都需要由我们来承担吗?]男孩义愤填膺地说道,[啪],就在男孩话音刚落之时,一记重重的耳光无情地落在了男孩稚嫩的脸庞上,此时此刻,周围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男孩也毫不例外,顿时男孩大脑一片空白,瞳孔不知放大了刚才的多少倍,呆坐在了那里,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间安静了下来,空气中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一般。
一位中年的路人面无表情地说道[切,现在的下等公民想翻身想疯了吗?竟然还轮得到你来说教我们,上层只需要做上层人物的事,下等公民只需要做下等公民的事情就好了,难道不是吗?],人们的目光纷纷投向了这位对刚才那个男孩出手的路人。场面又回到了刚才的样子,静得似乎都可以听见别人心脏跳动的声音,[哈哈哈哈],突然一个路人笑了起来,紧接着更多的人竟也都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没错没错,现在的下等人真的厚脸皮呀!],[哈哈哈哈……],[你!你们!]此时男孩的内心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所震惊,从内心深处涌出的已经到达极点的愤怒几乎呈现在了面部的每一根毛发、每一根神经,但又无能为力,面对这些内心扭曲的贪婪地笑着的路人,男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时间流淌地是那样缓慢,在这些路人面前,男孩的自尊已经被虐得体无完肤。[唉……],男孩失落地叹道,看来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果然父亲说得是正确的,早知道是这个结局,我就不应该提这些东西了,男孩一边想着一边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巴。[呦,这不是宫村上野吗?又在这里做什么坏事呢?]几个之前小时候经常和他玩的同龄人笑着问道,[……],男孩并没有回复,依然默默地向前走着,头低着,只是注视着自己脚下的道路。
隐隐约约依然能听到身后人们时不时发出的讥笑声,刚买的水果就这样遗落在了那种肮脏的令人作呕的地方,但此时此刻,男孩已经顾不上那些了,他现在只在想着自己将来究竟何去何从,[也许我已经不适合在这里生活了呢],男孩用尽了力气才挤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对不起,爸爸,我没能完成对您的承诺……]
虽然现在天气已经跟上了春天的步伐,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寒冷的冬季所留下的气息,土地的荒芜,干瘪的树枝,冰凉的砖瓦,烟囱的热气,乌鸦的哀鸣,灰色的云朵,刺骨的春风肆意地吹拂着男孩柔软的头发和失落的面颊,它们有时像一群调皮的小孩,疯狂地寻找在人们衣服上可以侵入的缝隙,仿佛它们也无法忍受这样低的气温以至于在不断地寻找温暖的休憩所,而男孩就比较惨了,单薄的外衣几乎使他已经和外界的冷风融为了一体。但即便这样,男孩也不为所动,甚至没有打出一个寒颤,就像这具身体已经不属于他了一样,有的只是已经到达零度已下的内心和脑海中无休止的挣扎与盘旋。[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男孩心里依然郁闷着,在他的内心中,似乎已经发生了扭曲,他开始痛恨着这个城市所有的人、岛屿、恶劣的天气、乌鸦的喧闹,甚至是茫茫的大海,亦或是那把埃尔莫得之剑,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像其他正常人一样,而非要面对这种“特殊”的待遇,[可恶…可恶啊…],[呜呜呜…啊啊啊…呜呜~]男孩逐渐地开始抽泣着,他似乎再也无法忍受了,[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会出生下来呢…]随着眼泪地肆意涌出,男孩不禁想到。
是啊,命运总是这么会折磨人,有的人一出生下来就可以尽享荣华富贵那种上流社会的生活,他们是一个王室贵族或是财富大亨们眼中的绝世珍宝,是家族再次复兴的希望,有的人一出生就需要面对饥寒交迫,甚至连一个安居的定所都没有,他们是父母眼中的累赘,是时代的弃婴,从小就要面对种种不公的待遇,忍受社会对自己从小的打磨,最大的人生目标也许只是为了活下去……
也不知道男孩走了多久,走到了哪里,只是知道周围的景色和刚刚已经截然不同。但男孩并不在乎,此时的他真想走出这个世界……,[嘿,快让他停下!],[别让他跑了!]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响彻云霄的呐喊,随之而来的是呼啦呼啦的马车疾驰声,只见马车以闪电般驰骋朝着男孩的右侧方向“冲了过来,这种速度使得男孩心里都不由得产生了畏惧。只见那是一个原木色的马车,马像脱了缰一样,疯狂地跑着,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如果在这条路上有行人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唉,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男孩心里想到。这个突然的场景并没有将男孩从那个失落的世界唤醒。男孩呆呆地望着前方的道路……
[快快想想办法!]在马车的大后方依然有人们在大声呼喊着,几个身穿制服的人拼命地追赶。就在这时,在男孩的右前方,突然出现一批身着黑色衣服的人群,他们无畏地伫立在道路上,已经整装待发,准备拦截这辆丧心病狂的马车。[喂,车上的人,快停下来,不然我们开枪了!],[快停下来!],[……],然而车上的人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反而车的速度大幅加快,准备冲向这群人,哪怕同归于尽。[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做出反应,我们就开枪了!],在这群人最前面的一位黑色长发少女大声喊到,只见这位少女手持枪械,已经瞄准好了那匹健硕的奔驰的黑马,她紫色的瞳孔透漏出了冷酷且无情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的目标,似乎这辆马车已经在她的掌控之中,随时都可以按动扳机来结束这场闹剧。
寒风肆意吹拂着少女的头发,在空中随意摆动,少女精致的脸庞和修长的双腿在这种千钧一发之时显得略加惨白。女孩独特的英姿飒爽的身影深深地吸引着男孩的注意力,如同勾魂索一般使男孩的目光片刻不离。男孩从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女孩,现在他仿佛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一切,[唉,怎么可能……],看着少女头上的军帽,男孩也似乎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差距,是的,无论理想多么美好,也只是想想罢了,每一个人都必须面对现实,当人们回到现实时才会发现理想在现实面前是那么的脆弱、不堪一击,男孩低头看了看自己粗糙的双手、单薄的衣服和破洞的鞋子,[唉……]一个生活在最顶层一个则是面对人们的鄙视选择逃避的底层人士,就好比一个是啃食食物残渣的老鼠一个是翱翔在天空的天鹅,所以男孩也只能只是这样注视着女孩……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啪嗒啪嗒…],聒噪的马蹄声狠狠地捶打着每个人的鼓膜。空气剧烈地翻滚着,向女孩快速地袭来。这股风是那么的强烈,充满着杀人的气息。女孩已经端好了枪,但和刚才不同的是女孩现在脸颊逐渐泛红,眼神里有几分焦虑不安,也许是因为年轻,第一次碰到这种场面,换谁都会犹豫不决吧,这毕竟关系到了人命,[快停下!],就在马车即将冲过来之时,一把枪从车厢的帘子里探了出来,[危险!]男孩也不知道为何这个时候突然自己喊了出来。而这突如其来的场景也让女孩不知所措,她并不想杀人,可面对这对面的枪口,要么选择开枪,要么选择躲开交给后面的下属决定。就在这火烧眉毛之时,[砰!],突然的一声枪响,打破了这对峙的局面,这声音如此响亮,贯彻云霄。[嘶~]刚才奔驰的黑马突然抬起两只前蹄,发出持久且刺耳的长鸣声。顿时场面寂静了下来,大家瞪大眼睛张着嘴巴注视着眼前的场景,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只见刚才的少女躺在地上,而在少女身上,却趴着一个十八岁左右的男孩,男孩似乎也被自己的行为惊讶到了,他两只手臂支撑着地面,少女两只眼睛诧异地看着男孩的脸庞。没错,就在那马车就要撞到女孩时,是他,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救了女孩。
女孩并没有受任何伤,而与之相反的是马车上沾满血迹的陌生男子,结果已经显而易见,女孩还是在最后一刻选择开枪以防事态的严峻化杀掉了车上的人保护了自己和他人。根据这批人的调查,马车上的人实则是一名在市区里屡次作案的逃犯,黑色的头发和瞳孔,黝黑的皮肤代表着他也是这里的贫困原住民。[哼!],不知是人群中的哪一人不屑地说道,[果然呀,垃圾就应该永远待在垃圾桶里!]。但此时女孩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反而震惊地看着面前在刚才开枪后紧接着扑向自己的男孩。这时在场的人们才从刚才那触目惊心的情景缓过神来,但也以同样瞠目结舌的表情看着眼前的男孩和女孩。[欸?],[这是什么情况?][刚才发生了什么?]随之而来的是大家的各种疑惑和不解,[这个男孩刚刚试图在救她?],[他究竟是谁?]。面对在场人们的众多疑问,男孩和女孩并没有做出回应,准确来说他们并没有听见,此时的他们仿佛已经与外界隔离。
女孩紫色的瞳孔注视着面前这位英俊的少年,男孩黑色的头发随风飘动,[呼呼呼呼~~]急促的喘息声女孩听得一清二楚,汗液从男孩的脸颊慢慢滑落然后滴在了女孩的脸颊,黑色的眼睛是那样炯炯有神,这时女孩的脸颊突然不自觉地泛红了起来……,[啊?]男孩仿佛突然大梦初醒一般随之喊了出来,紧接着抓紧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少女也被男孩的声音从刚才的画面唤醒,[啊……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男孩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眼睛来回瞟向别处挠着头紧张地说到,是的,刚才的行为男孩并不是有意识去做的,仿佛是身体非条件反射的本能一般,无法控制,女孩愣了一下,说道[谢谢你……],女孩微笑了一下。[什么?],在场的所有人被这个场面震惊到了,甚至比刚才的场景更为震惊,这可是冷酷到让人感到寒冷的玖恩啊,在大街小巷里传遍了她的外号,集冷酷无情又毫无怜悯于一身的“冷月”。传言曾经有人为了博取她的欢心而牺牲了自己,而最后换来的只是一声不屑,毫无犹豫地拒绝了曾经所有向她表露真心的权贵子弟和商业帝国大佬,白皙的脸庞从没有因为任何一件事而动颜过,有的只是充满不屑和鄙夷的眼神。而如今面对帮助自己的男孩,露出了这样温柔的微笑。这是人们见过的第一次也许是唯一一次她的笑容。[嘿!你刚才在做什么!]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打断了这片刻的宁静,只见到几个身穿制服的高大男人大步走了过来挥舞着手杖,[臭小子,你活的不耐烦了吗,就你这样的货色竟敢这样对大小姐,你知道她是谁吗?]一眨眼的功夫,一个身材魁梧面露杀机的人站在了男人面前,男孩现在不知所措,想起早上的情况这更使他面露难堪,他现在心里很清楚,即使大家知道真实情况,也依然不会放过他的,因为这就是不公,男孩现在有些后悔刚才的鲁莽,早知道这样就不会多管闲事了,[唉,如果我不是这样的身份,该多好啊……,如果我也是那种权贵之人,那就不会这样了……]男孩看着被女孩杀掉的躺在地上的可怜逃犯又开始在心里抱怨起了这命运的不公,[我还是走吧……]男孩无奈地想着,[你在干什么!]正当男孩想要离开时,只听女孩大声呵斥着这个男子,制服男子也惊呆了,震惊地看着眼前已经愤怒到极点的女孩,从没有人见过女孩生气的样子,也没有人见过女孩如此愤怒过。[你难道没有看见是他救了我吗?],女孩的眉毛已经扭成了一团,[可是……],制服男子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于是识趣地退了回去。[那……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当男孩已经背过身去之后,女孩突如像变了个人似的用极其温柔的语气问男孩,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耐心地等待着男孩的回答,[上……上野,宫村上野,叫我上野就可以……]男孩回道,[嗯嗯,好的,我叫玖恩],女孩微笑着说道,[谢谢你上野,谢谢你救了我],[没……没事,举手之劳嘛……]两人互相对视着,就像是曾经跨过半个世纪未曾谋面的恋人,在重逢那一刻,心里有无尽的话语,却道不出一句一词,有的只是眷恋的眼神和深深触动的心灵……[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就再见吧]男孩犹豫地开口说道,此时的他正处于众目睽睽之下,他真的不想让现在的自己暴露在这样的场景之下,更何况面对着她,[嗯…再见…,谢谢你,上野君]。于是两人就这样挥手道别……
在回家的路上,女孩的言语和笑容不知在男孩的脑海里重演了多少遍,之前男孩面对的种种不公和各种消极的想法已经抛之脑后,男孩心里莫名有了些许慰藉,因为在他出生以后几乎从没有人这样温柔地对他说过话,为了他,竟也有人恼羞成怒……[唉……],但随之男子又陷入了悲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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