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
稍作休息后，很快就到了饭点。
在女仆的指引下走进了餐厅，一整天都没有出现的两位出现在了里面。
笑容满面的样子反而让人紧张……
笨蛋皇帝的饭点一般比我和母亲都晚上不少。
作为国王每天需要处理政务，这并非不能理解，不是吗？
不过作为结果的是，几乎每一天都是我和母亲两个人共进晚餐，有的时候甚至是只有我一个人……
两个人同时出现，毫无疑问，绝对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宣布。
笨蛋好像想要抢在前头，只可惜被母亲按回了椅子上。
“先吃饭吧，薇儿。”
这种气氛谁吃得下去啊。
虽然很想抱怨几句，但我知道不可以这样做。
拉开椅子坐在了位于正中的笨蛋旁边，和另一边的母亲形成照面。在此过程中都需要沐浴着笨蛋灼热的目光——真想把他眼睛都给扣出来。
端上的菜品是一如既往的美味，至少侧面说明就算是国王陛下也和他的妻子女儿享受着同样的伙食待遇……
“胃口不好吗？”
“胃口不好就要锻炼啊！我觉得剑术……”
母亲只用一个眼神就干碎了笨蛋。
“昨天晚上着凉了。”
“一定是身体虚弱了！所以要……”
她的眼神露出罕见的凶狠，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恶毒地盯着笨蛋。
一下子就让他哑了火。
“唔，没关系吗？头疼吗，还是喉咙疼？”
“没事啦，母上大人。洁娜小姐让我去后院找了凯瑟琳……奶奶？”
“噗——薇儿，听我一句，别在那个萝莉老太婆面前叫她奶奶。”
“……嗯，千万不要再凯瑟琳老师面前这么说称呼她老人家，她肯定会生气的。”
“哎呀，当初我叫了她一句老太婆，不知道跪在地上跪了多久。”
“还不是你自己作死。老师也是女人，哪有女人喜欢被别人那样称呼的。”
“可是她真的老啊，哈哈哈。我想想，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自称900岁了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说也快要突破1000大关了啊。这还不是老太婆，那街上那些几十岁的老人们情何以堪。”
……
“我说啊，当初把她老人家借过来，她还一百个不愿意呢。只可惜，她的图书馆也住不下去了吧，真遗憾。啊，我是说，图书馆烧起来的那天，我没用魔导相机把她哭下来的样子拍下来真是太遗憾了！”
我觉得可以停停了。
照你这么说话……几条命都不够用的啊。
“嗯？你们怎么都在看我的背后？亲爱的？薇儿？”
“我说你也是不长记性啊，维尔纳小子。今天来找过亚希了，你女儿今天也来过我这边，你觉得我一点反应都不会有吗？”
就好像年久失修的门轴，他咔嚓咔嚓地扭动着脖子，惊恐地看向了背后。
“哈哈哈，真喜欢开玩笑。亲爱的，你晋级了吗？这全息投影像是真的一样。”
他用手指戳了戳凯瑟琳奶奶……额，姐姐的头。
触觉不会说谎，认命吧。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以头抢地。
“尊敬的药之魔女大人，鄙人方才被邪人控制了心智，感谢您的出手相助。”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呢。”
“承蒙您的夸奖，魔女大人。”
“不是在夸你，维尔纳小子。算了，就这样跪着吧。嘿咻——”
她就这样坐在了笨蛋的背上……
混蛋，您为什么要奖励他，换我来！啊，不对，这可是有妇之夫啊。
“老师……”
“没关系没关系，看在你和小鬼的面子上，老身会放过他的。”
凯瑟琳安抚了担忧的母亲。
不过，药之魔女啊，简单易懂的称呼呢。还有，没想到母亲和她会是这样的关系——师徒啊，像极了传说中会有的那种情节。
名师出高徒，看来母亲也不会是什么弱者。
“不过——”
她狠狠地用皮鞋踢了踢坐骑的肚子。下面那个人是谁啊，不会是国王吧？
不会吧不会吧，这么丢人的吗？
“既然马上负责检测的人不是老身，老身把他带走也不是什么问题吧。”
“啊，看你的表情像是不知道的样子。薇诺伊，我记得你是叫这个名字吧，维尔纳之前还把你的名字特地告诉了我。”
“今天晚上是你的测定仪式，你的未来也会在今天决定。”
*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吗？
能让国王和王后同时外出的大事，放在和平年代可不多见。
没有听过外交使节来访的消息，没有听过贵族谋反的消息，那剩下的可能性也不多了。
——测定仪式。
在伊克思摩德，无论是什么孩子，贫穷也好，疾病也好，在三岁的时候都必须接受测定仪式的洗礼。
毕竟既不需要什么昂贵的药剂，也不需要维持什么强大的魔法阵，只需要一个测定用的水晶球和剑——虽然两者都小有价格，但是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反正也可以重复使用，倒不如让所有的孩子都接受测定，以免真正有天赋的孩子淹没于贫穷当中，这是我们那个时候几乎所有国家的通识。
用勇者大人的话来说，是“老土到掉牙”的“设定”——虽然我不知道设定是什么意思，但是从前半句还是能多少听出他的不满。
他似乎很肯定这样的仪式毫无意义。到最后最厉害的那一群人肯定不是用仪器就能检测出来的“天才”，他是这么说的。
……那时候多少有点呛到我了。因为在我记忆中，测定结果好的那些人中翘楚，成就好像也并不理想，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历史上的各位大能好像都是一个一个的例外。
硬要说的话，嘛，我也是可以归于例外的那一类吧。
但让我来说，例外是因为他们是规矩之外的存在，所以才是例外。正常情况下人类在三岁时就可以看清楚他未来的成就了，这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适用且有效。
而今天，我就要接受这样的仪式。
《你的未来也会在今天决定。》
是吗，太好了，如我所愿。
希望我的未来便是一片黑暗。
结果已经写好了，“无魔力无斗气”的双无能体质，一定会给我带来灾难。
一定，一定要给我带来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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