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奏响,大门敞开,新娘在父亲的臂挽中缓缓现身,逆光而立,圣洁非常。
两侧宾客纷纷将目光聚焦到新娘身上,发出连绵的惊叹,即为她价值连城的礼服,更为她可沉珠碎玉的美丽。
谈家花了大笔钱打造这场世纪婚礼,却没有邀请任何一家媒体。
个别受邀宾客怀疑是因为新娘相貌不佳,只是新娘一出场,他们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
实力强如谈家,怎么可能会娶个家世低,还长得丑的儿媳妇,图什么?
被众多陌生眼神审视,宋愉很别扭,下意识抓紧宋父的手臂。
强忍胸腔里的酸涩,宋父抬起另一只手牢牢按在女儿挽着他的手上,为她传递力量。
几乎是在一刹那,宋愉的视野被眼泪模糊,但她硬生生憋住了。
不能哭!不能让爸妈担心!
看着挺长的红毯,几分钟就走到了头。
宋父不舍地将女儿的手交到女婿的手里,终是没控制住情绪,眼角闪过零星泪光。
“谈怀戎,一定照顾好她。”
颇有点咬牙切齿的语气令谈怀戎感到意外,怎么,卖女求荣还卖出委屈来了?
没错,在他眼里,宋家就是贪慕虚荣,包括这个被卖的女儿。
大庭广众之下,谈怀戎不好太放肆,毕竟还在和老爷子做着交易,他随口应下,牵过了宋愉的手。
一直沉浸在分离的悲伤中,宋愉没在意新郎,但也没错过他声音里的敷衍。
她终于将视线投放到他身上,认真观察起自己陌生的爱人。
和传闻一样,不,甚至比传闻更甚,他样貌出众,说是惊为天人也不为过。
宋愉找不出准确的形容词,只能概括为帅,但她能精确地说出他此刻的心情。
那双倒映着她的影子,本该含情的桃花眼,冷如寒潭,丝毫没有娶妻的欣喜。
加之漫不经心的语气,显然,这位大概率也被逼婚了。
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宋愉相信自己的判断,瞬间喜上眉梢。
既然大家都不乐意,那就再好不过了。
眼前的女孩上一秒还满脸悲戚,被他牵过手就露出喜色。
谈怀戎心中暗嗤,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老爷子找的人果然没用。
两人相距不过半米,宋愉清晰地接收到谈怀戎并未多加掩饰的轻蔑,顿时心火四起。
豪门少爷,经济推手又怎样?再厉害不也得被家长按头结婚。
她还没嫌弃他是快30的老男人呢,他还好意思看不起她?
庄严的礼堂里,神父郑重地宣读着结婚誓词,台下各界名流翘首而望。
然而我们的新人却堂而皇之地互相挑衅,眼神交锋中掠过刀光剑影!
直到神父问:“新娘,你愿意吗?”
鸦默雀静。
宋愉光顾着打眼仗,完全没注意到神父的问话,场面陷入尴尬之中。
谈怀戎一时分不清她到底是不是老爷子阵营的。
但众目睽睽,不能在这个节骨眼掉链子,否则丢人的是谈家。
他狠狠攥紧她的手,提醒她不要耍花样。
被谈怀戎狠厉的眼刀吓得一哆嗦,宋愉终于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结婚,不是在示威。
刚好神父开始问第二遍:“新娘,你……”
“愿意!”宋愉抢答,音量没控制住有些大,引得宾客一惊,同时又收获了谈怀戎一记眼刀。
气性真大,宋愉心想。
“谈怀戎,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
除了接过她的手时那声轻浅的“嗯”,这是宋愉正式听见谈怀戎的声音,意外的清冽。
从他口中说出这三个字,仿佛是百年女儿红开坛时释放出浓郁酒香,又仿佛白垩纪的琥珀在阳光下折射出金色光芒。
奇妙的通感令宋愉一瞬恍惚,甚至从这声音里品味到一丝永恒。
但这感觉很快被声音的主人打破。
见女孩儿又在走神,谈怀戎倾身靠近她的耳朵,“不想宋家出事,就给我专心点!”
宋愉猛地清醒过来。
她刚刚在想什么?是疯了才感到什么所谓的永恒?
似是掩饰自己的窘迫,宋愉磨起后槽牙狠狠回道:“多!谢!提!醒!”
温热吐息混着浅香猝不及防地扑在耳廓及脸颊上,谈怀戎心头一震,急急向后仰。
这女人!果然是来克他的!
……
一对各怀“鬼胎”的新人,一场徒有其表的婚礼。
明明是关系终身的大事,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办了,宋愉感觉自己像活在梦里。
为什么在文明的二十一世纪还会有逼婚这种事!
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宋愉站在卧室门口,心中发出无声的控诉。
原本想和谈怀戎商量分房睡,谁知谈老爷子竟然让管家盯着他俩,现在就站在她旁边。
宋愉被盯得心里发毛,但想到老爷子和她说的话,只能硬着头皮敲门。
几分钟过去,门纹丝不动。
她发誓,要不是旁边有人,一定要骂个痛快!
仪式刚结束就消失,害她独自在酒宴上应付那些心眼比马蜂窝还密,一句话要拐十八个弯的所谓上流人士,笑得脸都僵了!
穿着那么重的婚纱走了一整天,饭也没吃,水也没喝几口,累得小腿肚都打摆子了还要被拒之门外,好歹给她拿把椅子坐着等啊!
谈怀戎,你清高,你厉害,敢给我甩脸子,怎么不给你爸甩,让他取消婚礼啊!
说到底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
宋愉正在心里骂得起劲呢,门突然开了。
和白天在婚礼上见到的不同,此刻谈怀戎穿着一身家居服,头发软软地下垂。
金丝边眼镜模糊了他眉眼间的冷色,还给他增加一丝禁欲感,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停停停!
宋愉甩了甩头,暗骂自己没出息,怎么能轻易被美色迷惑!
“少爷少夫人,晚安。”
管家像个守门神盯着他俩,不给宋愉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嗯。”
本以为谈怀戎会拒绝她进门,这样她就能睡别的房间,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
宋愉站在卧室中间,看着床上的双人枕,突然紧张起来。
难道真的要和第一天才认识的男人睡同一张床?
“哈哈……管家不会要在门口听一晚上吧。”
话一说出口,宋愉瞬间尴尬得脚趾扣地,恨不得缝上自己的嘴。
她本意是想让谈怀戎主动提出分房,但这话怎么听都有点不对味儿,像是在暗示什么。
“呵,这么快就等不及了?”谈怀戎抱着膀子,眼中的嘲讽一览无余。
开门时脸上还有不忿,指不定正在心里骂他,此刻又迫不及待地暗示。
虚伪的女人。
“宋愉,我真不明白老头子为什么会看上你,宋家到底能给他什么?”
一句话,把宋愉和宋家,甚至他老子都讽刺了个遍。
合着他以为是宋家拿婚姻做交易,求着和谈家结亲的?
“我也很想知道谈老为什么会看上我,或许你可以帮我问问他。”
看在他也是逼婚受害者的份上,宋愉勉强压下火气,心平气和道。
“不要在我面前装,宋氏股票先跌后涨就在决定和谈家联姻前后,我没有出手,总不能是我爸善心大发帮了你们。”
“所以,你们究竟和他交易了什么?如果你主动离婚,我爸能做到的,我一样可以。”
不得不说这项交易做得很隐秘,连他谈怀戎都查不到,但不代表不存在。
宋家两个月来地位水涨船高就是证据。
去你的受害者!
“谈怀戎!不是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麻烦你别这么自以为是!这门亲我们家无可奈何,想离婚去找你爸说,到时候我还会给你说声谢谢!”
宋愉彻底怒了,拳头紧握,胸口起伏幅度增大,像只炸了毛的,准备战斗的小猫。
实是她已经忍了一整天了,谈怀戎提前离场让婚宴上风言风语,回来又被管家盯着喊门,她都没说什么。
但宋家是她的底线,被这父子俩一个两个地踩,简直是在她的雷区蹦迪。
既然他不清楚事情的内幕,就去查啊,空口污蔑别人,算什么男人!
谈怀戎目光审视,似乎在判断她的话是真是假,宋愉神情坦荡,任凭他看。
“很好,这是你说的。”
他放下双臂抬脚,宋愉吓了一跳,以为他要打她,但他只是越过她打开门走了出去。
“喂,你要去哪?”
“如你所愿,去找我爸说离婚。”
宋愉神色一喜,但随即又沉下来。
不对,她得一起去!
男人个高腿长,大步流星,宋愉必须小跑着才能跟上。
奔波了一天又穿不惯高跟鞋,累得她呼哧带喘的。
书房里,谈老爷子正准备回卧室休息,被没敲门就闯进来的谈怀戎吓得心脏一缩。
刚要骂出声,看见紧随其后的宋愉,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咳咳,这么晚了,你们还不休息。”
“离婚。”
谈怀戎言简意赅,趁老爷子发火前又指着身旁的宋愉补了一句:“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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