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橙端起蘸料碗，往里面加了大量的肉、金针菇和土豆片，在食物热汽未消散的时候，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叶莺看着何橙这个样子有些恍惚，她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些什么，不过她看着何橙那张一如往常的脸上没有什么波动，便轻轻笑了起来。
“你真的想要听？”叶莺再次询问了起来。
“说说吧，我挺感兴趣的。”何橙轻声说道。
“行吧，那我说说。”叶莺似乎是放弃了想要再藏一下的心思，夹起自己碗中一块已经放凉了的豆腐缓缓地说了起来。
“我和他的关系说不上来，说是合作关系，却又比合作的层面要高一些，称不上朋友却比朋友要亲密不少。”
“我们两个相识于冬天，那时候还下了一场大雪，他说想要和我进行一个长期的合作交流。”
“听起来怎么这么怪？”何橙忍不住吐槽了起来，她虽然记得自己当初言辞整理的不是很好，但是绝对没有这种含糊不清的暧昧感。
叶莺豆腐放进口中，细细地咀嚼了几下就吞咽进了肚子，义正言辞地说道：“就是这么奇怪。”
“他说他逛了学校的所有论坛，潜伏了很多的班级群，才找到了我，因为只有我最适合作为他的女主角，合他胃口的脸和身材，比较富裕的家庭背景，都是作为女主角的最好背景板。”
何橙有些僵硬地夹起一片土豆，小口小口地咀嚼着。
这些确实都是她曾经说过的话，尽管她早就已经将这些记忆封存了很久，甚至当初写过的小说都不敢看，生怕把这些有些羞耻的记忆放出来。
可当被叶莺一口气戳干净那层包着回忆的纸的时候，她才发现当初说的话是不只是能让人尴尬地抠出三室一厅的程度，更是能让人直接想要逃离地球和外星人交朋友的程度。
“我当时直接就拒绝了他的请求，结果他不知从哪里拿到了我的一些联系方式，专门挑了一些我不是很忙的时间经常联系，软磨硬泡了一周，我还是答应了他。”
“为什么？”何橙问出了她一直都挺想问的问题。
“那时候，我和我的一些朋友一起聊天，我就问了她们一些问题，比如：男人和女人之间究竟有没有纯粹的、不含有情情爱爱因素的关系。”
“我们讨论了很久，有说有的，有说没有的，然后又在这个方向上讨论起了那种男生和那种女生在一块永远都不会产生交集。所以我就将我和他的那些事情说了出来，让她们给一些建议。”
何橙脖子一梗，她觉得自己还好没什么心血管疾病，不然听到刚才那段话，就要让她当场入土了。
“怎么了？脖子不舒服？”叶莺注意到了何橙的异样，有些关心的问道。
何橙赶忙扭了扭脖子说道：“啊，没什么，刚才脖子响动了一下。”
“要我看一下吗？”叶莺关切的眼神映入何橙的眼中。
“没事，只是保持一个姿势有点久，你继续讲吧，我把衣服脱一下，有点热了。”何橙说着将手上的东西放下，然后把一直穿着的卫衣脱下，露出一件浅灰色的内衬，接着坐回了自己位置示意继续讲下去。
叶莺看着何橙一副我准备好继续了的样子，便接着说道：“既然是我和他的故事，那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就结束，我的那些朋友她们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她们推荐我和那个人接触，看看到时间到了会出现什么情况，那纯粹的感情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于是，我和他接触了。”
何橙默声不语，她默默地吃下了又一片土豆。
“最初我认为他只是依靠着那个借口来接触自己罢了，只是后来发现我其实有些自作多情了，她没有那种想法，他似乎真的是来取材的。”
“于是，我开始教导他怎么让我开心，怎么让我感到舒服，他学得也很快，到了约定时间的一半时，我不知道该怎么教了，他不管怎么样都能记住我的要求，就像是拿了一个笔记本一天天记录一样。”
‘是啊，可不是拿着笔记本在那记嘛，每个星期六可都是要看一遍的。为了搞这个编程都忘得差不多了，Hollow World都要记成你喜欢吃什么了。’何橙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叶莺诉说着她自己的回忆却也把她带到了那个记忆深处的世界。
“之后，我无所适从，因为我不能给他什么了。我喜欢的东西，会感到舒服的行为都被他记录地清清楚楚。他知道的太清楚了，没有我的退路，在硬着头皮继续交流的时候，我竟然自己先沉浸其中，忘了这只是一场合作，或者说交易。”
叶莺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已经微微的发红，声音也有些哽咽。
何橙没有出声安慰，她脑袋里还在跟随着叶莺的话语，回溯着自己与她的曾经，过去一些不知道的东西，现在得到了当事人的亲口解答，一切都变得清明了不少。
“当约定的日期越来越近，我竟然昏了头想要把他下药留下来，可他这家伙对于那些承诺不知道是有多看重，直接将自己的头撞到棱角上，想以此来保持清醒？呵。”
何橙听到这话抬手想要挠一下自己额头，但又生生止住。
她清了清自己有些被口水呛住的嗓子：“那你们以后没联系了吗？”
“没有了，他没有找过我我也没有找过他，之后有一次见了面，但是又被别的事情打断了。”叶莺看起来颇为惆怅。
“这样啊，看起来是个不怎么好玩的故事啊。”何橙违心地说道。
“是啊，只是我都没想到写到最后的故事，竟然是一个美好的结局，和现实一点都不一样。”叶莺的话似乎意有所指。
何橙故作惊讶地说道：“咦，那个人是个写小说的吗？”
“嗯，你说写小说的人都这么会编谎话吗？一个本来不怎么好的故事，他都要写的圆满，却不给故事的主人一个好的结局。”叶莺直勾勾地盯着何橙看着。
那眼神就像是一头饿狼，望见了自己唾手可得的美味。
何橙被盯得背后冷汗直流，便宽慰着叶莺说道：“呃，可能是他那时候不想谈这种情情爱爱的呢？说不准过个几年他就清醒了，明白自己身边总要有个伴侣才好？”
“是吗？要是他都要到三十岁了还没有清醒，那我该提醒他。”叶莺说话的指向性越来越明确了。
何橙心里头苦笑，但脸上还是露出一副认真分析的样子：“可以拉着他去看些爱情故事，或者和他交流一些他喜欢的东西？做这些可能就好了？”
何橙现在头大如斗，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些话能不能骗过去，全都当自己发迷糊了。
“这样啊……”叶莺若有所思地说道，她低着头然后抬头看着何橙微笑着问道：“既然这样，橙子那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何橙听着忽然改变的称呼，一瞬间有些愣住，接着认真地回答：“没什么，可能就只是喜欢看些小说，玩点游戏，就没有了吧。”
“啊，这样啊，那你喜欢的小说是那种类型的？”叶莺挂着笑脸，让何橙看着一愣一愣的，她忽然想起那句七月的天像女人的脸说变就变。
情绪转换的也太厉害了吧，何橙惊叹着，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喜好：“只要有意思，脑洞比较大的小说，无论文笔怎么样我都挺喜欢的。”
“是吗，可惜那家伙从来不写什么脑洞比较大的小说。”叶莺有些遗憾地说道。
脑洞大的小说那会那么好写啊，短篇还行，长篇没人看的好吗。何橙在心底吐槽道。
“你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爱好了吗？”叶莺看着何橙的脸笑盈盈地说道。
“可能还比较喜欢表演吧。”何橙满头大汗地回答道。
“为什么？”叶莺不解。
“因为……不太喜欢我这张不大能表露情绪的脸。”何橙露出一副僵硬的表情
‘开玩笑，可太喜欢了。’
“而且……能不让别人讨厌自己。”何橙看起来有些神伤。
“……”叶莺有些沉默。
何橙说的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是声音却有些颤抖，这让叶莺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一直都是抱着何橙就是原本的何成这样的想法接触的，可现在什么都没有试出来。
她不知道是何橙太会编谎言，还是自己其实怀疑着何橙并没有和她一样重生。
不过她相信自己肯定会找到何橙的一些破绽。
叶莺看着自己面前锅内已经降了不少的汤面，然后招呼着默不作声的何橙说道：“已经有好多东西都熟透了，快吃吧。”
何橙将自己口中嚼了半天的金针菇咽了下去，然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安全了……暂时。’
ps：昨天晚上玩吸血鬼幸存者玩到五点，太上头了，我今天早上睡觉起来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喝了点天麻水才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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