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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与木18

禾与木18

来到大门前,在从猫眼看了一圈后,我将大门打开。

一个大型竹篮首映眼帘,竹篮边缘有一种我不认识的,紫蓝色的花点缀着。这应该就是那个律师说的“惊喜”了。

我试着提了提,很重,能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摇晃。那应该是汤之类的。

在勉强提进门后,我先是将大门紧锁上,随后一点一点,将那个“篮子”挪到厨房冰箱前。

在竹篮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直绕鼻腔。

竹篮里面,是另外一个圆形小竹篮,香味就是那里传出来的。除此之外,还有几个黑色的小煲,那应该是米饭之类的。

“先看看那个圆形的小竹篮吧。”这样想着,杉木将盖子打开:浓郁过头的南瓜香,扑面而来,其中似乎还夹杂点清药香。而在中间,是一个是竹子编制而成,并不好看的“鲤鱼……骨架”,

那“鲤鱼骨架”似定格在从水底,冲出水面的那一瞬间,弯着身子,张着嘴。

至于为什么说它不好看,那骨架……不,“鲤鱼”,原本应该是要将南瓜弄成鲤鱼的形状,然后用这个东西来固定的(类似骨架)。

到这里为止,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可……南瓜它会化的啊!南瓜这种食物,本来就不经煮,而且这菜本来就是开盖即食的,可杉木……

所以你可以看见,好好一道“鲤鱼跃碧湖”,变成“腐鱼死岸边”。

剩下的几个小黑煲,则是一些昂贵的肉食和菜,以及米饭。

杉木打开冰箱,看了看昨天、今天、还有刚才的剩饭。以及晚上那一顿。

“还好冰箱足够宽敞。”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紧接着是恍惚。

几天前,他还和杉禾说着该怎么办,后者回了句“去死”。过着有一顿没三顿的生活,而现在:食物充沛,未动一口的饭菜,遗产什么的,也有人在处理,不用再听那些突然冒出来的“亲戚”,争吵声。再过几天,他和杉禾还会去到那个从未见过的奶奶家里,一起住。

说起来,也很久没见到那些“亲戚”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仿若梦境般……但,终究不是梦。

将东西保鲜好,放进冰箱里后,想着“不知道杉禾她吃不吃。”边往她的方向走去。

杉禾以侧蜷的姿势睡着,那许久未剪,过长的头发遮蔽住她的脸庞,薄嫩的嘴唇上还隐约含了几根。

杉木伸出手,小心地将那如墨似瀑般的长发,尽数撩至耳后。

在收回手时,杉木注意到杉禾右手的创可贴,犹豫了一下后,杉木捧起杉禾的手,看了起来。

杉禾的手指纤瘦,略显苍白的手背上,血管隐隐浮现。

仔细看了看处理好的伤口,“没什么问题。”做出结论后,杉木小心地将手放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但在最后,杉木余光瞥见杉禾较长的手指甲,想起之前胸口上的抓痕……“指甲是不是剪一下比较好?”,一个突然乍现的小腹黑念头,出现在脑中,但未等他深思,他就注意到不知何时醒来的杉禾,此刻正用那锐浑的眼眸,看着他。

杉木:“……”

“要吃饭吗?”杉木说。

杉禾没有回应,只是看向还在被杉木捧着的手……“不吃。”低声回了句后,便重新阖上了眼睛。

杉木指腹磨砂了一下杉禾的指甲,似在思索什么。

杉木给杉禾提了提毯子,盖好。起身往房间走去。

……

杉禾醒来时,已是傍晚六点多,正是西落残阳艳如血时。

客厅染上了落日,事物都被拉出长长的斜影。

杉禾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静苒半响。

将杯子放回到茶几,杉禾站起身,视线在屋子转了一圈,最终停在阳台上。

那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阳台的左边,有一张秋千型的长椅,杉木正坐在那,望着天边的落日与彩霞。似恍惚,似出神,也似回忆。

这里视野很好,所望之处,无一高楼遮掩,可观朝阳之升,残阳之落,再到皎月高悬。

而若往下看,则是车水马龙,凡情市井。

当初杉木的母亲也是看中这点,才选择不住买的房子,租(住)在这里。

杉禾来到阳台,睨了杉木一眼后,也看向天边。

和杉木不同,杉禾在看的时候,会邹起眉,咬着唇,时不时还会露出一副痛苦的样子。

杉木也在此时回神,发现不知何时在自己身旁的杉禾,愣了愣,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但随即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就在杉木准备起身的瞬间,杉禾坐了过去。

杉木起身的动作为之一滞。继续坐着。

此时天边的残阳已全然落幕,夜色覆盖大地,一颗颗星星如嫩芽般,冒了出来。

至于那孤傲冷艳的银月,则在夜幕的遮掩下,只能隐约观起轮廓。似在精心准备着什么。

而杉木和杉禾,俩人均都无言的静坐着。

远处。一高一矮的俩个小孩正在酝酿着什么。

“哥,这样不好吧?不是说不允许放烟花吗……”高个胆怯地说。

“啧,这我可是挑了好久的。孔明灯不让放,我能理解。但你看看,这附近都是大水坑,你怕啥?大不了出事我来担着就是了。”矮个的语气有些不屑。

“可……”高个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没说出口,就被矮个不耐烦的打断了。

“我告诉你,这个特别加料的烟花可是我赞了大半年钱,才买到手。为的就是今天。我跟你讲,今天谁阻我,我跟谁急。”

高个的没有再说话,只是沮丧地垂下脑袋。

矮个见到后,叹了口气,无奈道:“没事的,你就放心吧。本来呢,是想中秋那天再放的,可谁叫你要转学了,而且今天就要走了。你也知道,我钱都用来搞这个了。”矮个指了指,脚踩着的烟花。

“我跟你讲,到了那边,我不在…呸呸呸!总之有啥事要跟爸妈、老师,或者给我发条消息,我来给你想办法。欸?!你哭啥,卧槽!鼻、鼻涕!等等,你别靠过来啊!!!”

……

临近中秋,城区的楼房,相继亮起一盏盏,像是为引领归途之人而点的灯。

在某栋高楼的阳台上,俩个幼小单薄的身影,仍旧无言的静坐着。这里仿佛是被世界遗忘的一角。

沉默与不知名的压抑开始弥漫四周,诺大生活着俩人的屋子里,竟如死般寂静!

遮蔽于夜幕下的银月,轮廓逐渐变得清晰,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

“今天的月亮怎么回事,半天不出来。”矮个有些烦躁地说。

“你、你别急,我时间足够的。”高个抽着鼻涕,说。

矮个没有回话,只是望着月亮,猛地,“快!点火!月亮要出来了。”

“啊?!是、是我吗?!我、我没有火机啊!”

“笨货!来的时候不是给了你一个吗!”

“啊!对、对哦。”

“别废话了!快点啊!”

“啊啊啊,好、好的。”高个手忙脚乱地取出口袋里打火机,“引、引线在哪啊,我看不到!”

“啊!服了,在这!”矮个猛地同抓住高个的手,一起往烟花的引线点去。

“嘶——”

“……”等了等。

“……”又等了等。

“哥…你是不是买到假货了?怎么不响?”

“……我、我擦你大,”爷……烟花迟迟未响,让矮个觉得自己是被骗了,边骂边将头探了过去,但在下一秒——“砰!!!小心!!”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巨响打断。同时高个猛地一扑!

……

“要不要吃月饼。”长椅上,杉木突然开口,将压抑沉重的气氛打破。

杉禾顿了顿,从发愣中回过神来,张了张嘴,但终究没有回话。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烟花炸裂的声音。

俩人齐齐望向:

高空中,随着一颗颗五颜六色的花火,不断炸开,片片霞云浮现其中

璀璨即逝的烟火倒映在杉禾的瞳眸,余光则勾绘着她的轮廓。有些失神。

许久,久到烟火已竭,久到被夜幕遮掩的冷月,于空中浮现。

那温柔如水的月光,延绵大地,也将俩人拥裹其中。

月光满室。她轻喃道:“哥哥,爸爸他……”为什么要背叛妈妈。她哽咽着,没有勇气将剩下的说完。

她恨自己的父亲。

但更恨自己。

如果自己能在一开始就告诉母亲,如果自己可以不那么软弱……

那结果会不会有所改变?

可现实是,母亲死了,她什么也没做到。

而她也开始感到累了。

不管她再怎么坚强,再怎么骄傲,她终究只是一个聪明点的11岁小孩。

在那数不清的日夜里,不断醒来,睡去。

不断被自己,被母亲,父亲伤害。

最终,随着眼前那一次又一次被自己伤害的哥哥,她迷茫了。

她真的好累,不知道为什么活着,也不知道该不该死去。

那一直压抑的情绪,也在此刻全部涌了出来。

随着偶然乍现的烟火,和那全家一同赏过的明月。

天上的皎月仍旧孤傲,地上的却已物是人非。

随着心底里最深的眷念,被勾出。

十一岁的她,说出那了解但也最不解的话,“爸爸他,为什么要背叛妈妈。”

兴许答案早就在她心中;兴许她只是想依靠一下身旁的哥哥。

杉木没有回答这个他自己也不懂的问题,只是在沉默了一下后,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只要你需要我。

简短的话语,明了的意思。

杉禾微愣了下,看向这个和自己遭受过同样经历的哥哥。

他皮肤病白,额前的碎发遮盖到眉毛,黯淡无光的瞳眸里,正倒映着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杉禾感受到自己那颗许久未跳动的心,微微跳动了一下。

对了,唯有他,从未伤害过自己。

颊间浮现几抹诡异的绯红,有些不自在地,“嗯。”了声后,倾靠在他肩上。

可她知晓的终究只有前半句。

作者:刀倒不会太刀了,这个可以放心(´〜‘*)

那么就先到这了,要溜了,随缘更,下次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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