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是唐海星，之前正一起陷入幻想中的庞小白跟苏克杰，立刻一起回到现实。
“没什么。”庞小白立刻一脸平静的道，“需要休息，因为最近工作太辛苦了。”
“对！”苏克杰跟着道，“太辛苦！”
唐海星背起双手道：“说这话你不亏心么？能不能像你的鼻孔一样诚实点？”
苏克杰一愣，下意识一摸鼻子，发现自己居然流鼻血了。
一看自己流鼻血了，苏克杰连忙仰起头来捏鼻子，然后瓮声瓮气的道：“这是我最近工作太累了，身体虚。”
“好了，别狡辩了。”背着手的唐海星皱眉道，“先顾好你的鼻子吧。”
就在苏克杰忙着捏鼻子擦鼻血的时候，唐海星直起身叹口气：“其实，刚刚我在外面都听到了，你俩啊，就会躲在这做白日梦。”
“怪我咯？”用纸巾堵住流血鼻孔的苏克杰道，“我也想晚上做梦，可天天那么多工作，天天睡眠不足，根本没空做梦。”
“就是！”庞小白跟着道。
唐海星慢慢走下楼梯：“你们这么想就错了！其实虚拟伴侣是一个十分伟大的项目，目的是为了满足心灵的陪伴，并不是为了满足低级低俗的生理需求。
如果我们只关注虚拟伴侣的身材、颜值跟口音，一味地去物化女性，就太低级了，太猥琐了，太不道德了！”
一听唐海星这么说，苏克杰跟庞小白都一脸不屑的眯眼看向他。
“喂！”庞小白忍不住双手抱臂道，“你说这话就不对了。
什么伟大的项目，虚拟伴侣说到底，那不就是个模拟程序么？
只不过之前只能在电脑跟手机里看，现在可以全息投影，更立体化跟更智能化而已。
既然是个服务我们的程序，那我们按照自己的喜好想象一下身材跟颜值，有什么不对？
更何况，我们加班狗没时间谈恋爱，现在连想象一下虚拟伴侣的外形都不行么？”
“没错。”苏克杰道，“如果连想象伴侣样貌的自由都没了，那跟地球毁灭有什么区别？”
庞小白跟着道：“再说了，你以为只有男生会瞎想？但凡开发出一款男性的虚拟伴侣，长得特别帅，说话又好听，女生们肯定也喜欢。”
苏克杰立刻问唐海星：“如果是这样，算不算物化男性？”
“低不低级？”庞小白问。
“猥不猥琐？”苏克杰问。
“道不道德？”庞小白问。
“一派胡言！”唐海星立刻反驳。
紧接着，唐海星背起双手直起身，看着另外一个方向，满身正气的道：“无论男女，这种什么欲望都可以拿来贩卖的消费主义，我们都要抵制！
如果我是虚拟伴侣这个项目的产品经理，我一定要扭转这种物化别人的不良习气！”
“怎么扭转？”庞小白一脸澹定的看着唐海星，“降低虚拟伴侣的分辨率么？全屏打马赛克么？”
“没错！”苏克杰跟着道，“全是方块儿的世界……听起来也挺好。”
唐海星摇摇头：“思想不要那么狭隘，打开思路，多想一下。”
“比如呢？”庞小白问。
唐海星道：“比如说，陪伴为什么一定是异性？同性也可以啊！”
一听这话，苏克杰跟庞小白同时一个战术后仰，用看变态的眼神看向唐海星。
唐海星此时一脸憧憬的道：“我想象中的虚拟伴侣，可以是这样的！”
紧接着，唐海星就说，虚拟伴侣可以是董事长的样子，然后对自己嘘寒问暖，倍感关怀。
说着说着，唐海星就入戏了，说的声泪俱下，痛哭流涕。
而看着唐海星那副入戏颇深的样子，苏克杰跟庞小白彼此对视一眼，都觉得之前跟唐海星这种妄想狂辩论，纯粹是自找麻烦。
就在唐海星还在管道间，对着苏克杰跟庞小白，声泪俱下，滔滔不绝的说自己与“董事长型虚拟伴侣”的虚拟日常的时候，楼上茶水间里，正在这休息的沙乐乐跟金若愚，也在进行对话。
“给，若愚老师，您的咖啡。”沙乐乐笑着把刚冲好的一杯咖啡递给金若愚。
“谢了。”金若愚笑着端起咖啡。
“不客气。”沙乐乐呵呵一笑，也端起自己的那杯奶茶抿了一口。
抿了一口奶茶之后，沙乐乐才对正站在自己前面悠然喝咖啡的金若愚道：
“若愚老师，真没想到，胡经理平时文质彬彬的，内心里居然是个小恶魔！
让小陪给他花式跳舞也就罢了，居然还让小陪给他花式道歉一下午，口味可真重！”
金若愚轻轻一笑：“也不能怪胡经理，胡经理平时被莫菲凌辱太久了，内心的扭曲总需要一个途径释放。
再加上之前他刚被丽萨骂了一顿，打破了阈值，面对跟自己百依百顺的虚拟伴侣，爆发一下心中的阴暗情绪，也可以理解。”
说到这，金若愚叹口气：“男人嘛，或多或少，都有点心理变态，胡经理这样的，已经好很多了，比大多数人都好。”
紧接着，金若愚突然看向沙乐乐：“信不信，部门剩下的那几个男滴，脑子里面的画面，肯定更邪恶，更不堪！”
沙乐乐点点头：“我要是有个虚拟伴侣，就把他捏成荷兰弟的样子，然后让他天天给我讲相声，又养眼又开心！”
金若愚一挑眉，轻轻一笑：“虚拟伴侣这个东西吧，只能偶尔跟短暂的填补一下空虚，玩玩就得了，不能投入太多真感情。
这女人啊，恋爱还是要自己认真的去找个真男人谈，千万不能把虚拟伴侣当成真正的恋爱对象，更万万不能当真！”
沙乐乐道：“可是虚拟伴侣多好啊，既不会惹你生气，又不会生你的气，只有他哄你，没有你哄他，多完美啊？”
金若愚放下咖啡杯，一脸严肃的看着沙乐乐：“问题就在这嗒！虚拟伴侣越完美，越容易对现实中的异性失去兴趣，也就越容易孤独终老！”
沙乐乐一愣：“不至于吧？”
金若愚摇摇头，自嘲的一笑：“你知道么，额大学时的初恋，曾经对额千依百顺，好得不得了，但最后额们还是分了，你说为啥？”
沙乐乐手捧杯子想了想，然后突然一脸严肃的回道：“丑！”
“不丑，一点也不丑。”金若愚笑着摇摇头，“他长得可帅了，一来就是系里的校草，好多女生都在追他。”
“既然那么帅，那为啥分？”沙乐乐问。
金若愚微微一笑：“他只是因为喜欢额，忍耐着额滴任性，最后终于忍无可忍，还是爆发了，额那时候很后悔，想挽回，可惜已经晚了，他已经跟别的女子好了。”
说到这，金若愚摇摇头，一脸唏嘘的道：“从那之后，额再跟其他男娃相处，就会更有分寸，更在乎对方的感受，可这种体验，你在虚拟伴侣身上是体会不到的。”
微微一笑后，金若愚看向一脸认真听的沙乐乐：“乐乐啊，你要明白，程序就是程序，不是真人，不会真的懂的人类的爱情，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设定好的，你跟个程序谈恋爱，不孤独终老，还能是啥？”
沙乐乐点点头：“有道理，那我退而求其次，不捏成荷兰弟了，捏成抖森行么？”
金若愚笑着摇摇头，端起咖啡杯道：“少做些白日梦了，不如跟那些成天想入非非的瓜男人有啥区别嘛。”
“呵呵，也是。”沙乐乐点点头，然后端起杯子喝奶茶。
金若愚刚喝了一口咖啡，忽然听到一阵口哨声。
扭头一看，是欧阳莫菲在对面双手插兜吹口哨。
似乎看到金若愚发现自己了，欧阳莫菲不再吹口哨，直接走向一边的走廊。
眯了眯眼后，金若愚不动声色的对沙乐乐道：“乐乐，你慢慢喝，额先去忙了哈。”
“嗯。”沙乐乐手捧杯子点点头，“若愚老师你去忙吧，我一会儿自己回迫事部。”
“好滴！”
说完，金若愚拿起咖啡杯，收起身份牌，离开茶水间，向欧阳莫菲的方向走去。
很快，金若愚就跟走廊里的欧阳莫菲汇合，然后俩人一起澹定的向前走。
一边走，欧阳莫菲一边严肃的问：“金秘书，查的怎么样？”
金若愚自信的一笑：“额亲自出马，哪有不行？额拜托艾利克斯去找了本，然后本联系上了卡罗尔，然后卡罗尔跟丹尼尔接上了头，然后丹尼尔又……”
“拜托！”欧阳莫菲突然站定，打断金若愚道，“麻烦直接说结果，Please!”
金若愚眨眨眼，先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后，这才道：
“最后的最后，终于联系到了曾经参加过这个虚拟伴侣测试的员工扎克。
据扎克说，虚拟伴侣的内测，确实在一年前就开始了。
而且，第一轮的内测时间不是七天，而是六个月！”
“六个月？”欧阳莫菲眯了眯眼。
“木错！”金若愚说到这的时候，又小心的左右看了看。
“放心。”欧阳莫菲道，“这里没有摄像头，也没有盯盯乐，只要没人过来偷听，就没人知道我们说什么。”
金若愚这才吐了口气：“那就好。”
“说正事儿。”欧阳莫菲小声道，“是不是虚拟伴侣的内测参与者，都出现了什么奇怪的情况？”
金若愚瞪大眼睛：“你咋知道咧？”
紧接着，金若愚眯起眼睛神秘兮兮的道：
“据那个扎克说，几乎所有的测试者，包括他，事后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记忆错乱的情况。”
“记忆错乱？”欧阳莫菲一挑眉，“怎么个记忆错乱？”
金若愚眯着眼睛点点头道：“啊，关于这一点，额也曾经问过扎克，到底怎么个记忆错乱。
扎克说，具体他说不清，只感觉他好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人物很模湖，好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好像跟某个人谈过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
在那之后，扎克一直心情很低落，干啥都提不起兴趣，一直失魂落魄的，跟个行尸走肉一样。”
“行尸走肉？”欧阳莫菲皱了皱眉，“那他怎么恢复正常的？”
金若愚笑了笑：“扎克说，好在他的好朋友看不过去，找了个临时女演员，假装跟他在酒吧偶遇，还假装跟他谈了一段时间的假恋爱。
通过一次新的恋爱，扎克这才好转过来。
事后，扎克虽然知道了假女朋友的事情，但那时候他已经恢复正常了，也知道自己朋友好意，所以也就没再追究，反而十分感激自己的朋友，感激他们用那种方法让自己走出来。”
“假女友，假恋爱？”欧阳莫菲呵呵了一下，“那个扎克的朋友，倒是很会不走寻常路啊。”
金若愚再次笑了笑：“说的就是啊，不过这样正常，不是都说了么，最快走出失恋的办法，就是一场新的恋爱嘛，哪怕是个假滴，有用就行了啊！”
“这倒也是。”欧阳莫菲点低头。
金若愚道：“对了，那个扎克还说，他事后也偷偷打听过，知道还有很多同期的其他测试者，都被诊断出了高度抑郁，有人就此离职，甚至还有人差点自杀。
扎克的情况，已经是那些受测者中最好的一个了！
总之，听说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测试被紧急叫停了，项目也暂时中断了。
与此同时，集团还封锁了消息，把那些参加过测试的内测人员打散，调派去了不同的分部，并且每个人都重新签了保密协议，至于具体的协议内容，那就不清楚了。
反正就连扎克，也没说关于保密协议里的内容。”
欧阳莫菲点点头：“所以，实验室失火，数据全部丢失，也是个美丽的巧合？”
金若愚道：“关于实验室失火这一点，额也向扎克求证过，扎克本人不太清楚，但帮额联系了尤尼，尤尼又联络了希尼亚，然后希尼亚……”
说到这，金若愚突然看到欧阳莫菲那一脸不耐烦的眼神，然后深吸一口气：“最后，艾利克斯跟额说，这事儿确实挺蹊跷的。”
听到这的欧阳莫菲深吸一口气，无语的摇摇头后道：“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就这？”
“啊，就这。”金若愚点点头。
欧阳莫菲双手掐腰，吐出一口气，这才若有所思的道：“看来，这个虚拟伴侣的项目，其实并不安全啊。”
金若愚一挑眉，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斜眼看向欧阳莫菲：“莫菲，你在担心老胡？”
“我呸！”欧阳莫菲立刻炸毛，“谁担心他了？
我是看那个山寨虚拟人不顺眼！
长着我的脸，智商还没我的脚指甲高，什么玩意儿啊！哼！”
说完，欧阳莫菲不屑的撇撇嘴，然后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看着欧阳莫菲那快步离开的背影，双手捧杯的金若愚半眯着眼睛，一脸迷醉之色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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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人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一个口是心非，一个死鸭子嘴硬，郎有情来妾有意，就是不肯在一起。
哎呀，真是爱在心头口难开，好难开啊！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种事儿，太早戳破就木有意思了，那额还看啥瓜嘛。
就是这种若即若离，若有若无，死鸭子嘴硬，还彼此牵挂的小暧昧，那才好看嘛。
就跟电视剧里一样，男女主玩暧昧的过程才有意思，俩人都在一起了，也就木有意思了，除非再来点小三小四的波澜啊啥的。
不过就胡经理跟莫菲这样的，想来个小三小四的插足，我看也难啊。
谁会看上没钱没用的中年男，以及雌雄难辨的非主流啊。
现在看来，这对痴男怨女的CP瓜，还不到戳破的时候，额还可以慢慢嗑！
啧啧啧，你们可千万别戳破太早啊！
太早戳破可就木有意思了，吼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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