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几句话说得苏曦毛骨悚然。
苏曦只觉得压抑在心底的痛苦和愤怒如火山爆开,止不住发抖。她不明白自己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就好像,那种极致的恐惧和战栗她感同身受,避无可避。或许……因为她们都是女性,甚至身上还可能流着半个同族的血。
她抽出自己的军用匕首,刚要上前杀死少女,就被秦烽拦住。
秦烽脸上也压着激愤不忍,但还是先问那少女:“我看到好些怪物身上穿着白大褂,它们生前是实验基地的研究人员吗?为什么也会变成怪物?”
“进化……”少女奄奄一息地说,“据说,注射试剂后哪怕没变成完美的人鱼,也有一定的概率获得人鱼的部分力量,就是进化。一旦进化成功,将成为……凌驾于普通人类之上的……高、高等生物。所以,少数激进的基地员工,就自愿注射了试剂,包、包括,我爸爸……”
少女溃烂的眼睛里又流下泪来:“可是,他失败了……他们都失败了……每个人注射完药剂后没多久,都丧失了神智,变成没有思想、只靠本能行动的怪物……如果你们不杀我,过不了多久,我也会丧失神智、变,变成彻头彻尾的怪物……”
“最后一个问题,”秦烽克制着脸上的不忍之色,“你身后还有路吗,这个巢穴通向哪里?”
“通向……”少女刚想要说什么,忽然,惊恐地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急促地对秦烽还有苏曦三人说,“爸爸、爸爸回来了!快藏起来!你们打不过他的!”
“呼……吼……”少女身后的黑暗中,传来沉重的拖行声,还有怪物长长的哀嚎。
秦烽和苏曦来不及爬上半人多高的卵山去杀少女,只好先带着沈鸣飞往侧边一个隐蔽的角落躲去,借着角落里堆积的卵和黏液隐蔽自己。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沉重的拖行声越来越近了。
苏曦躲进来之前留了个心眼,把手机丢在少女附近一具半挂着的、还比较新鲜的尸体上,看上去就像是那具尸体被拖进巢穴时随身带的手机。手机屏幕散发着微弱的幽光,正好照亮了附近一小片巢穴,让他们能看见那拖行而来的怪物。
这一看,倒抽一口冷气。
那怪物足足有两米多高,比其他怪物强壮了不止一倍,长着一张布满鳞癣和腮的脸,粗短的脖子上挂着一连串烂瘤,随着它的走动不断流脓。它的身上穿着一件被撑爆了的尼龙工作服,腰间挂着一大串钥匙,手臂上拖着一条又粗又长的铁链。应该就是少女的爸爸、渔场守门人了。
守门人拖着两条畸变扭曲的腿,踩着卵山,哀嚎着走到少女面前。
它越走越近,几乎把整个腥臭黏腻的身体都贴到了少女身上,随后,伸出一只满是脓癣的大手抓住少女的脖子,强迫少女抬起头来。
“爸爸……”少女带着哭腔,溃烂不堪的身体发着抖,“不要,爸爸……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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