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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错误的」

第29章 「错误的」

“快走,快和我走……”

星羽用满是绷带的手拉住小叶,朝着道路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大脑一片空白,连手心的痛感都来不及感受。

“去哪……?去音乐广场?那里晚上有电影……”

“和我走。”

“不对,你的手应该去医院!应该往那一头走……”

“和我走!”

星羽一把扯住小叶的领口,混乱中小叶的棒球帽掉在了地上。

……

小叶因为疑惑和慌张而眼神闪躲,而星羽因为绝望表情痛苦扭曲。

……

“求你了……和我走……求……求你了……”

星羽哽咽地说着。

16点59分。

还有一分钟。自己能去哪?能带小叶去哪?

啊啊,又犯了老毛病了。明明在这个轮回里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

可为什么,可为什么就要让小叶在自己的眼前……

明明只要看不见大家的死,自己就能无所谓一般地结束这次轮回……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绷带被渗出的血液染红了好几处。

……

“小叶,你……”

听到声音,小叶回头看过去。

身着白色衬衫天蓝色短裙,披着浅蓝色及肩长发的女孩,朝着小叶和星羽缓缓走来。

“啊!知雨姐!你也在……”

“你认识她吗?”

知雨指着星羽,微笑着问道。

星羽感到诧异。

不止是因为此刻与知雨相见。

在她的印象里,知雨从来不会这样笑。

知雨一直都是很乐天派的天才少女,笑起来应该是无拘无束的。

不对。

“啊,这是石蒜,是我最近新交的朋友!”

不对劲。

“这样啊……”

知雨拉开挎包的拉链。

“不对!小叶,快走!”

“啊?什么——”

——

——

知雨拔枪的瞬间,星羽下意识地伸手,试图推开小叶。

她并不是没有预料到,只是一切太突然,自己很难来得及完成动作。

当自己伸手时,已经迟了。

……

知雨已经扣下了扳机。

——

砰。

子弹贯穿小叶的腹部。

啊……?

星羽伸出的手呆滞住了。

她眼神颤抖,目睹小叶中枪倒地,如同轻盈的羽毛无力的飘落。

红色在纯白的衣服上晕开,鲜血涌出,铺满了身下的土地。

不可能吧?

这……

“然后是你。”

砰。

知雨瞄准着站在原地的星羽头部开枪。

子弹贯穿头部后,星羽被剥夺了片刻的意识。

本应十分痛苦的过程,她只感到恍惚。

“最后……是我。”

知雨面无表情,一举一动都显得冷静。

她将枪口抵在自己的太阳穴。

“这样一来……就没人能干涉了。”

……

“对不起……小叶……对不起——”

砰。

枪响之后,知雨的身体向一侧倒去,血流飞溅。

……

……

一切重归寂静。

星羽目睹了一切。

她失神地站起,双腿颤抖。

她看见血流分成几股,流入知雨的眼里,随后又顺着脸留下。

她看见小叶倒在血泊里抽搐着,表情痛苦。

“为什么……怎么会……”

“咳……咳咳……石……石蒜……”

小叶试图发出声音,但口中只吐出鲜血。

“小叶,小叶!”

星羽来到小叶身边。

“我,我帮你止血!你等一下……”

星羽匆忙脱下衣服,试图用它绑住小叶身上的弹孔。

“好……痛……”

“坚持一下,没事的……肯定没事的!”

星羽哭着喊道。

“……嗯……没事……”

小叶眼里流着泪,却努力地让嘴角向上扬起。

“我本来,还想和你……咳……看电影……”

小叶试图抬起手,星羽见状急忙拉住,两人的手十指相扣。

“不要说话了……小叶……我……”

星羽另一只手试图擦去小叶嘴角不断流下的鲜血。

“咳……我还想……请你来我家……见我姐姐……我还想……我还想……”

……「我还想和你当好朋友,当比好朋友更好的那种朋友。」

小叶情绪激动,不断咳血,表情痛苦。

泪水从眼角留下,汇入血泊里,消失不见。

“我就是你姐……我就是星羽……我是星羽啊小叶!我就在这里……求你不要……不要死……”

星羽紧握着小叶的手,恸哭着。

小叶有些放大的瞳孔里,似乎有了一抹光彩。

“哥……?”

“我在,我在……我在这里……我……”

“真的吗……怪不得……这么可爱……”

“小叶……?”

“……”

血泊里,倒下的茶色短发女孩微笑着,合上了眼睛。

“小叶?小叶!醒一醒……呜……呜呜……”

星羽在死去的小叶身旁抱头痛哭。

“这是……什么情况……?”

空晴坐在摩托车上,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啊……空晴……?”

星羽没有意识到空晴刚刚骑着摩托车过来。

“这是……知雨姐和……小叶?为什么……这……”

迷茫,恐惧,悲伤。

没等这些情绪涌上心头,空晴就感到胸口一热。

随后,鲜血从口鼻和耳朵里涌出。

“啊……?我怎么……”

空晴双腿失力,瘫倒在地上。

星羽回过神来,急忙上前搀扶。

“空晴,你,这是……”

“我不知道,我……啊啊啊啊啊啊!”

空晴捂着胸口,面部扭曲,七窍流血,撕心裂肺地吼着。

“我……我……喜欢你……所以……”

……

空晴倒在地上,瞳孔扩散开来。

*她帮你修好了三棱镜。可能是因此遭到世界修正的抹杀,七窍流血而死。

摩托车把手处挂着一个袋子,里面的正是那个三棱镜,虽然镜体很明显不是同一个了。

袋子里还放着一封信。

“空晴……”

——

星羽试图伸手取出信件的那一瞬间,正上方的天空突然炸开一片血红。

随后在自己周围的某个位置,暴风扩散开来,夹杂着无规律的暴雨一起,如同爆破一般,将星羽轰开——

连带着摩托车上的三棱镜和未拆封的信,和倒在血泊里的知雨,小叶和空晴一起。

以这个位置为原点,毁灭开始了。

狂风暴雨,万物崩碎。

星羽裹挟在碎片残骸之间随着暴风飞舞,恍惚间看见了三棱镜破碎时闪过眼前的场景。

……世末之雨降临了。

知雨死了。

空晴死了。

小叶死了。

暴雨里,星羽的身躯不断被撞击破碎,又不断地复生。

高速的旋转下,眼睛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

她本想着,末日在一瞬间到来,一切会如同眨眼一般过去。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目睹最要好的朋友和唯一的亲人接连死去。

真是……残忍。

星羽终于对毁灭有了实感。

知雨为什么要向着自己和小叶开枪?

小叶为什么会来这里?

空晴又是为什么去把三棱镜修好了?

为什么都在这个时候,都在自己面前……

难道这就是命运……是世界的修正?

“错误的……错误的!”

星羽在暴风中怒吼。

*石蒜,传送我。我们回山顶,然后回溯到下一个轮回。

*嗯。

红光闪过,星羽回到了山顶,同之前取回三棱镜的那次一样。

世末之雨离自己尚远,但山顶的风早已呼啸。

看着原本自己所在的位置变成废墟,星羽沉默了少许。

随后转身,朝着树下走去。

星羽伸出手,轻轻触碰了彼岸花。

……

下一个轮回里,我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会救你们,我一定会救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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