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宫可怜，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呃，嗯……梅比乌丝！你、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诶！？啊，这……”
虚假的圣女，无限的魔女，还有……呃，铁球。
三者就这么围成了三角、开始了无尽的拉扯。
——而莉莉安·希卡里，只觉得她们吵闹。
“……这是，卡莲同学的、【新身体】？”
少女注视着玻璃缸里的女孩，眨了眨眼睛：
“总觉得……年龄是不是变得太小了一点呢……？”
【“我也想说这个啊！梅比乌丝！”】
铁球伸出了机械臂，揪住了魔女的衣领、使劲摇晃了起来：
【“说好的大姐姐呢！？诶！？”】
——这次交易的【甲方】，原本“订做”的似乎是一副大姐姐形象的身躯。
【“我要的是充满活力、热情似火、大姐姐力拉满的形象呀！”】
虽然没有表情，但铁球那洋溢的悲伤也感染了莉莉安……大概。
【“我大姐姐呢！我那么大一个大姐姐呢！”】
欲哭无泪的铁球伸出两根机械臂、在半空中画了两个圆：
【“身材超棒、可以把光理抱在怀里哄、让她随便埋胸的大姐姐身体呢！？”】
“你给我等等。”
——莉丝缇雅·冯·潘德拉贡，那本来阴沉着的脸猛地染上了嫣红、表情也变得微妙了起来。
“呃、咳咳……怎、怎么说呢，呃嗯……”
而被质问着的【乙方】……也就是来自异界的人偶师魔女，则是露出了极度心虚的表情、移开了视线：
“……那个，呃，工时稍微有点紧张……”
【“我不是让你别急了么！而且这工时还会紧张到让大姐姐变成小妹妹的吗！？”】
“……姐姐，这真的是值得那么生气的事情么？”
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要问，但此刻的光理只想如此吐槽：因为，她也是第一次看到龙宫可怜这么生气的样子。
【“当然值得生气啊！？这是很严重的货不对板啊！”】
铁球小姐，气得钢铁外皮都泛红了：
【“太过分了！梅比乌丝，你这偷工减料也太过分了吧！？”】
“呜，对、对不起……”
看着缩成一团、一脸委屈的魔女，莉莉安倒是感觉她有点可怜——然而。
“主要还是因为【原料】不太够了……”
魔女绕到了旁边的柜子那边，从上面抱了一个……呃，看上去很像是莉莉安家里用来放腌菜的【瓮】下来。
紫色的瓮，上面还用汉字印着【深渊】二字——这似乎就是【人偶】的原材料。
“从伟大又光明、善良又仁慈的【至高神】大人那里得来的【深渊（Abyss）】……已经用完了。”
瓮里，似乎已经空空如也了。
而龙宫可怜对此的评价是——
【“你前面的描述跟【深渊】这个词语好像有点不太搭调吧！？”】
——毫无疑问，这种时候不吐槽就输了。
“我、我也不想的啊！为了保证各方面的【性能】，要花费的材料实在是太多了……本、本来我其实已经把大姐姐的上半身搓好了哦！但是……”
委屈的魔女，说出了多少有些骇人的残酷现实：
“……因为材料完全不够继续制作下半身，我就把胸部的部分挪到下面去了。”
“咿！？”
——想象着画面的莉莉安，忍不住发出了惊叫声。
“但是，那样还是不够，我就干脆将整个身体搅碎了重新来过……”
“……姐姐，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确定这个人没问题么？”
——莉丝缇雅，对眼前的魔女已经不是抱持着一丁半点的怀疑了。她现在就想回去把所有【圣遗物】都带上，把这个鬼地方连带着这个诡异的魔女一起炸上天。
“别、别这样！真的没问题的哦！这次的作品可是我超级超级超~~~级用心制作出来的哦！？”
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梅比乌丝，拼尽全力地为自己辩解道：
“体型和外貌年龄只是为了保证性能所作出的妥协，换句话说的话……就是性能是绝对有所保证的！而且真的很强的哦！?真的哦！！”
泪眼汪汪的异色瞳仰视着铁球、语气之陈恳近乎哀求——这样的魔女，完全没有半点身为强者的样子，更像是跪在地上对甲方哭着喊“放过我吧”的可怜乙方。
【“呃……”】
龙宫可怜，陷入了沉默。
还在像是炸毛的猫咪一样警惕着魔女的光理、还在思考着什么叫“把胸部挪到下面”的莉莉安，以及还在哭唧唧的魔女……铁球扫视着三人，最终也只能无奈地说道：
【“……哎，算了，也行吧。”】
铁球的摄像头，再次转向了那用来封存人偶的容器——摄像头的镜片，倒映着那拥抱着玩偶熊、正在沉眠的【白发女孩】的身影。
【“反正只是过渡用的身体……那么，开始吧。”】
琰龙姬·尼德法芙娜，完全没有展现出一丝退缩或动摇的态度——对于她来说，【凭依】或者【换身体】什么的并不是什么非常需要抗拒的事情。
最重要的，还是要保全【自我】——龙宫可怜，如此想道。
……………………
想要【凭依】到那空白的人偶身上，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只看流程的话，这并不需要什么复杂的仪式，只需要“签下契约”、再进行“凭依”即可——只是，这短短两步的步骤可不是什么轻松愉快的事情。
“首先要做的，是请尼德法芙娜大人借用一下莉莉安·希卡里小姐的身体。”
“嗯，可以了。”
铁球消失，龙宫可怜久违地依附在了莉莉安身上——虽然外貌没有任何改变，但金发碧眼少女的气质确实变得不一样了。
“然后，请尼德法芙娜大人以莉莉安小姐的身体为媒介，与【人偶】的素体签订契约。”
【隶属刻印的契约】——约束力极强的主仆契约，此刻有了另一种用法。
梅比乌丝制造的人偶并非此世的造物，却也不属于《法伊娜鲁幻想Online》的【系统】——除了莉莉安这个特例以外，哪怕是同为穿越者的莉丝缇雅也无法被判定为【可凭依】的对象。
同样的，卢恩尼亚大陆的一切都无法被【系统】收集，就像龙宫可怜无法将这个世界的东西放进【物品栏】里一样。然而，这些规则当中却有着一个明显的漏洞：
“【宠物系统】……所谓的隶属契约，本质上就是一方将另一方变成【宠物】。”
借用了莉莉安身体的龙宫可怜，双手抱臂、一脸严肃地说道：
“也就是说，如果我能在借用莉莉安身体的情况下，以【尼德法芙娜】的身份与【人偶】签订契约——那么，【人偶】应该就能被纳入我的【宠物】范围内。”
而龙宫可怜也已经尝试过凭依在自己的宠物身上——只要这一步没问题，她就能通过人偶重新获得人类的身体。
“同时，在签订契约的瞬间，这具【人偶】就不再是我的东西了哦~”
名为梅比乌丝的魔女适时地插话补充道：
“这样一来，莉丝缇雅小姐也不用担心我动什么手脚了吧？”
“……哼。”
闻言，金发红瞳的少女别过了视线，冷冷地说道：
“先说好，我不会对你抱持哪怕一丝信任，来自异界的魔女——同样的，我非常反对你这次的选择，姐姐。”
但是——酒红色的双瞳微微下垂，看向了地面：
“……每一次，事实都会证明我是错误的，而你是正确的。”
“……光理，我——”
“可以了——继续吧，我相信你的判断。”
那美丽的蔷薇水晶并非未曾有过一丝闪耀，而今却变得黯淡无光：
“她能帮到你，而我不能——所以，继续吧。”
【莉丝缇雅……】
——还是不行啊，这两姐妹。
旁观的莉莉安捂住了胸口，难过地凝视着那对望着的两位少女。
……结果，她还是什么都没能做到、只能放任两位友人自己发展。
这样下去，真的好么？
“——不过，如果出了什么差错的话。”
在莉莉安还在为了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纠结之时，那闪烁着红光的双瞳唰地一下瞪了梅比乌丝一眼：
“……我保证，你不会得到什么好下场，魔女。”
“咿！？”
——可怜的魔女，被吓得躲到了罐子后面、泪眼汪汪。
“这家伙是真的没有什么战斗力，所以你还是别吓唬她比较好哦，光理。”
而当姐姐的也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她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先将目光移向自己的【新身体】：
“……那么，签订契约吧。”
“好、好的，请过目！”
魔女战战兢兢地躲避着莉丝缇雅的视线、拍了拍手：下一刻，一行又一行的未知文字出现在了“莉莉安·希卡里”的面前。
碧绿色的双瞳染上了与【系统】主色调相同的蓝色，那一行行未知的【卢恩文字】以某种更加抽象而难以理解的形式进入了龙宫可怜的脑海之中，在进行“阅读”之前，她已经“理解”了契约的内容。
“……原来如此。”
没有过多的迟疑，少女朝着身前伸出了手、大拇指轻轻按在了一无所有的虚空之上。
下一刻，无形的波纹以大拇指为圆心扩散开来，那淡淡的冲击感让旁边的莉丝缇雅也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契约，签订。”
【获得了新的宠物——】
被染成蓝色的双瞳，倒映着系统跳出来的提示窗口——这样一来，【第一步】也算是完成了。
只看结果的话，这用时不到一分钟的“签约”已经不能用单纯的“简单”去形容了。但只有缔结契约的龙宫可怜、以及一直以灵体形态在旁边共享感官的莉莉安知道，刚刚的“契约”是多么危险的存在。
“接下来就是第二步了。”
“莉莉安”轻吁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一直以来真是辛苦你了，莉莉安……那么。”
再见了——“莉莉安”说出这句话的瞬间，真正的莉莉安的意识回到了自己的体内。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肩膀变轻了不少、身体也没有那种淡淡的疲惫感了。只是，跟着疲惫感一起消逝的，还有那名为【系统】的力量。
眼前的界面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大部分的功能都像是被锁定了一样、图标变成灰色——只有【宠物】系统图标还是一如既往地亮着。
“要让这个人偶能够容纳【系统】的力量，可是费了我不少劲哦！”
魔女恰到好处的“邀功”，点醒了莉莉安：名为【尼德法芙娜】的存在，已经带着她的力量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那短暂的“共生”体验，给莉莉安留下的……却是难以言喻的遗憾与悲伤。
咕噜噜——
在莉莉安走神的同时，培养装置里的液体开始退去——赤身裸体、紧抱着一个玩偶熊的白发女孩，也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嗡嗡——
在绿色液体终于彻底“退潮”之后，玻璃罐也解除了封锁。
“……。”
沉默的女孩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莉莉安与莉丝缇雅，那【猩红色】的双瞳，有着比莉丝缇雅的眼睛还要深邃的黑暗。字面意义上的“如人偶般精致”的容貌，因为没有任何表情而显得有些僵硬……或者说，是【不像是人类】。
不过很快，这种【非人感】就被年幼的女孩亲自打破了——
“……视线，变得更矮了。”
——再次以人类的形态降临的【琰龙姬·尼德法芙娜】，第一句台词非常的微妙。
跟以前的身体相比，她的声音变得更加稚嫩、威压感却也变得更强了一些。那诡异的赤瞳看向了无限之魔女，不断地给她施加着压力：
“为什么，不是大姐姐……”
“呜，所以说是材料不够了啦……但、但是性能绝对是没问题的哦！”
“为什么，是白毛。”
似乎是还没完全习惯新身体的样子，女孩说话的声音有着不自然的停顿，表情也很生硬。
“呃，因、因为这是基于【巴鲁菲尔克（Valphalk）】……也就是【天彗龙】为原型拟造的人物形象。如果换回【琰龙姬】的形态，自然就能变回红发的模样啦~”
“还真方便啊。”
“那当然！”
魔女就像是在给甲方解释设计概念的乙方一样，积极地进行着解说：
“哼哼，毕竟这可是以近乎【那由他】的【卢恩】编织而成、以神明的力量作为载体……再经由我【无限之魔女】之手创造出来的最强人偶！毫无疑问，这副身躯不但能完美模拟【人类少女】的一切应有的机能，更是足以完美搭载【Fin】系列之下的任何【系统】，让尼德法芙娜大人可以发挥更多、更强的力量！”
“【Fin】？”
“哎呀，就是专门为穿越者准备【系统】的一个部门统称——虽然那个部门只有一个人在工作就是了。”
相比起重获人类身体的龙宫可怜，倒是这个人偶师魔女看上去要更加亢奋一点。那激昂的表情与语气，让莉莉安很难将眼前的紫发魔女跟那位基础魔法实践课老师看作是同一人。
……难道说，那，也是【扮演】的一种么？
“真复杂啊，【你们】那边的世界。”
“比起在意【我们】的事情，还是请尼德法芙娜大人先确认一下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吧？”
“身体……唔，感觉还行。”
一手抓着玩偶熊手臂的白发女孩，用空出来的右手打了一个……呃，非常不清脆、声音闷闷的“响指”。看来，就算换了身体，名为“龙宫可怜”的天才少女还是很不擅长打响指这件事情。
不过，这个动作本身也并没有具体的意义。她只是调用了【系统】的力量、给自己换上一件简单的白色连衣裙而已。
“经过我的细微调整，这副人偶的各项数值趋向平均，面板实力约莫是本位面人类‘最强者’的级别……也就是，【Lv.60】。”
魔女孜孜不倦地解说道：
“相比起之前的尼德法芙娜大人，差距大概就是……嗯，从【一拳击碎岩石】变成【用拳头就能开山】的程度吧。”
增强的幅度绝对不算小，但是……也不能说是很足够。
白发的女孩眯了眯眼，看了眼自己的拳头：
“就不能再强一点么？”
“呜，尼德法芙娜大人，我都说了材料不够了啦……不、不过！实力的话，确实远不止如此哦！”
梅比乌丝扶了扶不存在的眼镜，假装知性地解说道：
“请尼德法芙娜大人确认一下自己的【技能（Skills）】……那里，应该会有一些变化才对。
“哦……？”
血色的双瞳确实注意到了一个新的技能图标，稍微确认一下效果之后，她轻轻按下了这个新技能——
轰！
“呜！？”
强劲的风压，让莉莉安下意识地伸手护住脸、闭上了眼睛。
“这是……？”
再次睁开眼睛时，莉莉安看到的是一双龙翼——白发的女孩，展开了属于天彗龙的银翼。
“我稍微钻了点空子，给尼德法芙娜大人增添了点‘新武器’……简单来说，除了原本的【真龙化】以外，您现在还可以使用【天生武器】哦！”
原本在人类形态几乎只能算是装饰品的【龙】的特征，现在终于可以沿用【真龙化】后的数值，在一定范围内发挥作用——简单来说，就是现在的尼德法芙娜也能在人类形态甩动魔剑般的红莲龙尾，或是展开天彗龙的双翼高速飞行。
“虽然一开始可能还会有些不习惯这种力量上的变化，不过……”
魔女保持着微笑，声音却突然沉下来了一些、意味深长地说道：
“……至少，会比【龙】的身体更好适应哦。”
“……！”
听到这句话，莉莉安和莉丝缇雅不约而同地怔了一下。反倒是作为当事人的龙宫可怜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板着脸、活动了一下手指：
“……这副身体，能用魔法么？”
“当然可以啦！跟尼德法芙娜大人原本的身躯不同，这个人偶可是能完美适应【任何位面的环境】、绝对不会成为被世界排斥的存在哦！”
——排斥？
换句话说，她的身体以前一直是处于一种“被排斥”的状态么——想到这里，龙宫光理的表情更加沉重、看向姐姐的视线也变得更加低落。
“是么，可以用了啊……”
“没错，可以用了哦~？”
“哼嗯……”
“嗯哼……~？”
——红莲的魔龙与无限之魔女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露出了超级嚣张的贱贱笑容：
“好耶！我终于可以用这个世界的魔法了——！”
“不光搭载了包括光暗在内的【全属性魔力相性】，魔力的存量也是直接拉满的哦！很厉害吧！？”
“终于要完成了吗！我的魔法梦！？”
“下一任的【大贤者】就是尼德法芙娜大人了！”
“总算是有点异世界穿越者主角的味道了啊！耶！”
“尼德法芙娜大人一直是主角哦！”
“果然？”
“那还用说！”
——无限之魔女与红莲的魔龙，如同顽童一般地手舞足蹈了起来、一唱一和地叫嚣着。
而看到此情此景，莉莉安也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叹一句：卡莲同学和这位魔女小姐，某种意义上还真是挺能对上电波的……或者说，名为“龙宫可怜”的少女，就是有着这种“跟谁都能很快亲近起来”的亲和力呢？
明明平时总是摆出一副嚣张的模样，却不会让人讨厌她——龙宫可怜，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话说回来，这个玩偶熊是什么啊。”
终于，白发的龙娘举起了手中的玩偶熊，问出了一个莉莉安其实也早就想问的问题。
“啊哈！这位更是重量级！”
而被问到的梅比乌丝，则是露出了堪称“狂喜”的笑容、就像是自己设下的谜题终于有人能够解开的“BOSS”一样拍了拍手：
“——这是，花费了将近一半【深渊】才制作出来的终极武器哦。”
“终极武器……！？”
一时间，空气沉寂了。
猩红的双瞳，与那一粉一紫的异色瞳互相凝视着彼此。不安的气氛，开始蔓延：
“……为什么要做这么一个东西给我？”
“因为，我觉得尼德法芙娜大人一定会喜欢它的哦。”
比如说——神秘的魔女，嘴角微微上扬：
“只要按下玩偶熊的【左耳朵】……”
咕噜——旁观的莉莉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视线也集中在了玩偶熊的左耳上。
“……玩偶熊的眼睛，就会射出【没有任何伤害】的【照明用激光】！怎么样，很厉害吧！？”
——诶？
莉莉安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那不就是单纯的照明道具而已嘛？
“那不就是单纯的手电筒而已吗！？”
显然，龙宫可怜的想法与莉莉安完全一致。
“但是很方便啊！”
“照明什么的用魔法或者其他宠物都能做到啊！这种玩偶熊形的手电筒谁会用啊！？”
“咕、咕呃……还、还没完！”
满脸汗珠的魔女，紧张兮兮地指了指玩偶熊的【右耳朵】：
“按下【右耳朵】的话！居然——居然！”
梅比乌丝·文德西蒂，用非常夸张的语气大喊道：
“——居然能随机更换尼德法芙娜大人的头部饰品！”
“这有什么意义吗——！？”
“还、还没完！还不能在这里结束……！”
已经心虚到结结巴巴的梅比乌丝，抿着嘴唇、脸色发青地说道：
“那个……对了！【右眼珠子】！按下去的话居然可以播放音乐哦！？”
——啊。
莉莉安·希卡里在心中低声赞叹了一声：这确实是，卡莲同学会喜欢的功能！
但是……
“……这种事情。”
白发的龙娘展开龙翼，以可怕的气势伸手抓住了魔女的肩膀——
“这种事情，我自己也做得到啊——！？”
“诶诶诶诶——！？”
——魔女，被用力摇晃成了残影。
“这就是所谓的材料不够用么？！50%的材料都用在这个没用的玩偶熊身上了是吧！？我的大姐姐身材……就是被这只熊毛走的么！？‘胸’变成了‘熊’是哪国的谐音笑话啊！？”
“啊叭叭叭……”
——到底为什么，卡莲同学对所谓的“大姐姐身材”有着如此深的执着呢？
已经彻底放弃正经思考的莉莉安，决定开始琢磨一些很没有意义的事情打发时间。
而就在此时——
“咦？莉丝缇雅同……”
——沉默已久的金发少女，突然走上前去。
“你这个货不对板的奸商魔女！你这玩偶熊是金做的还是银做的啊！？”
“咕、咕啊！呱！我、我就问你要不要吧！这可是大师杰作哦啊叭叭叭——”
“梅比乌丝，你——咦？”
喧闹，突然停了下来。
莉丝缇雅·冯·潘德拉贡……不，现在的话，应该称其为“龙宫光理”才对——光理从背后、紧紧地搂住了白发的龙娘，将自己的姐姐死死地拥入怀中。
“……光理？”
“身体，没事吧。”
背对着光理的龙宫可怜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对方的语气当中那近乎满溢的担忧之情还是非常明显的。
“……没事哦。”
感受着对方的温度，幼小的龙姬闭上了眼睛、露出了浅浅的苦笑：
“抱歉，让你担心了。”
“……身体，真的没事吧？不会有哪里痛吧？”
“真的没事啦。”
在姐妹二人低声细语的同时，魔女也非常识趣地挪了挪位置，躲到了莉莉安的身边。
“……真是一对感情深厚的姐妹呢。”
“诶？啊，嗯……”
莉莉安似懂非懂地附和了一下，碧绿色的双瞳却还是流露着一种近乎悲伤的情感：明明她们是感情那么深厚的姐妹，为什么总是无法……变得【更亲近】一点呢？
为什么，她们总会在不知不觉间就渐行渐远呢……？
想到这里，少女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真的，不是在骗我么？”
而另一边，来自妹妹的质问，也让姐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这是怀疑。
名为【关心】的，怀疑。
“是真的哦。”
梅比乌丝的人偶工艺真厉害啊——龙宫可怜，不禁如此暗想道。
就连她自己的声音因动摇而产生的微弱颤抖，也能完美地表现出来……真是不得了的人偶呢。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她更希望这副躯壳可以稍微“笨拙”一点——至少现在，她不想表现出任何会让妹妹担心的要素。
“……真的吗，真的没有跟【以前】一样骗我吧？”
“没有哦。”
姐姐没有转过身来，妹妹也没有松开怀抱的打算。
环抱着姐姐脖子的双手，收得更紧了——这是不安的表现。
“……下次，不许再将事情瞒着我了。”
“嗯。”
龙姬苦笑着、轻轻地抬手握住了莉丝缇雅的手腕。
——她终究还是没有找到正确的答案。
无尽的扮演、无尽的欺瞒，最终还是没有编织出她想要的未来……看来，正如莉莉安·希卡里所言，她真的应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真好呢。”
而看着此情此景，梅比乌斯·文德西蒂则是露出了怀念的表情、低声感叹道：
“这个世界，果然是为了她们而生的……”
“诶？”
莉莉安，精准无误地捕捉到了这句自言自语：“世界为了她们而生”？这是什么意思呢？
而意识到自己的低语被听到的魔女，只是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啊，不不不，没什么哦，don't mind~！”
——那双异色瞳的背后，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看着眼前的魔女那虚假的笑意，莉莉安·希卡里忍不住如此想道。
…………
P.S.白毛模式可以参考FGO里的妖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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