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你们真是好人,都给我换上干净的衣服了,你们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可我现在身无分文,无法报答你们,下辈子做牛做马一定要报答你们。”
方阳醒过来了,看着她们就哭了起来。
“咱们都是逃难的,互相帮助,哪用得着感谢呢?”秦潇潇很大度地坐下来,“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们!”方阳露出无害的眼眸,抓住了披风,看向秦潇潇,“哎呀,好暖和呀,这披风是你的吗?”
“不是我的,是迎春的。”秦潇潇指了指冷迎春。
“这是你的?”方阳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冷迎春,真担心冷迎春说出是苏敬贤送的,那她就要问清楚苏敬贤跟冷迎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了。
冷迎春不想让人知道她跟苏敬贤的事,随口胡诌,“破庙里捡来的。”
方阳才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敬贤哥哥无意中丢失的。
“我叫秦潇潇,她叫冷迎春,你叫什么名字?”秦潇潇自来熟的跟方阳套近乎。
“方阳!”方阳低声说着。
“跟方阳公主同名?”冷迎春微眯着眼睛询问。
得益于铁墩的碎碎念,她知道朝中有方阳公主这个人。
古代不都是讲究避讳的吗?
跟大人物撞名似乎不太好吧?
一种呼之欲出的答案在冷迎春的脑海里闪现着,可她却不想去探究真相。
“啊?公主?怎么可能?撞名罢了,呵呵!”
方阳惊慌失措,但也表现得镇定。
她不得不佩服冷迎春的睿智,就凭一个名字居然可以联系到公主。
早知道换个名字了,可她就喜欢“方阳”二字,变成什么样子都要带上这个名字。
方阳欲盖弥彰的意思太过明显,冷迎春甚至怀疑方阳就是私逃出宫来体验生活的方阳公主。
不过,她相信公主被看管的严严实实的,根本没有机会出来。
方阳偷偷看一眼沉默的冷迎春,看来冷迎春懂得很多。
她在怀疑冷迎春所知道的,会是她的敬贤哥哥告诉冷迎春的吗?
“我在家乡也听到有人叫方阳呢,迎春,你别疑神疑鬼的。方阳就是方阳,就她这样还想跟方阳公主比较,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秦潇潇拍了一下方阳的胳膊,方阳恼怒得脸色铁青,还没有人敢碰她呢。
可眼下要伪装成小农女,就不能把公主姿态摆出来,她只好忍住了暴怒。
“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这一路往南逃荒,吃了不少苦头吧,你现在饿了吗?”秦潇潇凑近就看到了方阳苍白的脸孔。
“我,是饿了!”方阳摸了摸肚子,用殷切地目光看着秦潇潇,“可是,我没有钱!”
“我也没有!”秦潇潇是个实在人,拍了拍冷迎春的胳膊,“不过呢,迎春有。”
“那?”方阳皱着眉头用命令的目光盯着冷迎春看,“你给我买上一份最好的饭菜吧。”
“对不起,没有!”冷迎春似笑非笑的看着方阳。
她的钱还要规划好,不能乱花的。
“那就最便宜的吧!”方阳豁出去了。
冷迎春同意了,就让小二端来了饭菜。
方阳吃了一顿这辈子遇到的最差的饭菜,却为了表现出自己是逃荒小农女的形象,不得不忍着吞下去了。
不远处的邱枫透过窗户心疼地看着方阳。
吃完饭后,秦潇潇就让方阳睡一觉再说。
方阳还真不客气的躺下了,享受着秦潇潇给她盖被子,就觉得有秦潇潇这样的人给自己使唤也是挺不错的。
“迎春,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秦潇潇在方阳睡下之后就发现了冷迎春看着窗外皱眉的样子,就好奇她在想什么。
“潇潇,你不觉得方阳出现的太诡异了吗?”冷迎春压低了声音。
“不会呀!”秦潇潇不觉得,“哎,咱们都是苦命人,你有什么好让贪图的?人家干嘛要费尽心思靠近你?”
冷迎春还想说什么,秦潇潇就指着渐渐停下来的雨水,“很快就放晴了,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是啊,这一刻等了很久了呢!”冷迎春早就不想待下去了。
每天的花费实在是昂贵,把她身上的钱都花去了五分之一了。
两个人手牵着手并排站着,看着窗外,期盼着未来。
方阳睁开了眼睛,紧了紧披风,看着冷迎春的目光就带着仇恨。
敬贤哥哥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只是,她找了那么久,根本就不知道苏敬贤在哪里,接下来该怎么找呢?
她又看了一眼冷迎春,直觉告诉她,冷迎春或许知道苏敬贤在哪里。
所以,只要跟着冷迎春,估计很快就能遇到她的敬贤哥哥了。
她把披风盖的紧紧的,沉沉地入睡了。
……
还在北方施粥救灾的苏敬贤并不知道方阳在找他,也不知道南方已经下了很久的雨了。
此刻的他看着月明星稀,多么期盼着再下一场昏天地暗的大雨,雨水浇灌大地,灾荒或许就能尽快解决了。
他还想着当水源积攒到一定时期,田地又可以耕作时,那些逃难的老百姓会不会想着回家乡发展呢?
冷迎春还会回来吗?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总是在无意间想起了冷迎春呢?
早春起的夜风吹拂在脸庞,是刺骨寒凉,向来健壮的苏敬贤也觉得冷了,不得不从室外转移到了室内。
刚要碰那把琴,铁墩就搬来了一盆木炭火,替苏敬贤披上了被子。
“小侯爷,你那披风可比这被子轻便多了,又暖又好看,你怎么就舍得给冷迎春呢?当时方阳公主看中了,拿她的十颗夜明珠来换,你都不愿意呢。”
苏敬贤抬头看了一眼铁墩,这小子一时不惹事就不舒服吗?
铁墩似乎意识到了苏敬贤讨厌方阳,就用手捂住了嘴巴。
“小侯爷!”进来了一个递信的中年人。
他是侯爷身边的人秦澜清,走了好几个地方,才在这里遇到了苏敬贤。
苏敬贤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到驿站居住,所以,秦澜清只需要到每个驿站看看苏敬贤在不在就可以了。
“秦叔,快进来!”铁墩主动搬来了凳子,让秦澜清坐下来。
秦澜清不客气地坐下来,把信件交给了苏敬贤。
苏敬贤轻轻地打开信件,铁墩嫌弃他太慢,不断地问,“小侯爷,你快说,侯爷在信上说了什么?”
他就很纳闷,侯爷有话直接让秦澜清说出来不就行了吗?
搞什么神秘,非要写信。
“铁墩,小侯爷还没有看,你急什么?出来一年多了,也还是当初那个毛躁小子,比银墩逊色多了。”
秦澜清瞪了瞪铁墩,银墩已经学会十五种招数了,铁墩估计还停留在原地,遇到事了还要苏敬贤救吧。
他甚至怀疑当初侯爷指派苏敬贤的贴身小厮是胡乱指派的。
铁墩摸了摸鼻子,他就那么差劲吗?总是受到别人的指责。
苏敬贤扫视信件后眼色不对,就把信件拍在了桌子上,只身出去了。
“小侯爷……”秦澜清紧张地看着外面,担心苏敬贤心脏受不了。
“不要跟着来!”苏敬贤恶狠狠地回应着,已经在春风中跟桃花作斗争了。
铁墩在秦澜清不注意时,凑到了桌子前,悄摸摸地拿起信件放在身旁,留意着秦澜清的目光,侧头打开信件看了看。
“方阳公主偷偷离开皇宫,要小侯爷留意她,把她带在身旁,当正妻对待?侯爷疯了吧?居然要小侯爷将来娶方阳公主?”
铁墩看完也拍下信件抱怨了两句。
“铁墩,越来越没规矩了,居然看主子的信件,信不信我跟侯爷提一提,铁墩变银墩!”秦澜清从铁墩手中抢过信件,放到了苏敬贤琴前。
换吧换吧,老子早就不想过风餐露宿的生活了,只想回到母亲的身旁,做个乖巧安静的好小孩,有温暖的床铺,有可口的饭菜。
秦澜清不明白小侯爷的意思,凑到嘟着嘴巴鼻孔瞪天的铁墩面前。
“娶方阳公主不好吗?她可是宠妃的女儿,外公是宰相,有权有势……”
“秦叔,方阳公主好吗?小小年纪就心狠手辣,自己身旁伺候的小宫女因为一句话得罪她就没命了,那以后小侯爷娶了她,我这嘴碎的,岂不是经常惹的她不高兴,我还能长命百岁吗?好,不说我,你们知道小侯爷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吗?考虑过小侯爷的感受吗?就胡乱的把他定为朝堂斗争的牺牲品?”
铁墩替苏敬贤说出了心里话后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你小子懂什么,娶了方阳公主,等于拥有了宰相这个得力助手,太子如虎添翼,强国也不一定!”秦澜清以实际出发。
皇亲贵胄,世家子弟,不都是考虑强强联合的吗?
“小侯爷还那么小,你们就给他定下未来妻子人选了,真是没盼头!”
铁墩翻了个白眼,苏敬贤娶了方阳公主,那冷迎春该怎么办呢?他真不想冷迎春做妾呀!
秦澜清很想告诉铁墩,感情是不能当饭吃的,男子汉大丈夫就要能屈能伸,只要有利,感情算个球?
可他看到苏敬贤发狠地把刚冒出花骨朵的桃花劈了下来,就觉得侯爷这个决定可能太草率了些。
他家小侯爷的脾气大家都知道的,他不愿意的事,没人能强迫的了。
“秦叔,我娘捎东西给你带给我没?”铁墩摸了摸肚子,真的挺饿的了。
“没有,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你看看你的脸,都成猪头了,回京后,亲娘都不认识你。”秦澜清嫌弃地看了看铁墩。
“又不捎东西,哎,我是不是亲生的?”铁墩凑过来,“秦叔,回去后,一定要告诉侯爷,小侯爷面黄肌瘦,都是我铁墩照顾得不够好。”
“少来!”秦澜清拍开铁墩的手,感受到一股寒风,回头就看到苏敬贤提着佩剑进来,缓缓地坐下来,淡漠地看着秦澜清。
“回去告诉我爹,未来多变故,我要走天下做好事,扶民心,帮助太子哥哥稳定朝纲,婚姻大事不好尽早定下,望爹知!”
秦澜清点了点头,“一定带到!”
他颇为八卦地看着铁墩,“小侯爷这一路上可有遇到心里特别舍不得的人?”
“有,是冷……”铁墩一下子就激动起来。
“没有!”苏敬贤急切打断铁墩的话。
“嗯?”秦澜清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指着铁墩,“你说,什么样子的,年纪多大,家里情况如何?”
铁墩看了看脸色铁青的小侯爷,轻飘飘地说,“小侯爷说没有,那就是没有,我只是个伺候他的,哪里知道他的心境呢?”
“你……”秦澜清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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