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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纸箱

第十二章·纸箱

秋日已至,除了天气逐渐变得清凉起来以外,夕阳西下的时间似乎也要比夏天的时候提前了些许。

“呜哇~已经这个时间了么!”

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女孩,在商店门前原地转了一圈:

“总觉得还没玩够诶……姐姐大人呢?”

“我玩得很开心哦。”

同样拎着一大堆纸袋的少女,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跟莉泽同学一起逛街,是非常有趣的经历呢。”

“唔、唔唔……这是什么客套话嘛?”

得到“姐姐大人”的夸奖,似乎让这位第三皇女殿下相当害羞的样子。在夕阳下显得偏暗的红色双瞳,有些怯生生地别过了视线:

“一直跟在我后面跑了一天的姐姐大人……不会觉得辛苦么?”

“不会哦。”

完美的笑容,完美的语气——龙宫光理完美地扮演着【莉丝缇雅】这个角色,毫不吝啬地释放着自己的“魅力”:

“因为很有趣,所以完全不会觉得辛苦、无聊什么的呢。”

“真、真的么……!?”

——这或许就是莉泽·亚历山大,拉斯塔尼亚第三皇女殿下所追求的事物吧。

眼看时机成熟,金发红瞳的少女眯起了眼睛、走到了皇女殿下的身边,低声问道:

“这么说来,莉泽同学……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诶?”

——关于莉泽殿下为何会看中自己,龙宫光理有着许多的假设。

从符合原作的“慕强心理”,到“莉泽殿下其实是个姐控”这种可能性,她都通通分析了一遍——但最终的答案,恐怕还是需要第三皇女殿下本人亲口回答才能知晓。

所以,光理选择了直球的发问:

“为什么……要将我称作【姐姐大人】呢?”

“……。”

满溢的活力,从皇女殿下的身上消散了。

但这不代表她陷入了低落或是不满之类的负面情绪当中,单纯只是因为……她,认真了起来:

“也是呢,姐姐大人……应该不记得了吧。”

“不记得了?”

“嗯……怎么说呢……”

夕阳逐渐沉入地平线的另一端,面朝夕阳的女孩、娇小的背影被拉得长长的,给人一种落寞而孤独的感觉:

“……与其说是不记得了,不如说是【不知道】呢。”

“……?”

秋风轻拂,卷起了几片落叶、在少女们的身边飘过;台阶之下的街道人来人往,却没有人攀上楼梯、路过她们所在的店面门口——只属于她们二人的舞台,没有任何的观客。

“莉丝缇雅姐姐大人,很厉害呢。”

背对着少女的女孩,轻声说道:

“有天赋、又很努力,还能好好地完成【龙之圣女】的工作……明明姐姐大人也才十四岁而已,却已经能做到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呢。”

好羡慕——秋风,将女孩的低语送到了莉丝缇雅的耳边。

“……皇女殿下也才十岁就提前入学了吧,这不是比我更加了不起么?”

“完全不能比哦,我跟姐姐大人……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那双注视着夕阳的眼睛,到底在看向何方呢?

莉丝缇雅……或者说是龙宫光理,还是没能摸清对方的想法。她只能等待,等待对方将那个答案亲口说出来:

“……莉泽同学?”

“姐姐大人……你是我憧憬的目标、是我努力的目标。”

终于转过身来的女孩,直直地看向了莉丝缇雅——背对着夕阳的她,颜面蒙上了一层阴影:

“是我……必须【超越】的目标。”

“诶?”

——超越?

“……啊,没、没什么!”

在莉丝缇雅继续深思下去之前,莉泽慌忙地摇了摇头、打断了她:

“其实就是以前……那个,我随父皇去潘德拉贡府做客的时候,曾经见到过姐姐大人训练时的场景……”

“训练?”

——那应该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据光理所知,年幼的第三皇女殿下亲自来到潘德拉贡领做客的次数屈指可数,上一次应该是……嗯,三年、或者说是两年半之前的事情。

没记错的话,那是国王陛下来找莉丝缇雅的父亲商谈要事、顺便带上年幼的第三皇女殿下出来玩玩……毕竟一直在王室宫殿内

“那一天,也是像现在这样的天气、像现在这样的夕阳。”

自顾自地开始回忆往事的女孩,抬头看向了天上的晚霞:

“那一天的姐姐大人……就站在草地上,对着夕阳挥动着训练用的铁剑。”

对于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来说,相比起木剑,训练用铁剑的重量其实是稍微有些过重的。若不是平时有在好好锻炼的话,光是将剑举起来都会相当费劲。

而那时候的莉丝缇雅,才刚觉醒身为“龙宫光理”的记忆差不多两年左右,无论是技术还是等级都跟现在的莉丝缇雅有着很大的区别,因此……

“……那一天,我看到了姐姐大人笨拙的一面。”

那一天的莉丝缇雅,似乎在练习着什么剑招。

她的资质很优秀,但前世的剑道经验对她来说却也是一把“双刃剑”:通过上辈子的记忆,她很快就掌握了握剑的“感觉”、相比起其他学徒更容易踏入名为【剑术】的门槛之内;但反过来说,上辈子对于剑道的记忆也影响了她修习剑术的步伐——简单来说,那些“肌肉记忆”让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沾上了剑道的影子、反而变得别扭了起来。

“那时候的姐姐大人,明明前几招已经很熟练了、却唯独对最后一式很不满意的样子。”

握着沉重的铁剑、死脑筋似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这样的莉丝缇雅不断地在夕阳下挥洒着自己的汗水、消耗着自己的体力,却没有哪怕一点点的收获。

不知为何,这副光景让莉泽停下了脚步: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偷偷溜出来找洗手间的。

“父皇大人以前一直说,姐姐大人是一位稀世的天才、是跟哈罗德哥哥一样厉害的人……就像是故事书里的主角一样,强大、完美、对常人来说遥不可及。”

那是莉泽的目标,也是她的职责:身为皇女的她,背负着名为“维护王室形象”的职责。哪怕没有王位的继承顺位、未来也许只会沦为政治婚姻的“筹码”,她也必须追逐完美。

“——因为,我有那个天赋。”

浅红的双瞳,在夕阳的衬托之下染上了复杂的色彩——无奈、而坚毅:

“我也是受到瞩目的天才,是圣王国的未来……但是。”

但是,那一天,莉泽突然意识到了:所谓的“天才”,也只是不完美的人类而已。

“我本来……已经想放弃了的……”

“……。”

莉丝缇雅眯了眯眼:原作游戏里的莉泽·亚历山大·拉斯塔尼亚第三皇女,有着“被兄长的优秀所激励、追逐着兄长的脚步”这样的官方设定。虽然具体表现上让她在部分路线里显得像是什么兄控,但真实的情况应该是……她对生活、对命运抱持的【动力】,其实是源自于他人的。

“毕竟……嗯,姐姐大人也知道的吧,皇女什么的……”

——第三皇女这个身份,是祝福、也是诅咒。

不如说,这是任何一位王族都必须面对的命运……只是,相比起未来会成为一国之君的兄长们,第三皇女的未来似乎并没有多少“光彩”。

“……所以,我本来已经不想努力了。”

莉泽的嘴角勉强地上扬,挤出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苦笑——不知为何,在莉丝缇雅的眼中,她的身影与另一个人的影子产生了重叠。

“但是,在看到姐姐大人挥剑的模样,我突然……嗯,怎么说呢——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感?”

“诶、诶……”

莉丝缇雅——不,应该说是龙宫光理,开始绞尽脑汁地回忆起自己当时的样子:没记错的话,那时的她应该是……呃,好吧,【绝对】是在跟自家姐姐斗气。

当时的情况,两句话就能表达清楚:

“光理,你听我说,你挥剑的时候应该——”

“谁要你管了,龙宫可怜,别对我指指点点!”

……无视了来自姐姐的亲切指点、一昧地钻着牛角尖的少女,就这么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以错误的方式挥动着手中的铁剑、白白地让自己的手腕与手臂不堪重荷、酸痛了好几天。

“明明被称为天才、却也会有不擅长的事情;明明只是一点点的瑕疵,却依旧会坚持地试着突破自我的桎梏……我在姐姐大人身上,看到了美丽的【矛盾】!”

“美丽的……矛盾?”

少女,心虚地别过了视线:没想到,这么蠢的事情在正好路过的莉泽眼里,居然还能有这种解释方法么?

“没错!美丽的矛盾!”

啪嗒——装着各种“战利品”的纸袋掉在了地上,双眼发光的第三皇女殿下握住了莉丝缇雅的双手、亢奋地说道:

“天才也有不擅长的事情,但遇到不擅长的事情也会努力去克服——这样的姐姐大人,在我看来非常的【闪耀】!”

“闪耀……”

……原来如此,这倒是跟光理自己的推测结果相近。

虽然不太好理解皇女殿下的思维逻辑,但她至少能确定眼前的这位“小迷妹”确实对自己抱着纯粹的“敬仰之情”,这一点毋庸置疑。

只要对方还在“原住民”这个范围之内,龙宫光理这边就拥有着绝对的优势——想到这里,少女也安心了不少。

“我也想变得像是姐姐大人那么厉害……想要像姐姐大人那样,努力地改变那些让自己不顺意的事情!”

——原作的莉泽对恋爱之事非常热情,似乎也是抱持着类似“至少在恋爱这方面,我想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这样的想法、才会在各方面都表现得非常积极。只不过,现在引导她鼓起干劲的理由居然变成了莉丝缇雅,这倒是让光理有点迷茫。

……不,仔细想想,姐姐以前也说过“啊,几十年前曾经有个非常经典的文字冒险类游戏,里面的几个女主角们都是因为看到男主角在夕阳下重复挑战跳高才对他产生兴趣的哦——”之类的事情……看样子,这或许不是什么特例也说不定。

“呃……嗯……那,我也会支持你的,莉泽同学——不过。”

还有一个问题,让莉丝缇雅百思不得其解:

“……你为什么唯独对【姐姐大人】这个称呼那么执著呢?”

“哎、哎?”

似乎是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件事情,女孩眨了眨眼睛、愣了一下。

然后,她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将双手背在了身后,扭扭捏捏地低声说道:

“……因为,我一直想要个姐姐……”

“想要个姐姐?”

“呜……你、你看嘛!我只有两个笨蛋兄长,有心事的时候想找个人聊聊天都做不到……而且。”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做着什么艰难的抉择——这是什么很难以启齿的事情么?光理暗自揣摩着皇女的心理,眯起了眼睛。

不过,第三皇女殿下的纠结并没有纠结多久,她最终还是小声地说出了自己的秘密:

“而且,我总觉得……自己小时候是见过【姐姐】的。”

“……。”

——原来如此,是【第一皇女】的事情呢。

光理迅速反应了过来,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莉泽的样子;而对方也只是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摇了摇头:

“那应该是一场梦吧,总觉得……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曾经有一位【姐姐】一直陪在我身边、什么的……不,没什么,请、请忘掉我刚刚说过的话吧!”

在第三皇女的视角来看,那或许只是儿时的错误记忆、是年纪尚幼、还只是一个站不稳的孩童的她在某个下午做的一场白日梦——但事实上,那个所谓的【姐姐】是真实存在的。

圣王国的第一皇女、舍弃姓名也要离开王城的自由存在……如今,其实离她们并不遥远。

“这样啊……我大概理解了。”

莉丝缇雅并没有将那个秘密说出来,原则上,现在的她是不应该知道那件事情的:

“那么……如果你愿意的话,从今天开始一直将我当作你的姐姐也无所谓哦。”

“……!真、真的么!”

“嗯。”

——说实话,现在的光理有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对待眼前的小迷妹。

她只能逼着自己维持着莉丝缇雅的面具、给出礼貌得体的回应。虽说是基本确定了对方并没有抱持哪怕一丝的恶意,但该怎么跟这样的皇女殿下相处,对她来说依旧是一个难题。

……要不要跟姐姐商量一下呢?

“……。”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的瞬间,她就立刻摇了摇头:莉泽皇女是她的“秘密武器”,如何利用好跟皇女殿下之间的互动来刺激自己的姐姐,是她接下来必须要面对的挑战。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再这么拖延下去的话,那个别扭的姐姐肯定又会像是小乌龟一样将脑袋缩回壳里——就像是,过去的光理自己一样。

“啊,对了——既然如此,我有一个提议哦,莉泽同学。”

……必须要加快进度才行了。

“嗯?提议?”

“没错。”

夕阳沉入地平线的另一端,“恶魔”也终于露出了她那危险本性的一角:

“——莉泽同学,要不要跟我成为【室友】呢?”

………………

——听不到。

距离太远、听不到二人之间的对话——这是龙宫可怜头一次恨自己身上的【系统】功能还不够完整。

【“……不,说到底,你呆在这种东西里面也确实很难听到外面的声音吧!?”】

玩偶熊的吐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巴哈姆特,已经开始感到疲惫了。

“什么‘这种东西’,这可是珍贵的活动道具!”

唰啦——闷闷的声音,从【箱子】里传了出来。

然后,箱子……准确来说,是【印着“成熟芒果(完熟マンゴー)”字样的水果纸箱】突然“长出”了双腿、站起了身来:

“躲在纸箱里潜行,这可是经典中的经典!”

【“这也太显眼了吧!?”】

“不会被发现的,虽然行动有点不方便,但这玩意儿有【系统】在定义上的加持哦。”

——捉迷藏活动中的活动道具【躲猫猫用纸箱】,似乎有着“让别人不会注意到这边”的力量。哪怕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印着日语的水果纸箱有多么突兀、诡异,路过的行人也会下意识地忽略这一点。

在游戏里的效果,就是屏蔽掉其他玩家的【锁定】功能、让自己变成场景里“无法被选定的随处可见的摆设”什么的……反正很厉害就对了!

“哼……可别小看认真模式的我啊!”

【“这哪里认真了啊……”】

——虽然看上去非常的不认真,但出乎意料的是,这确实是龙宫可怜的“认真模式”。

尽全力地思考对策、活用自己拥有的所有手牌、比起天才更像是鬼才一样的思维方式——这样的龙宫可怜,比过去的任何时候都还要“认真”。

而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

“呜啊!她们还要去哪里……啧,得赶紧跟上去才行!”

……那就是,【跟踪自己的妹妹】。

【“好差劲……”】

“长出双腿”的纸箱,在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开始奔跑了起来、追逐着目标的脚步。

纸箱的上半部分,一个横向的开口里闪烁着湛蓝色的光芒、追踪着少女们的去向——虽然在“看得见的人”眼里这会是非常恐怖又诡异的景象,但周围的路人似乎都是“看不见”的那类型。

【“总觉得跟着你在一起的话,我的自尊心会一直受到磨损啊……”】

“那是因为你还不够自由,圣龙巴哈姆特——我们龙族,就该无拘无束!”

【“你这也自由过头了吧——啊。”】

——完熟芒果,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并没有完全顺着莉丝缇雅与莉泽的脚印进行跟踪,而是在判断出对方的大体去向之后,通过更加安静的捷径快速移动、提前绕到方便观测的位置……不过。

“虽说绕远路就是我的捷径,但好像……”

【!】

——咻、咻!

伴随着纸箱上方突然冒出的感叹号,暗器的破空声,让纸箱内的那双湛蓝色眼睛微微眯起——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龙姬的手臂从纸箱的两侧“破箱而出”、一前一后地抓住了那朝着自己笔直飞来的飞镖。

“……但好像,有人的想法跟我一样啊。”

【躲猫猫用纸箱】,并不是什么能够做到“绝对藏匿”的神器。观察力足够强、亦或是通过魔法和魔法道具一类的手段进行过探测的话,想要看到这么一个突兀到极点的箱子在满大街乱跑并不是什么难事。

“……。”

一道黑影从高空落下、如同轻灵的白猫一般,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那是一位白发的少女,表情冰冷而没有任何感情的波动。

【“——这不是完全暴露了吗!?说好的不会被发现呢!?”】

巴哈姆特的吐槽,欲哭无泪;而纸箱里的女孩,只是在脑海里检索了一下这副面容的正体——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

——咻!

又是两枚化作残影的十字标,瞄准着纸箱上的缝隙:看样子,这水果纸箱被对方判断成某种奇怪的盔甲了。

但是——

“太慢了。”

——十字标,被尼德法芙娜“还回去”的飞镖精准无误地直接击落、伴随着一道短暂的火花一起掉在了地上。

“……!”

迷之少女眼瞳微动,似乎稍微有些惊讶;与此同时,纸箱的背后也传来了脚步声——但龙姬并没有搭理背后的打算。

“就【你们】还想当第三皇女殿下的护卫?”

纸箱的嘲讽没能起到作用,少女没有一丝停滞地刺出了手中的匕首——

锵!

“——呜!?”

“什么……!?”

——紧接着,便是一男一女的惊呼。

白发的少女,手中那锋利的匕首正在与另一柄匕首交锋;而这另一柄匕首的主人,却是她的搭档……一位黑发的少年。

“别乱动哦。”

从纸箱里伸出的手,如同魔兽的巨钳一般死死地抓住了少女的手腕、以惊人的腕力轻松地将她当作是什么提线木偶、“借刀挡刀”:

“杀意很不错,但手法完全跟不上杀意呢。”

不知何时已经绕到少女后方的完熟芒果纸箱,发出了闷闷的笑声——咬紧牙关的白发少女朝着后方甩出一记肘击,却被“纸箱人”的另一只手轻松挡下:

“所以说,太慢了。”

——反手钳制住对方的手臂之后,纸箱人毫不留情地抬起一脚、踹了上去。

“呀啊!?”

“格兰德尔!?”

——拥有着相同姓氏的一男一女,就这么撞在了一起、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

【“呜哇……是欺凌弱小的坏东西啊……”】

“这叫寓教于乐——至少对我来说是‘乐’。”

纸箱人拍了拍手,然后打了一声不是很响的响指——下一刻,套在女孩身上的纸箱消失了。

“奈特·雷·巴萨赫,还有格兰德尔·雷·巴萨赫——”

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是一位身穿女仆服的红发伊尔夫族女孩。只见她向着倒地的二人伸出了大拇指……

“——你们两个,【不及格】啊。”

……然后,对着他们用大拇指比了比地面。

她,装起来了。

………………

P.S.都给我去看孤独摇滚.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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