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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苦涩的起点

第一章 苦涩的起点

前言:没有自由的秩序和没有秩序的自由,同样具有破坏性。——西奥多·罗斯福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思绪仍然是一团浆糊。

“额,这是哪?”

“你醒了。”身旁不知名的少女说到。

“我,我这是怎么了?”

“你忘了吗,你们家在一夜之间被灭门了,直到隔天早上路过的人闻到血腥味才反应过来。”说完她拿起一张报纸,“喏,报纸,要看不?”

我拿起一份西班牙皇家发行的报纸,映入眼帘的便是西班牙候选总督家族被屠杀殆尽,皇室发言人对此表示十分震惊,并声称对任何贵族的刺杀都是严重的,首都警方已经公开悬赏十五万比塞塔捉拿凶手,而在国内,权贵们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暗杀对象就是自己,而共和派则主动庆祝这次行动的成功。

“所以我这是死了吗?”

“嗯,外界都认为整个维拉斯克斯家都死光了,你已经被外界认定为死了。”

“那你是谁?”我疑惑道。

“我嘛,该怎么说呢,如果要按辈分来说的话,你应该要叫我一声堂姐吧。”少女笑道。

“堂姐?”我低头沉思,“但我怎么都不知道我们家有金色头发的人啊?”

正当我绞尽脑汁去想时,少女笑出了声。

“好啦,是我骗你的啦,维拉斯克斯家那来的金发基因,其实我是你母亲苏克雷家那边的,如果真要按族谱来算,我算是你母亲那边的远方亲戚,我记得好久之前我跟我父亲去拜访你家,不知令堂有没在你面前提过我?”

“远方亲戚?”我开始回想。

想起来了,对了,母亲曾说要给我介绍一个金发少女,说是想让我们两认识一下,但那天蒂娜突然拉着我去普拉多博物馆,说是什么很久没来了,想和哥哥一起再欣赏欣赏收藏品,结果一逛就是一天,直接就错过了,更别提蒂娜在那之后还装病了好几天。

“呵呵,那你那可爱的妹妹可能太喜欢你了而不让我和你见面吧,不过现在她可能因为你的‘死’而悲痛欲绝吧。”

“啊?妹妹她还活着?你骗我!”我猛地抬头,怒视着那位少女。

“先别急,慢慢听我说,因为你们家有来自大英雄苏克雷的血脉,而苏克雷又是陪伴在玻利瓦尔身边解放南美大陆的得力助手,在哥伦比亚还存留着很强的影响力,再加上你母亲在收复战争时大力反对对哥作战,引起了许多人的警觉,现在你了解真相还过早,而且外面都是想要杀你们的人,更别说去陪你妹妹,你不用担心她,据我所知,她现在在马德里王宫内,被波旁家族的人收留,暂时不会有事。”

“而且,这里离马德里可远了呢,要不猜猜看,这里是哪里?”少女调皮的指向窗外。

我打开窗,海风徐徐吹来,码头上人来人往,远处矗立一座手持书本,高举火炬的巨像,这是...

“纽约,正确!这里是美国最大的城市之一,离马德里远着呢,想回去都难,况且你有钱吗?我的表弟?”少女再度笑道。

我这才注意到现在自己身无分文,这...

“跟我来吧,我会亲手培养你,然后,就去夺回所有曾属于你的东西吧。”

“那你叫?”

“我的名字是埃塞尔·卡罗·罗斯福·德比,就叫我埃塞尔吧。欢迎来到美国,埃沃。”埃塞尔笑着伸出手,“接下来的日子,还请多多指教。”

西班牙,马德里,马德里皇宫内

在一处幽暗的房间里,蒂娜将所有窗帘拉上,门锁上,自己独自躺在床上独自哭泣。

“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你们在哪里?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呜呜呜...”

自那件事发生后,王室立即封锁所有幸存者消息,第一时间从庄园里救出蒂娜,而蒂娜自从被救出来后便一直沉默寡言,毕竟发生了这种事,换谁都不好受。

蒂娜依稀记得当天她失魂落魄的秘密会见时任皇帝阿方索十三世,年轻的皇帝当即表示蒂娜可以把王宫当成自己家一样,毕竟维拉斯克斯家对皇室立过公,而此事帝国也有一定的责任,自然要对这位女孩负责。

蒂娜又忍不住哭起来,她又想起那晚,刺客进屋,父亲提剑与几名凶手交战,而哥哥拉着我一狂奔,最终我们躲进了一处杂物间,哥哥,我好怕,我抱紧哥哥,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不见。没事,蒂娜,握紧我的手,就像以前我一直保护你一样,我紧紧拽着哥哥的手,突然,有一位凶手大叫着打开了门,待着这里,蒂娜,我很快回来!说完哥哥撇开我的手,拿起腰间的小刀便朝凶手冲过去,而我因为害怕一直不敢看,直到我听到走廊尽头传来哥哥与凶手的怒号,伴随着远方窗户破碎的声音,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瘫坐在地上,晕了过去。

灭门惨案,整个家族就自己活了下来,竟然是共和派人的阴谋?报纸传遍整个马德里的大街小巷,警察早早赶到并封锁现场,将昏迷的我提前带到皇宫内,作为唯一的幸存者,我得到了关爱,王室给了一笔足够养活我一辈子的慰问金,甚至允许我住在马德里王宫,全国上下无数的贵族子弟向我递给橄榄枝,但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对我来说,亲人就是一切了。

在那之后,蒂娜一直把自己关在马德里王宫里的房间里。整日闭门不出,仆人送过去的一日三餐也不碰,她浑浑噩噩,那双早已哭红的眼睛黯然失色,本来雪白的长发也开始发灰,直到有一天,一封信从门底下塞进来。

当蒂娜注意到这封信时,已经是隔天下午了,本来她想将信随手丢掉,但当她看到寄信人时,眼泪先一步夺眶而出。

“哥哥,是你吗?你还活着吗?”

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蒂娜双手颤抖的拆开信封,但当看到信的开头时,眼睛里光芒还是少了几分。

“尊敬的瓦伦蒂娜小姐,您好。”

“首先我先对您与您家族发生的不幸给予最真诚的问候,其次您的哥哥埃沃·苏克雷还活着。”

重生般的喜悦感顿时击溃了蒂娜那脆弱的心理,她开始抽泣,但是高兴的泪水,直到她好不容易平复住心情,再继续向下看。

“但我很不幸的告诉您,目前您哥哥和您不能见面,因为外界打算对你们下手的人还不少,况且你们已经是‘死人’了。至于他在哪?我不能讲。”

“现在我建议您先退出人们视野一段时间,等到事情告一段落后再去行动,而且也不要忘记您母亲的教导,希望您可以回复您母亲对您的期望,或者说,苏克雷对他的后裔的期望。”

“当然,你肯定会怀疑我是谁,但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时间,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了,最后,祝好运。希望我们也能在未来相遇呢,蒂娜小姐。”

蒂娜如释重负的瘫坐在床上,将信收在床底下,她太高兴了,但她那虚弱的身体和脆弱的神经再也支撑不住了,蒂娜昏了过去。

一片白光闪过,少女翠绿色的眼睛慢慢睁开,恍惚间看到许多人影。

“我这是,怎么了...”

太好了,她终于醒了,身旁的御医说到,人们终于松了口气。

“呜呜,蒂娜你别乱吓人啊,我差点以为你死了呢!呜呜呜呜。”在另一旁,一位少女一把鼻涕一把泪,忍不住地抱怨起来。

“好啦,特利斯,你看我这不没事嘛。”蒂娜笑道。

“呜,蒂娜你下次别这样了!我很担心的啊。”特利斯拿手帕擦了擦眼睛,“不是都说了把我当成姐姐嘛,不用再把我当成公主。”

“我知道错了,塞阿诺公主,比阿特利斯姐姐。”蒂娜抱歉道。

“都说了不要叫我公主啦!”特利斯气鼓鼓的将头转到一边。

蒂娜望着窗外,手里握着信上的邮票,笑笑,心想,波旁家族对她很好,但她还有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情,一年后就向他们告别吧。现在,还是陪特利斯玩一会吧,看着特利斯气鼓鼓的脸,蒂娜轻微笑出了声...

五年后,埃沃(我)学成归来,当我再度回到马德里的家族领地时,一切早已悄然改变,蒂娜,我的妹妹,你现在还好吗?我偷偷溜进室内,却发现室内空无一人。也是,蒂娜现在应该在马德里皇宫吧,找个时间去看看她吧。许久过后,去妹妹房间里看看吧,好久没去了。

那是一张白色的床,上面铺着粉红色的被褥,床上方摆着雪白色的蚊帐绑在床柱上,床边的小柜子上摆着小巧有精致的杯子。远处,粉红色的绒毛地毯静静的铺在地板上, 窗前用浅蓝色蕾丝点缀的窗帘拉在一边,窗外便是一片绚丽的石榴花田。撩起粉帘,一张又大又软的床褥整齐的摆放在一边,床前的白桌上摆着一幅照片,上面正是维拉斯克斯家的大合照。

真是好久没来了啊,蒂娜的房间依旧被她整的干干净净的,仿佛就像五年前一样,我坐在蒂娜的床上。望着桌上的照片出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屋外的敲门声惊醒,门外的女仆提醒我该下楼吃饭了,我含糊的答应后,看向窗外,已是落日黄昏。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

哦?此时我注意到,在夕阳下,书柜的一角冒出些许闪光,我走近书柜,才发现是一封信,一封带着些许香味的信,于是我拆开了信封。

“致亲爱的哥哥。”

“虽然我不知道你多久会发现这封信,但如果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在哥伦比亚了,前几天皇室破格命令我担任新格拉纳达的总督,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你不能跟我联系,但我能够理解,我会自己去找,去找到你,(泪痕模糊到看不清)一直以来,都是哥哥在保护我,但这次,换我来保护哥哥了,到时候我才能任性的去追求你,去追随你的步伐,等到我们再度相逢的时候,我会紧紧抱住你,永不放手。”1912年4月30日

滴答,滴答,两滴泪水从眼眶里落下,我这是哭了吗?自从家人去世后我应该再没哭过了。我,我为什么要哭呢?

过了良久,我终于站了起来,天空早已是繁星点点,哥伦比亚吗?也是时候去了,我轻轻将窗户关起来,在黑夜中乘上了去哥伦比亚的一艘船,而此时的哥伦比亚,即将要滑进内战的深渊,殖民者和渴望独立的人们又要发动一次血与泪的长诗...

在波哥大,身穿军服的白发少女站在总督府的阳台上,遥望着西班牙的方向,背后,飘扬的一面大哥伦比亚的共和国旗帜。曾经纯白漂亮的白发在几年的战争中失去了几分光泽。

“哥哥...看来我们很快就能相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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