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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虚伪的胜利

第十章:虚伪的胜利

“可恶啊——!!!”

发出怒吼的卡洛身前结成硕大的魔法阵,气场十分强大。

“这是...”

阿斯蒙蒂斯也为此感到诧异,突然感觉有东西在手中晃动挣扎——是圣剑迪兰达尔。

卡洛没有移动半步只是用狰狞的视线紧盯阿斯蒙蒂斯,法阵旋转着发出刺眼的光芒。他试图通过凝集的意念夺回圣剑。

“呜...还有这一手啊。”

魔王皱眉道。

迪兰达尔圣光大作使得阿斯蒙蒂斯一脱手将剑扔了出去,但圣剑没有回到卡洛那里而是凭空悬浮着。

“!”

发现时已经为时已晚,圣剑被卡洛的意识操控着转瞬间刺向魔王,速度完全不是之前可以相比的,就仿佛一道光划过一般。

“啧,净耍小聪明!”

本想用周身的黑色气场挡住这一击,不料圣剑像捅窗户纸一样轻而易举打碎屏障,一下子刺中阿斯蒙蒂斯右肩的龙头正中,紫色的血液顿时喷涌而出。

快速闪身用变成魔剑的左臂打算格挡下迪兰达尔,圣剑势头有所减缓。不远处卡洛挥动双手操控圣剑使其往上方飞去,而后借着下冲的势头再次劈下。

“哐啷”

剑锋相交之处迸出火花,阿斯蒙蒂斯露出了吃力神色,经受不住压力半跪下来,地面微微下陷。

“呀啊——!!!砍下去啊啊啊啊啊!!!”

使出浑身解数的卡洛大汗淋漓,这撕心裂肺的大吼震慑住了这场中一切。

圣剑之光笼罩了自身与阿斯蒙蒂斯,一切变为白色。

闪光之后,场中不论是天使方还是恶魔方都呆住不动。

迪兰达尔倒插在地上,稍稍过了几秒钟又一个硬物从空中落下**地面。

卡洛拔出圣剑走向半跪在地的阿斯蒙蒂斯。

“你是人类...吗。”

卡洛没有回话。

“呵呵,是我输了。”

阿斯蒙蒂斯缓缓起身,变成魔剑的左臂已经不见了,从肩膀处被砍了下来,先前从空中掉落的物体就是魔剑残缺的剑身。

“别西卜为什么孤身一人返回城中?”

面对卡洛的质问魔王一时也有些不解,随后像突然发觉了什么般低低自语:

“难不成那家伙想...”

又干笑了两声,慢慢退开。

“我可还不想死,看来大局已定我们败了呢。”

“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吗!”

杰达利被杀的愤怒依旧没有平息,卡洛便欲冲上前。

阿斯蒙蒂斯却十分从容地笑了笑,**的上身依旧有许多突出脉动的血管。

“最好快点赶过去哦~要不然到手的胜利没准就溜走了。”

“这话什么意思?!”

“别西卜那家伙向来很奸诈,看样子他是打算复活那位大人。”

“!”

卡洛惊异地后退一步。

“魔王...撒旦...”

“哼哼,那小子也真敢干啊~你们就加油吧。”

阿斯蒙蒂斯拖着重伤的身体,身后出现巨大黑洞将其吞噬。

“别想跑!”

卡洛持剑跃起却扑了个空。

场中的恶魔大军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恶魔的都城已经被联合军完全围住,四方城门已经有三个被攻破,最后的一扇终于也撑不住了。高耸的漆黑城墙被交错的魔法破坏得面目全非,城中巨大雄伟的古堡前恶魔们在做最后的抵抗,火焰四起浓烟滚滚使天空变成深紫色。无论天空还是地面上双方都展开最后声势浩大的激战。

“拉斐尔大人。抱歉我们来迟了!”

“来的正是时候。”

卡洛所率领的队伍也与大部队会合了,阿斯蒙蒂斯逃走后他们就马不停蹄直奔至此。

“杰达利...战死了。”

卡洛低声将此事告知拉斐尔,后者的惊讶只显露出了瞬间。

“主会赐福于他...现在让我们结束这一切吧。”

“阿斯蒙蒂斯透露别西卜想召唤撒旦。”

“你说什么?!”

一旁一身银白色长袍装束的男子吃惊不小。

“那可是神大人好不容易封印起来的!就算是别西卜也不可能有这等能力!”

“沙利叶大人,这就是事实啊。”

“那就更不能放慢攻势了!”

说着,这名六翼天使浮上空中,身后凭空出现数以千计的光枪,飞射下来所到之处全是恶魔的尸体。

拉斐尔的圣之焰也不逊色,为冲锋的士兵们开出通路。

“最先进入城中的乌利尔大人如何了?”

“还不清楚,就目前情势来看一定被困于古堡中。”

“轰隆”

震天巨响来源于古堡侧身,只见惊天骇人的巨雷夹杂闪光从高空一直线打下,坚守在前的恶魔们烧成焦炭,这强劲爆炸使得坚不可摧的古堡侧墙崩塌开来。在那边奋战的是率领北欧一支军队的战士,他留着金色的络腮胡,身材十分魁梧仅裹着灰色布袍,刚刚那一击源自于手中那看似短小却隐藏无穷威力的铁锤。

“托尔大人打开了突破口!”

“跟上!从那边进入!”

众士兵发出冲锋的高喊。

在北欧雷神——托尔的带领下,他们率先攻入古堡。

“我们这边也不能落下啊!”

天使部队也鼓足了士气,消灭了众多地狱魔与奴役者后,见势不妙的恶魔后续部队终于慌忙奔逃四散,溃不成军。

古堡内部十分昏暗,从底部有一直延伸到上层的白石阶梯,一路上看到数不清的尸体,证明这里发生过惨烈的交战。联合军杀到中层一处空旷大厅处发现了乌利尔的队伍。

“你还好吧!乌利尔大人。”

“该死的别西卜利用这里的法阵引出魔物导致队伍被冲散了。”

乌利尔有一头火红色的冲天怒发,身上的铠甲已经严重变形,利剑也因为击杀了不知多少敌人而不能再用了。

“北欧和你在一起的援军呢?”

“也被冲散了...能活下来就不容易,没想到竟然被算计了。”

更上层传来骚动,貌似在哪里遭遇了伏击。

“左徳霍格大人也赶到了!”

“另几名天使长的军队已经发现了别西卜。”

两名天使骑士过来向卡洛他们报告情况。

“终于到了最后关头了啊...”

“这次北欧也是拼了老命啦。”

乌利尔说着,起身,“我们也快跟上吧!”

这座巨大古堡的天台被恶魔最后的势力封住,它们不断进行自杀式攻击完全不将自己会粉身碎骨当回事。天台有四个将近五米的紫色魔法阵重叠起来,上空乌云产生了扭曲。

“再等一下您就可以恢复原貌了!就可以随心所欲回归这个世界——将那些不可原谅的神明,将那些让您失去躯体的神明消灭掉!让他们片甲不留——!!!”

发出近乎疯狂喊叫的是站在魔法阵中央的一名男子,所穿的服饰极为华丽但上面染满鲜血也有些残破了,双手手腕上戴着许多看上去奢华的手环饰品,一头黑发散在身后。本来应该算是端正的五官现在已经因为心中的激动情感而产生扭曲,恶魔标准泛红色的瞳孔极小,仰天大笑张开的嘴可以看到能把一切撕碎的利齿。这一切都与他保持人身的体态毫不相符。

北欧的半神们与天界的天使长突出交战区来到此人前方不远处。

“别西卜你这次死定了!”

“投降吧!”

面对对方的话语,别西卜没有任何反应。过了一会,他在法阵中央忘我地大笑起来,样子只可以用疯癫来形容。

“哈哈哈哈哈哈——我是胜利者!我活到了最后!贝利亚、利维坦他们那些没用的废物!阿斯蒙蒂斯那群胆小鬼!我和他们不一样!我要让我们伟大的领袖复苏来复兴魔界!让这里,不,是让整个世界发生新的变革!哈哈哈——”

“你这疯子!少胡言乱语——”

北欧的士兵长嘉德烈克话还没有说完,别西卜打出响指,巨大法阵中射出黑色光枪,正中他的头部,人头落地瞬间毙命。

“真是没有教养~你不知道在别人话还没说完时不能插嘴么!”别西卜做作地捂住嘴,“啊,我好像也打断了你的话,嘛~无所谓了,扯平了。”

“咕——”

“混蛋家伙!”

看到对方如此嚣张,北欧雷神托尔与天界大天使沙利叶同时用雷光与光枪发动攻击,他们都是高阶的上位与普通阶层的法师所击出的攻击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但就是这么强的组合攻击却被轻易化解了。攻击突然改变了轨道冲上天际消失无踪。

“哈哈哈哈哈,这个法阵可是蕴含着伟大领袖的魔力!你们怎么可能相提并论!”

四层图样复杂的法阵中突然冒出无数看似如魂魄般的骷髅手臂,托尔与沙利叶等人被纠缠住。

“这些是什么鬼东西!”

不管怎么攻击,这些手臂都会恢复原状,其间有人被手臂抓住拖进法阵中,深深陷入其中。

“来吧!你们有幸成为祭品该感到高兴才对!”

别西卜继续对法阵施放术式。

随后赶来的卡洛和拉斐尔等人看到此景也不禁咂舌。

“不能让他完成这个仪式!”

“到底...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才能破了神的术式啊!”

骷髅的虚无手臂也同样冲向他们。

“迪兰达尔——!!!”

随着卡洛的高吼圣剑发出强光,光芒并没有消灭手臂,只是稍微逼退了一些。

“为什么不管用...”

“看来这并不是别西卜自身的气息,那个法阵连通着沉睡的撒旦!”

拉斐尔面色凝重,冷汗从脸庞划下。

“情况不妙啊...要是就这样继续耗下去话...”

“呀啊——看招!!!”

这声高喊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一名卡洛第一次见的男子不知如何突围已经到了别西卜身前,那名男子穿着威风凛凛的带披风盔甲,手持一把水蓝色的奇特宝剑,看剑的外表恐怕比迪兰达尔还稍大一些。

“独臂神提尔,果然名不虚传。”

听到乌利尔的话后卡洛才发现,那名男子并没有左臂。

回到别西卜身前防御的骷髅手臂被那把剑轻易斩破,消散成无数魂魄。就在要将做惊愕状的别西卜一分为二之时,独臂神提尔脚下被什么东西缠住而停止了动作。

“!”

将双腿缠住的是两条蛇,它们张开口咬了下去。

“呜呃——”

提尔发出哀嚎。

但这并不算完,不知从哪扑上来一个高大的狮头怪物一口将动弹不得的他吞了下去。

“这...”

场中的人立刻环顾四周,并不是恶魔而是无数样貌奇特的怪物现身,拉斐尔等人也展开迎击。

“不妙啊!”

“难不成这是——”

雷神惊觉大喊。

“没想到你竟然倒戈了!洛基!”

此言一出,怪物们冲向中间一点融合成一个人形轮廓。

“各位大人,贵安。”

一名语气平稳的男子停在别西卜身旁对众人弯腰行了一礼。他抬起头显露出的样貌很是英俊,给人一种老实沉稳的感觉。

“你这家伙!难怪进城后看不到你们的人!”

乌利尔气得咬牙切齿,洛基正是与他一起攻破防线突击魔王城的北欧援军。

“真是抱歉。”

男子又是礼貌地鞠躬道歉。

“没想到你竟然和恶魔联手!”

托尔踏上一步,握着战锤的手气得发颤。

“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洛基耸了耸肩,“北欧实在是太无趣了,天界又都是些死板的家伙,相比之下这边不是最有意思的么。”

他身旁的别西卜不明所以笑了起来。

洛基低头看着脚下的魔法阵,道:

“反正诸神黄昏早晚都会来,不如让那个有趣的时刻早点到来不是更好吗。”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样简直就是地狱!”

“那样才是最美妙的。”

洛基话语间看不出他到底抱有怎样的想法,说话口气十分平和。

“撒旦是灾难的根源!如果他重新取回肉体可不是闹着玩的!”

拉斐尔十分急切。

卡洛现在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只能听着他们间的对话。不管怎么样自己只是区区人类,三界的内情根本什么都不了解,无法插上话。

洛基没再说话,只是露出淡淡微笑,这时身旁传来别西卜的声音。

“完成了!完成了完成了!有北欧魔术的帮助就是不一样啊!”

四层法阵冒出黑色光芒,整个古堡,不,是整个大地都在震动,天空也扭曲形成螺旋状,因为战火飘荡的黑烟被无形气场吹散。洛基缓缓走出法阵,当中只剩下别西卜一人,他因兴奋而全身发抖。

“你们死定了!呀哈哈哈哈——”

众人想停止法阵产生的变化而发起攻击,但都被挡在强大防御魔法的外面。

“伟大的君王!请您觉醒!复仇时刻来临了!”

别西卜忘我地双手举向天空大喊。

骚动扩大,只见交战成一团的联合军和恶魔军队被黑气笼罩,部分天使、精灵与一些恶魔被其吞噬。

“这个法阵在吸取生气!”

卡洛他们仍在进行毫无意义的攻击,这层防御魔法无论如何就是没有丝毫动摇与破绽。站在中间的别西卜喜形于色,黑气不断聚拢到他周围。

不知过了多久,大地的晃动停止了、法阵的光芒消失了,刚刚的声势仿佛不存在一般。

没人注意到,洛基见此情景只是露出了“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相反的则是别西卜,他就那样举着双手呆住了,他不敢相信这一切。

联合军这边的人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很是纳闷。

“您说...什么?!”

此话出自别西卜之口,他全身发颤,有气无力地想把话说完整。

“为...为什么?为什么?您拒绝,竟...竟然拒绝了?!”

没人知道他的意思,洛基走了过去,开口对一副不可置信模样的别西卜道:

“撒旦觉得你没有资格,对吧?”

“骗人!不可能!为什么那么好的复活时机要拒绝!不能理解!!!”

这是疯子般的咆哮。

“结束了。”

洛基的这句话中没有丝毫先前的平稳与温和,有的只是冰冷。是对眼前别西卜的无奈与怜悯。

“还没有...我会活到最后的!既然这样我就是魔界的领袖!我——”

法阵仅在别西卜脚下冲天射出黑色烈火,将其整个人包围其中。

“呜啊啊啊啊————!!!”

尖锐的嚎叫已经和此刻的形体一样扭曲,被这黑炎笼罩痛不欲生的别西卜在消失前一刻喊出诅咒的话语。

“你!你竟然——撒旦!!!三界...早晚要毁灭——”

随后是寂静,就连外面的乱战声也奇迹般的消失了,一名龙骑士前来告知众人。

“恶魔军逐个被黑炎吞噬,已经...”他仿佛连自己都无法相信一样,“全军覆没了。”

所有人都没有回过神来,卡洛想尽全力理清思绪,但最后只得到不可思议却是真相的结论——魔界过去的领袖毁灭了自己的所创的世界、毁掉了自己的大军。

...

...

为什么?

这是所有人的疑问,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了,因为这场仗是他们赢了,不管怎么说这就是事实。

只剩下被围住的洛基,他依旧面不改色。

“看样子是你们赢啦,北欧和天界。”

乌利尔与雷神等人本想冲过去擒住洛基,可是那强大的防御魔法依旧存在。

“我可不会乖乖被你们逮住。”他眼神眯起,视线一瞬间变得尖锐,就那么凭空消失了。离开之前还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发出了“虽然遗憾,黄昏的到来看来还有些久呢。”这样的低声自语。

好像这才缓过来,古堡内外所剩的士兵们发出胜利的呐喊,这正是认知到不管怎样战争终于结束的喜悦。

一定还...没完全结束。

卡洛望着晴空,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洛基被北欧与天界通缉,就像蒸发了一般。逃走的阿斯蒙蒂斯和下落不明的路西法也一直没再有消息,这些虽然都是巨大隐患但魔界已经彻底崩溃,之后也一直维持着和平的状态。

这场持续了百年的三界战争最后以天界与北欧联合军的胜利落下帷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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