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
商业街。
“给。温茶。”自由学姐将手中的铁罐递给我,把手袋抱在胸前,在我身边坐下。
“谢谢。”
“不客气。不知道ENT是不是喝的惯,我自作主张的先买了。但是呢,夏天的确是温茶的季节。如果在这时候喝一年四季都可以喝到的汽水,温茶不就太可怜了吗。”
对饮料而言,被喝掉真的是幸福的吗。
“既然有温茶,当然就有制作温茶的人。如果自己的作品能被他人享受,温茶师傅们会感到快乐吧。所以说,和碳酸饮料不同,茶水是包含了人类感情的饮料。再加上夏季限定这个时效性,温茶能说是这世界上数一数二值得一喝的饮料吧。”
我很喜欢温茶呢。
看着人群,自由学姐说。捧起温茶喝了一口。
我也学着样子小口喝着。
原本和赛维琳约好下午在商业街的车站见面,但是半路上收到短信"打扫道场出现了事故可能会迟到一会儿对不起啦一定要等着我呦学长——赛维琳"。她不会是是连标点的时间都没空打了吧,我这样想,收起手机,然后看到了自由学姐。
安静的侧对着我,站在候车站台上。
穿着白色的高跟鞋和米黄色的套装。
棕色的手表。
棕色的手袋。
黑色的散发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这种服装上的成熟感和没有真正进入社会的大学生的青涩搭配在一起,哎呀,我深深的体会到"女性"这个词的成功之处。
才不是什么"逊透了"。
哼,赢的人是我,赛维琳。
注意到我的目光,自由学姐望向我的方向。
先是惊讶的眨眨眼睛,然后用微笑的表情说:
“啊,是ENT呢。最近经常见面呢,这几天过的怎么样?”
“还不错吧。”我挠挠头。
“没有再被捉住吧。”
“不可能啦那种事……等一下,我根本没做过应该被捉住的事情!”
“我知道。”
自由学姐用手遮住嘴,轻轻的笑起来。
还是向以前一样,喜欢小小的戏弄我一下。
“看来你没变呢,ENT。还是老样子。”
“嗯嗯,看来您没变啊,自由学姐。还是老样子。”
相视一笑。
相视一笑。
之后。
自由学姐抬头看了眼电子牌上下班公车到站时间:
“现在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吧。要聊会儿天吗?”
“啊,嗯,聊天吗。没问题。”
靠石头剪子布决定谁去买饮料,跑腿的人则有权利决定饮料的种类。
——这当然是自由学姐的提议。
几分钟后,提议者本人从自动售货机里买了两罐温茶……
自由学姐主动找我谈话(虽然只是等公交车时的聊天),这很可能是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如果能和学姐聊天,就算有再重要的事我也会推掉。是不是该给赛维琳发短信告诉她活动取消呢,不,还是算了——如果被自由学姐发现的话,她一定会发怒的。
大发雷霆。
不知说是善良还是公平,自由学姐就是这样的人。哪怕是对自己不认识的人,也会打抱不平。就像当时向还是陌生人的我伸出援手,自由学姐一定会为作为陌生人的赛维琳向我发火。
绝对正义和公理的化身,我想那就是自由学姐吧。
在四天前的夜晚,天灭子曾经问过我关于邪恶和正义的区别,那时我的回答逊透了。现在仔细想一下——邪恶什么的,就是自由学姐的对立面吧。
“在听吗,ENT?”
自由学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虽然说了很多,不过你应该是汽水派而不是温茶派吧。”
“为什么这样说?”
“‘为什么这样说’?”
自由学姐重复了一遍。
带着开玩笑时的笑容和语气。
“难道我说错了?”
“……”
没有使用不确定的“猜”,而是带有肯定含义的“说”。
自由学姐这就是这样自信的女人,不,是女性。
更正说法。
“……您是怎么发现的?”
“肩膀。”
“诶?”
我睁大眼睛。
“刚刚喝茶的时候,你不但肩膀很僵硬,而且手臂和脖子都很机械呢。这是因为平时不常喝茶,所以在他人面前喝茶会有些紧张吧。”
“不愧是自由学姐,这种小事都逃不过您的眼睛。”
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你在做什么啊,ENT!”
自由学姐站起来,压着裙子冲我大叫。
连手袋都放在椅子上不顾。
哼,你们以为“五体投地”只是形容词吗。
太天真了呦。
“请你从地上爬起来,现在!”
“约翰见到自己的主人复活时还能保持理智吗?罗得在上帝的法力前不会颤抖吗?福尔摩斯见到华生复生时不会亲吻她的脸颊吗?您能理解我此刻激动的心情吗?学姐!”
“为什么ENT说华生时要用‘她’,那个不是男人吗。”
“您刚刚说出了广播剧听众一辈子无法了解的秘密!不吐槽华生和福尔摩斯的关系被调换了,而是优先吐槽这种读者难以发现的小细节,在吐槽的方面也请让我向您学习!请让我再保持这个姿态两分钟!”
“我明白了,那就报警吧。如果是巡警,一定能制止你的。”
自由学姐掏出手机。
“对不起!请等一下!”
飞身而起。
老实说,被警察抓住,无法和赛维琳一起购物什么的,我一点也不在乎。不过被警察带走的话,就没法和自由学姐聊天了。更重要的是自由学姐对我的评价会变差。
毫无疑问,就算自由学姐对我的评价再差,再轻视我,也会一如既往的帮助我。
但是,那仅仅是上下级的关系罢了。
仅仅出于“善良”的帮助。
仅仅出于“正义”的帮助。
“ENT……总是喜欢做奇怪的事情呢。”
“对不起,我太忘形了。”
“嗯,太忘形了。”
“抱歉。”
“你的确应该说抱歉。为什么ENT到商业街上以后就会情不自禁的做丢脸的事情呢。”
自由学姐坐回椅子上。
将手袋重新放回怀里。
刚刚起身时没有拿起手袋,是因为信任我不会做恶劣到让她离开的事吗,还是说仅仅是被我的惊人之举吓的忘记了呢。
“不过,尽管ENT的所为很奇怪,但是我并没有很生气。”
自由学姐重新捧起温茶。
“比起愤怒,更多的是惊讶吧。”
“惊讶?”
“说是被吓到了可能更准确些。可能,我真正生气的对象是会被轻易吓到的自己吧。早已不是小孩子的我,还会被ENT的突然之举惊讶、不、是吓得站起来,真是丢人。”
自由学姐说完,把罐子里的残茶饮尽。
总是这样。
巧妙的把问题归结到自己身上。
巧妙的原谅作为罪魁祸首的我。
然后——
“原谅我了吗?”
“嗯,都说了,我没有生你的气。”
我夹着尾巴逃走了。
可恶。
明明是顺应着学姐的话题,却变成了把责任推卸到对方身上的结果。
顿时失落了。
这样的自由学姐……
“什么啊,ENT说的太过分。”
自由学姐把鬓角的头发整理到耳后。
“我也会有很烦恼呢。”
“诶?”
“就是说ENT把我想的太奇怪了,我不过是个平凡人。”
自由学姐皱眉说道。
……平凡人?
啊啊,我明白了。
这样的谦虚,就是人的典范吧。
不愧是自由学姐。
“总觉得你在装傻呢。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兴奋的时候会大叫,难过的时候会落泪,被ENT夸赞胸部的时候会尴尬——归根结底,你面前这个叫自由碳的生物不过是一介人类而已。因为ENT对我的高看,就用那种不切实际的标准要求我,不是太严格了吗。”
“不切实际?”
“因为压力太大了呀。”
自由学姐把鬓角的头发别在耳后。
“能承受ENT那种憧憬的目光的,我想只有圣人吧。像我这样的平凡人……
“像我这样的平凡人,是无法成为圣人的。”
“……”
我面对着自称平凡人的自由学姐。
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不说话呢,还是让我们说点轻松的话题吧。”
“嗯,轻松的话题啊。比如?”
“比如……”
自由学姐思考了一下。
“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之类的话题。”
“……我想这个话题只对有同性才能说吧。”
男生聚在一起的时候会说女孩子,但是向同为女性的自由学姐谈论自己对女孩子的看法还真是……
不行,做不到啊——用娜娜的话说,应该是“假装做到”吧。
“换个话题吧,学姐。这个一点也不轻松啊。”
“那说点别的吧。喝完茶了吗,ENT?”
“喝完了。”
“有喜欢的人了吗,ENT?”
——?!
暗影下突然的一击。
怎么又绕回去了?!
这样的展开我该怎么理解啊。
“那个……但是……不,我果然还是……”
一个人低头自言自语。
真是超丢脸。
就像是明明以为敌人是马克西米里安,没想到最终打击来自古斯尔格一样啊。(战场女武神3)
难道自由学姐才是羞耻游戏的大师吗。
羞耻学姐!
“闭嘴!”
被手袋击中了。
我的脸被手袋击中了。
真的很痛啊!
超级痛!
我捂脸趴在椅子上翻滚起来。
半分钟后。
接过自由学姐浸湿的手帕放在脸上,我仰头靠在长椅上。
话题继续。
“年幼的女生和年长的女性,ENT更喜欢那种呢?”
“我吗,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会选……”
等一下,我会选什么?
年轻的女生……比如娜娜?
娜娜吗!
是娜娜吗!
哦哦,好想再被她从头到脚的羞辱一次!
不由自主的兴奋了!
可是——说到年幼,没准会是赛维琳那种的小鬼。
虽然不讨厌,可是绝对不会喜欢。
大概就是妹妹以上家人以下的感觉吧。
如果说年长的女性……是自由学姐吗?
自由学姐。
没问题,喜欢!
无论是眼镜还是胸部,喜欢!
这样的话就是两倍的喜欢了!
“年长的女性!”
铿锵有力的回答。
听了我的话,自由学姐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是这样呢。我明白了。能请你再说一次吗?”
“比起不懂事的小孩子,我喜欢成熟的女性——这样?”
“嗯,做的很好呢。很少有人能说这样丢脸的话呢。”
“又在耍我吗?!”
自由学姐呵呵的笑起来。
“ENT真是小孩子呢。”
“我已经是毕业生了。”
“小孩子和年龄无关。从见面开始,我就有件事想问ENT呢。”
“哈?”
“一直在看这边,那个是你的朋友吧?”
自由学姐指向我身后。
我顺着手指的方向扭头看去。
在大约十二米远的地方。
赛维琳站在巨大的广告牌下,注视着我们。
黑色的赛维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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