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没想到这么多熟面孔都在啊~”
随着大门被缓缓打开,一道身影从雨幕中缓步走来,待其步入光线充足的地方后,众人才看清楚对方的模样:此人头戴着一顶深灰色的礼帽,身着一件看上去就有些年头的棕色风衣,甚至可以从上面看到一些明显的污渍,虽然看上去并不破旧,但却总感觉给人一种邋遢的感觉。
身材上不算矮小,尽管被衣服包裹得很严实,但还是给人一种灵活干练的感觉。如果平时大街上遇见这种人,绝大多数人都会显露出异样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选择避开。不过在这间怪人齐聚的酒吧里,他的这身行头并没有过于引人注意。
起初众人并未对来访者产生多大兴趣,仅仅只是在本能的驱使下习惯性地看向声音来源。但当此人取下帽子,将那一副表情充满嘲笑的老鼠面具展现在众人面前时,在座之人除了蝶小姐的神情一如既往外,其他人皆产生了截然不同,难以言表的情绪波动。
“喂,喂,喂,喂,喂喂喂!”
羽织男突然从座位上暴起,明明被收纳在盒子中的手枪,此刻却被他紧握在手中,举枪对准了这位刚刚到来的不速之客,随之径直走到他的面前,将枪口狠狠怼在其眉心处。
“你TM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吗?谁给你的胆子居然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
“是我叫他来的。”
就在羽织男搭在扳机上的手指准备发力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声音突然开口打断了羽织男的下一步动作。
羽织男愣了一下,随后不解的转头看向身后的狐面男,有些难以置信的问到:“死狐狸,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狐面男回答的同时,起身走向蝶小姐,接过为他调配的鸡尾酒,转身坐回了原位。并敲了敲桌子,示意让鼠面男坐过来。
“抱歉,你也看见了,我今天是受邀而来,所以请麻烦让一下。”鼠面男抬起手指轻轻推开顶在自己额头的枪口,侧身绕过羽织男,抽出椅子坐在了狐面男的对面,留下已经气得发抖的羽织男站在原地。
“这么多年不见了,没想到各位还是老样子,真让人怀念……”
“废话就省省吧。”狐面男突然打断了他的谄媚。
“叫你来不是来叙旧的。很不巧,你也看到了,今天来的客人有些多。但也无妨,可以说让大家一起听听,毕竟如果你来这儿的理由不能让在座的各位满意的话,我很难保证你能不能完整的从这里走出去”。
未待鼠面男继续开口,一股熟悉的杀意再次从其身后涌出,正当他要回头查看时,一支枪已经狠狠顶在他的脑后,羽织男正站在他的背后,手指搭在扳机处蠢蠢欲动。
鼠面男将手臂举起,肘部弯曲假意做着投降的姿势,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虽然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这里了,但这里的规则应该是不会变的吧,为了我一个无名小卒坏了这里的规矩,不值吧?”
此时的羽织男早已经气得浑身发抖,搭在扳机上的手指随时都有走火的可能性,尽管如此鼠面男依旧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完全没有那种被人扼住命脉的恐惧,反而依旧不断用言语刺激着随时可以取他性命的羽织男,似乎有十足的把握断定:
此刻的羽织男不敢对他开枪。
“响尾蛇Rattlesnake,请慢用……”伴随着极具诱惑的声线,一只纤白细腻的手将一杯颜色鲜黄的鸡尾酒放在了鼠面男所在的桌子边缘,原本僵持的两人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有些疑惑,纷纷看向这只手的主人,只见蝶小姐不知何时已站在两人之间,俯身将酒杯推置到鼠面男的面前。随后便旁若无人地起身从羽织男的身旁走过,准备回到属于自己的工作岗位……
“这里不是解决恩怨的地方……”在与羽织男擦肩而过时,蝶小姐用那幽柔的耳语低声对其说道。
此刻,羽织男的愤怒已经压抑到了临界点,尽管在蝶小姐那充满魅惑的叮嘱下恢复了些许理智,但此时让他压制住积怨已久的怒火显然有些不切实际。短暂的心理斗争后,羽织男暴喝了一声,将手枪举过头顶,朝向天花板快速扣动着扳机,将弹膛内的子弹倾泻而出,枪声在狭小的空间内不断回荡,久久未散。
在座的众人似乎早已对此类场景见怪不怪,对突如其来的枪响并没有做出什么应激反应,只有蝶小姐看向天花板无奈地叹了口气。待声音消散,手枪不断传出空仓射击的声音,羽织男才长舒一口气,将手枪放下收回自己的口袋。透过面具右眼的空洞狠狠瞪了鼠面男一眼,完后才愤愤不平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维修账单我会寄到老地方的。”蝶小姐说着,同时将一杯淡褐色的鸡尾酒递到羽织男的面前。
“插曲结束了,差不多该聊正事了。”
狐面男举起酒杯,熟练地沿杯壁边缘微微抿了一口,随后便看向对面的鼠面男,语气严肃且略带不屑般说道:“特意让我邀你来这个地方见面才肯谈的交易,想必内容一定不简单吧。”
“能跟你们做的交易,向来都不简单吧。”
鼠面男讪笑:“不过既然你答应我的请求,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们接受了这笔交易?”
“只能谈得上是感兴趣吧。”
狐面男摇晃着杯子,举止中充满了傲慢:“毕竟于私而言,我很期待看到你走出这里后被大卸八块的样子。”说完,便不怀好意地将头瞥向一旁吧台的方向。
“好歹也是曾经一起共事过的伙伴,别那么无情嘛。”
鼠面男将酒杯端起,顺势举过头顶,让杯中的鲜黄色的鸡尾酒同上方的灯光位置重合,透过光线的照射,原本鲜艳的色彩显得更加惊艳,宛如一件杰出的艺术品。在一番端详过后,鼠面男才重新将视线看向坐在对面的狐面男,语气稍带玩味儿地说道:
“不过既然是我主动要求来这儿跟你见面,何必不先听听我来此的目的,再去思考怎么处理我?毕竟这次带来的东西,在这儿才有价值,我相信你们会很感兴趣……”
“吼……”
狐面男好奇地打量着面前这个浑身破绽,毫无威胁可言的男人。
“有意思,说来听听。”
鼠面男将酒杯放下,从怀中取出一张照片,照片看似很新,应该是刚刚被打印出来不久。鼠面男将照片在空中挥动了几下,随后放在桌子上推到了狐面男的面前。
狐面男不屑地将照片拿起,满不在乎地瞟了一眼。这一瞟不要紧,但当他看到照片上的内容时,他整个人瞬间怔住了几秒。一直摇晃杯子的手,也如时间静止一样僵在了原位。过了许久,狐面男才缓缓回过神来,放下酒杯,警惕地看着面前这只老鼠,语气中充满质疑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你可以赌一把。”
鼠面男再次拿起酒杯,仰身靠在椅背上。
“我是个贼,又不是骗子。如果你认为照片上的东西是假的,你完全可以放弃接下来的谈话,直接把我干掉。”
鼠面男将杯子与面部持平,透过未被酒水没过的部分,隔着宛如水晶般通透的杯体看向对面神情凝重的狐面男:
“不过我相信,你是个理智的人,不会做出危害自己利益的傻事。”说完,便用余光瞄向一旁用同样方式盯着自己的羽织男。
狐面男的嘴角微微抽搐,将照片再次放在面前仔细打量,又过了片刻,当确认已经无法从照片中获得更多有用信息后,狐面男才缓缓抬起头,重新审视起面前这位其貌不扬的男人,随后试探性地问道:“那照片上的东西现在在哪里?”
“请你明白一件事。”鼠面男看着手中的酒杯,拙劣地模仿着像狐面男那般摇晃,感受着杯中液体翻涌产生的力度。
“我是来做交易的,不是来做善事的,自然也不会傻到亲自把东西弄到手带在身上来跟你们谈条件。毕竟,我又打不过你们。”
此刻,狐面男已经了解到了目前大致的情况:
鼠面男来此的目的并不是要交易照片上的东西,确切地说,是交易物品所在位置的情报。也确实如他所说:这样东西在这儿才有价值。也难怪他会冒着被杀的风险特意要求在这里进行交易。虽然还不清楚鼠面男是从哪里得知了这件物品的风声,不过他既然选择了主动联系,那就说明这只狡猾的老鼠已经认定了他们有交易的资本。
尽管目前还不知道他想用这条情报交换什么,但如果不先满足他的条件,想从他口中撬出自己想要的信息基本是不可能。哪怕是想对他进行严刑逼供,但就目前的情况来判断,很难否定其有协助者这种可能性,如果未能让他安全回去,协助者很有可能会捷足先登,将照片上的物品藏匿甚至销毁,到那个时候再想得到相应的情报将会更加困难。也许听上去有些过度谨慎,但单就狐面男一人对这只耗子的了解,这点担忧,还远远比不上此人的奸诈程度。
短暂思索片刻后,狐面男将握在手中许久的照片放下,语气稍带试探性地问道:
“开个价吧,你想要多少钱?”
“哈哈哈哈……”
在听到狐面男的回答后,鼠面男竟不由得大笑起来,由于发笑使得身体活动幅度突然增大,手中的酒险些因摇晃而溢出,似乎狐面男的这般发言在他眼中很是滑稽至极。狐面男也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搞得有些恼怒,语气略显不悦地问道:“有什么好笑的吗?”
“我还真是被看扁了吶……”
鼠面男缓缓低下头,一束犀利的目光从面具后传出,甚至隐约泛出些许红光,宛如动物对触及自己领域的来犯者发出威慑那般,散发出阵阵杀气,死死盯着狐面男,言语之间充斥着压迫感:
“在你们眼里我什么时候已经沦落到几个钱就能被打发的地步了?”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就连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器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气本能地摆出了准备迎战的姿势。至于羽织男更是直接将手枪再次掏出,迅速更换完弹匣后,将枪口重新对准了鼠面男。
“那你想要什么?”
面对此人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狐面男虽然看上去依旧保持着冷静,但实际内心早已惴惴不安。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下,此刻双方的立场已被完全颠倒,明明身为猎人,如今却被看似毫无威胁的猎物死死盯紧,只要走错一步,猎人不仅会空手而归,甚至还会被猎物反扑过来,将猎人撕咬扯碎,吞噬殆尽。
这次,鼠面男什么也没有回答,而是将酒杯放下,伸出食指在杯口处画了一圈,随后便不断地敲击着酒杯,一脸诡笑地看向众人:
“我要的,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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