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艳阳高照,一位年轻的主教正指挥着骑士们打扫着现场,而他则负责在附近分析着那些残留的战斗痕迹。
他叫西蒙,就是当时那位被塞西尔告知剑圣罗兰走失的主教。而且,那仅仅只是他当上主教的第二个星期。
好不容易将一切全部上报,处理完毕之后,他又被调往了地处盖尔边境的这座小城市。
结果,刚到没几天,这块地方又出事了……
今天早上,他刚刚起床,就接到了民众的举报,说是街区中出现了大量战斗过的痕迹,并且还莫名其妙长出了一大片的鸢尾花。
等到他带领骑士小队来到现场进行了更加详细的调查之后,他更加疑惑了。
根据打斗的痕迹来看,战斗是在昨晚进行的,但是不知为何,整个小镇的人,无一例外,都表示昨晚自己根本没有醒来过,包括这些教会的骑士们。
当然,他也没有醒来。他只依稀记得昨晚似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但是具体的内容完全无法记起,但是只要一回想,就会有一种奇特的恐惧充斥着他的心房。
同时,他们还在现场检测到了一定程度的精神污染,而且某些地面上的裂痕还有一些高浓度灵魂能量残留。
精神污染……鸢尾花……种种线索结合起来,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深渊教团。他们中的那些大主教都是花名作为代号的。西蒙记得很清楚,“鸢尾”就是其中一个大主教的代号!
而那些高浓度的灵魂力量,又不得不让人想到那位擅长使用灵魂力量作战的剑圣之子。
“嘶——总不能那位剑圣之子和那群疯子的大主教干了一架吧?这不完犊子了吗……那可是大主教啊。”
“呃啊啊……怎么这些麻烦事偏偏都是让我给碰着了啊……”
有些郁闷地揪了揪自己的一头蓝色短发,西蒙转过身去,准备先回教会上报一下目前的情况。就在这时,他的余光在不经意间似乎瞟到了些什么。
立刻停下了脚步,他向着不远处的小巷子奔去。
巷子的角落里,一些宛如神经节一般的暗红血肉覆盖着贴近墙面的砖块。西蒙伸出右手,轻轻捻下了一些于指甲之上。口中暗暗念诵起施法咒语,刹那间,他的指尖迸发出极为强烈的圣洁光芒。过了一会儿,光芒缓缓消散,那些血肉依旧牢牢地粘黏在他的指尖之上。
“净化类的法术没用吗……那看来不是那些邪教魔法产物。”
皱了皱眉头,西蒙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这些血肉可能来自于哪里。
可他并未注意到,在巷子更深处,一根血肉触手正在缓缓向他伸来……
“呃啊……这都是些什么啊!不管了,先回教……唔!”
触手缠住了他的腰部,然后又快速地捂住了他的嘴,将他飞速拉向了巷子深处!
大脑一阵眩晕。等到西蒙回过神来之时,一道戴着鸟嘴面具的黑色身影此时正立于他的面前。
“等等!你是……疫医?哦!我明白了!鸢尾是你杀的,对吧?”
“不错……还挺聪明。当然,杀他的不止有我。你们应该发现那些高浓度的灵魂力量的残留了吧?所以……其实那位剑圣之子也与那位大主教进行了战斗。”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那他当然是……受了很重的伤,离死只有一步之遥的那种。不过你们尽可以放心,我救了他。有我在,他死不了。按照目前来看,他恢复得还算不错。估计,嗯……应该要不了几天就能好了吧?怎么?为什么用那样的一副便秘的表情看着我?不信任我?”
“不是,我只是有点疑惑……您为什么要救他?”
“因为我是个医生。而且,他是个好人,不应该死。”
“就只是这样吗?”
“这样还不够吗?”
闻言,西蒙沉默了。犹豫了一下,他深深地对着疫医鞠了一躬。
“谢谢……”
等到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疫医却已消失不见。
心情似乎有些复杂。西蒙站起身来,向着巷子外面看去。
阳光洒下,微风习习,花朵迎风绽放。它们倒下,接着又再挺立起来,就这样独自摇曳着……
颇为宽大的长袍被风拂动。清冷的风裹挟着阵阵的花香,大脑似乎清醒了一点,这时他方才意识到,他刚才竟然和那样一位恐怖的存在面对面交流了那么久。疫医似乎在不经意间就影响了他的精神,抹除了他本该有的恐惧。
“啧……真是可怕的能力啊……但起码是把事情搞清楚了吧?也不是啥坏事……”
稍稍感叹了一句,他快步走出了小巷,向着教会的方向跑去……
…………
“谢谢。”塞西尔坐在床边,对着疫医道了一声谢,“如果没有你告诉他们,教会估计得下老大的功夫才能查清事情的原委。”
“不用谢。操控一具分身就能做到的事情罢了,不必言谢。所以,你为什么不到时候自己告诉他们呢?”
“呃……我不想被教会发现。如果被他们知道了我跟一位邪教的大主教干了一架,那他们不就得想方设法限制我的行动了?我可不想被一大群人监视着。”
“这样吗……”
“嗯……”
“…………”
“…………?”
说完了那些之后,他们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两个人都异常地沉默着,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些许的细碎声音。疫医突然一皱眉头,神情立刻严肃起来:“楼下好像来了个人……我想我得去看看。”
没等塞西尔做出反应,他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那张鸟嘴面具,并将其扣在了脸上,快步下楼。
“呃?怎么……喂,别走啊!”
她喊了一句,可疫医并未回答他,只是一心向着楼下走去。
塞西尔还是有点担心,于是她挣扎着想要下床去跟着看看情况。移动身子,身上传来的犹如撕裂一般的剧痛使她动弹不得。
迫不得已,塞西尔只能又躺了回去。
“到底是怎么了啊?……希望不要是什么大事啊……”
…………
“Zzzzzz~”
来到楼下,不出他的意料,疫医首先看到的就是熟睡的梅丽莎。
一位身着黑袍的的男人此时正有些局促不安地站在梅丽莎面前。他似乎想要伸手去叫醒梅丽莎,但是却迟迟没有下手,像是有所顾虑。听到了下楼的动静,他向着楼梯上看去,接着他便看到了一袭黑色的身影。
“你想对梅丽莎做什么?”疫医语气冰冷地说道。
“没有啊?我只是想叫醒她,让她去找你来着的……但是我看她睡得这么香,就没忍心叫醒她。不过现在好了,你自己出现了。”
“你是谁?”
“这不重要。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言罢,男人摘下了他的黑色兜帽。
那兜帽下面的竟然不是人类的头颅!只有一个被黑色荆棘缠绕着的黑色立方体。
在那漆黑的藤蔓之中,几朵并不鲜艳的玫瑰在它们之上开放,花蕊中隐隐透出了其中的黑色眼球。
看到这副景象,疫医面具下的神情严肃起来。他手中暗红色的血肉开始缓缓凝聚,蓄势待发。
“别那么紧张嘛……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鸢尾’……是你杀的吗?”
男人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我认识你。深渊教团大主教——‘玫瑰’。对吧?”
“别这么叫我。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所以,还请你回答我的问题。塞勒斯,是不是你杀的?”
“是,那又如何?”
暗红的血肉触手从屋子的各个角落长出。扭曲变形的肢体从地面伸出,将梅丽莎隔绝保护了起来。
“怎么,你想和我打一架吗?”保护好梅丽莎之后,疫医继续说道。
“谢谢……”
“嗯?你说什么?”
“我说……谢谢。我知道,你没有让他作为一个怪物死去。谢谢,真的,非常谢谢……”
‘玫瑰’对着疫医深深鞠了一躬。他头上的黑色立方体似乎在轻轻颤抖着,不知是在悲伤还是欣喜。
疫医被‘玫瑰’这么一波操作直接搞懵了。他呆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疫医:发生什么事了还打不打了这?)
黑色的立方体轻轻震动了几下,‘玫瑰’接着说道:“塞勒斯那孩子,原来不是那样的……他是在刻录了深渊之印之后才变成那样的。他疯了,疯的很彻底。”
“我尝试劝阻过他,可惜没用。他像是魔怔了,执意要杀死那位剑圣之子。”
“再结合一下他的身体状况,我不难猜出,是教团的人对他动了手。既然已经是快要坏掉的工具,那再最后利用一下,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就算彻底坏了,那也没有关系了,不是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虽然在笑,但是疫医却听不出来一丝一毫的快乐。他只感觉到了,像浓雾一样缠绕在心头的悲哀。
“所以,谢谢你。至少,你让他在死前,还能想起来,他自己原来是个人啊……”
“多说无益。若是你之后需要帮助,你可以来找我。我知道,你找得到我的,对吗?”
“……为什么?”疫医收回了地面上的血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也是邪教徒吗?怎么,你们内部也有分歧的吗?”
“我不是邪教徒……真正的‘玫瑰’,早就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有家却不能回的人罢了……”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你只需要记住这些。这里的一切原本都并不属于我。而且,我似乎忘记了很多事情……甚至,我记不清我原来叫什么……”
“但是,我确定,我原来有个家。不是这个世界,更不是那个邪教教团。”
“有缘再见吧……[膏肓之疫]。”
“乒——嚓——”
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空间骤然扭曲。
片刻,空间恢复,一切归于沉寂,只留下了几片红色的玫瑰花瓣。
“呃……哥,发生什么事了?”
梅丽莎被吵醒了。她揉着眼睛,望向疫医。
“没事。来了个奇怪的人。”他走上前来,摸了摸梅丽莎的头,“跟你没关系,你接着睡吧,不打紧。”
“哦。”
“Zzzzzzz~”
疫医:“…………”
父亲走失,剑圣之子只好自力更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我是舰娘》、《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认清现实后,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足控勇者的目标是魔王的丝袜》、《带着修真界仙子们天下无敌》、《修炼成仙的我只想养成女徒弟》、《被触手怪养大的少女》、《修真轮回一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