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黛娜的帮助,白轲只好自行探索。知道自己基础差,协调能力不好,白轲仔细思考一番之后,决定先从了解自身各个身体部位的发力方式及形态开始。武馆之中,白轲突然变得异常勤奋,但是却举止怪异。他不再按照席琳教导的方法训练,而是开始自行摸索。他在锻炼过程中经常用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感受身体发力时的状态变化,行为举止非常怪异,又风骚无比。众师姐们纷纷向他行注目礼,让白轲颇为羞躁。可惜武馆不会给他安排单独的训练房间,那是亲传弟子才有的待遇。他只好自我安慰:想要真正成为一名高阶职业者,就不能过于在意别人的看法,而是要真正掌握自己的武道之路。所以他忽略了别人的视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每天锻炼时,闭目感受身体各处的发力状态。不时用手脚触摸发力处,感受力量的传递流转。说实话,这个过程相当枯燥,收获也不明显。白轲并不是一个学武的天才,他并不能够一眼记住武学招式,也不能一运动一使劲就记住发力的方法,更没法做到举一反三,通过一个动作的发力方式,联想推演其他动作的发力方式。他只能用笨办法一遍一遍细细感受,以期获得一些启示。比如说一个高抬腿的动作,由于这个动作运动幅度很大,而且腿比手长,白轲练习高抬腿时无法用手触摸感知劲力的流转变化,他只能闭目细细感应,一遍一遍地练习高抬腿。感受自己的力量从站立在地上的一条腿上传动,先是由脚尖再至脚跟,然后到小腿,再经肌腱传递到大腿,再由大腿传递到胯部,再经胯部流转传递给高抬的那条腿的大腿、小腿、脚踝、脚尖。可以说是一遍一遍地练习,一遍一遍感应劲力的传导流动,非常辛苦枯燥。
爱莎看到白轲练习得如此辛苦,于心不忍,于是不顾禁令偷偷指点白轲。她帮助白轲将各种基础格斗动作一一分解开来,详细向白轲讲解她自己总结出的最为有效的发力方式和发力顺序。白轲欣喜若狂,为了报答爱莎,他总是给爱莎带去各种美味的小点心。幸好爱莎锻炼量也很大,多余的热量都在训练中消耗掉了,否则她非会发胖成一头小猪不可。
在爱莎的帮助下,白轲整劲渐渐入门。他先将格斗动作分解,然后再组合来达到聚劲效果。格斗基础动作其实没多少,但组合排列数量就多的吓人了。虽然修炼进度有些慢,但好处是可以在整劲入门的同时提高基础,白轲还是颇为满意的。
说到整劲,就不能不提起国术的基础——桩功。这是一种集整劲和养身于一体的基础功法,据说种类很多,如三体桩、混元桩等等。可惜白轲只听过名字,即没见过,更没学过,他试图按照小说中的描述自己还原,可惜他想多了,完全没有效果。白轲只好抛弃幻想,拼命苦练是正经。
白轲在爱莎的指点下又修习了两个多月,这天他站在沙袋前,屏气凝神、舒缓呼吸,脑海中一遍一遍想象正拳发劲的技巧流程。蹬地、转胯、拧腰、摆肩、出拳,一气呵成,白轲一拳打出,正中沙袋。“轰”的一声响,沙袋没被打破,但却被打得挣断吊索,整个远远横飞了出去。眼见自己一拳威力如此惊人,白轲也有些目瞪口呆。要知道他虽然臂力惊人,但之前都只能将沙袋打得高高甩起,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白轲一阵兴奋,他能肯定这是整劲的效果,练了这么久正拳,他终于打出了发劲。但当他想要过去将沙袋取回观察,一阵剧痛从手上传来,他抬起手一看,拳头又红又肿,拳面手指上更是有不少擦伤,都破皮出血了。
“呃…”白轲托着自己的伤手一阵无语,看来今天是不能继续练习了。发劲威力是大,但就是太伤手。他现在大概明白师姐们为什么没有练习发劲了,以自己如此体质打出一拳都伤成这样,她们要是练习发劲,岂不是打一拳要休息半个月。或许自己在练习时应该戴上一副拳套,有了缓冲就不会受伤了。虽然带了拳套,攻击威力可能会有所下降,但仅仅是那股磅礴大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了的。不知道爱莎是如何规避反伤的,她之前打石柱可是光手的,没戴武器防具。白轲摇摇头,想不通他就不想了,他抱起沙袋重新挂到吊架上,继续练习。什么?他不是伤了手吗?对啊,他伤了右手,不还有左手嘛,左右开弓,效率更高。可惜白轲左手不是惯用手,整劲效果差了很多,打了一天都没有再次打出发劲效果。
傍晚,白轲结束了一天的训练。由于今天打出了发劲,他十分高兴,想要去爱莎面前显摆一番。爱莎此时还在训练,依旧在打她的慢拳,白轲没有打扰她,默默坐到地板上,看着她修炼。爱莎的动作虽然缓慢,但却异常流畅顺滑。白轲此时已经不是武道小白,他表面上看的是爱莎优美的身姿,实际上看的确是劲力的流转。随着爱莎的动作,肌肉鼓胀收缩发力,劲力在她全身流动,不断汇聚。爱莎此时的身体就像一根弹簧,不,是很多根弹簧,劲力在其中来回摆荡。这其实是很危险的,如果控制不当,两股劲力发生对撞,很有可能会撕裂爱莎的肌肉乃至身体。但爱莎的控制技巧十分高明,全身劲力非但没有发生碰撞,反而不断汇聚,形成一股合力。爱莎的动作越来越慢,合力也最终汇聚到她的右拳,爱莎右拳慢慢打出,拳势如此之慢,以至于白轲都能看清她拳头上一个个鼓胀起来的鸡皮疙瘩。最后拳势出尽,爱莎的拳头忽然一阵模糊,“噼啪”空气也中传来一声脆响。白轲猛地站起,瞪大双眼,他不明白眼前这一幕究竟是什么情况,但知道这一定是极为高明的武技。
白轲来自一个无魔世界,对魔力所知甚少,他曾怀疑散打的强大也来自魔力的作用。这是有例可循的,气功师不就是运用魔力的典范吗?他认为魔力外用,形成念气,外放攻击;魔力内用,增强体质,提升防御,将人体变得钢筋铁骨,近战攻击。
但后来接触到发劲,了解到整劲原理,他又以为此世散打格斗家们用的是国术的整劲手段,聚力攻击。但爱莎刚才打出的那一拳又是什么情况?如此慢拳却能击打空气发出脆响,而且出拳时拳头为什么会突然变得模糊,以白轲的眼力都没能看出什么所以然,这让他惊诧莫名。
白轲再次冲到爱莎身前,一把抓住她的手翻来覆去地看。这次爱莎没有反抗,只是笑盈盈地看着满脸惊讶之情的白轲。
“这是怎么回事”?
白轲急切地问道。“你不都看到了吗?就是发了一拳而已。”爱莎嘻嘻笑道。“不可能,你那么慢的拳头怎么可能打出这种效果!”
“这个嘛……”爱莎开始卖起关子,眼见白轲急躁的脸颊通红,双眼涌出血丝,才开口说道:“我拳头虽然慢,但上面聚的劲可不小。要知道我之前打这套慢拳已经打了快半个小时。在这个过程中,随着动作产生的劲力,全都被我慢慢聚拢了(当然有部分散失了),归束到一起,最后形成一股合力。然后这股合力被我以发劲的方式一拳打出。所以即使我出拳很慢,但这股力量却无比巨大,足以将空气打的噼啪响。”。
爱莎得意地说完,但她很快又神色黯淡下去。“实际上我也出不了快拳,以我现在的控制力还无法控制这股强大的力量快速攻击。所以只能在练习演示中起到作用,实战中根本运用不了。”
白轲看着爱莎的手,想着她说的话,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是震动!”劲力是如何传动的?靠震动。这就相当于一个力波,不断地在身体身上传播着,通过震动来传导。而爱莎将所有震动劲力汇聚到自己手上,这股震动的力量非常巨大,在最终出拳爆发之时,以至于爱莎的手高速震动形成残影,让自己看不清楚。而震动传递到空气中,造成空气的剧烈扰动,才形成噼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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