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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再次与恶魔交易

第十六章 再次与恶魔交易

安静的夜晚,很黑。吵闹的夜晚,很亮。地上的火焰冲上了天空宛如太阳一般,将小镇上的黑夜瞬间照亮。

中间的木雕犹如恶魔一般,将原本安静祥和的小镇彻底破坏,把广场上原本欢乐的环境一切都尽数毁灭。

猩红的火焰围绕着广场上的边缘燃烧了起来,越过木雕高度的猩红火焰在广场外围形成了一面让任何生物都不一定能穿过的灼热高墙,仅仅只在城镇和广场之间的入口处留下了一个缺口。

火苗在广场的各处飞地到处都是,一点一点的火苗在各种不同的物品当中,逐渐地连成一条一条彼此相连的直线,慢慢地将这个广场都都分开成一片片的大区域,之后不同火苗相连的直线越来越多,而原本很大的区域也越来越小。

不过好在,我处在的入口处,周围的因火苗而隔绝开的区域比周围大多了。

可比起周围,站在入口处的我,更在意的是眼前的危险。一块被甩飞的巨大木块朝着我们飞来,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想要保护身边的人。即使自己会有事,但其他人没事就好。或许我只是不想因为别人在我的身边,而受到牵连吧。

至少我是当时是这么想着的,于是我便率直的冲向眼前的男人,朝着他的方向撞去,想要将他撞开。

但在我朝着他撞去的时候,他巧妙的利用了这个撞击,用了一个转身就接着了我。然后蹲下身来,用自己的身体将我护住。

『放心吧。一切都会没事的。』

他的那股笑容,我似乎在那看过。那是……

『嘣——!』

巨大的木块砸在了我所在的地方,掀起的风尘扑灭了周围的一些火苗,但原本燃烧盛旺的火焰也燃烧地更加欢烈。

我微微的睁开眼睛朝着他的身后看去,面前的巨大木块并未砸在我们的身上,而是被挡下了。我并不清楚将巨大木块挡下的是什么东西,只是看见了一个半圆形的东西将我们给保护了起来。

『嘣——!』

刚才的巨大木块砸在物体上的响声再次响起,面前的巨大木块就像是受到了某种重击,又向着刚才飞过来的方向飞了回去。但相对的,我们的身体也因为巨大的风波给掀飞了出去。我们也在空中飞行的时候分开了。

飞到高空的一瞬间,出现了一块在眼前飞过的镜子,好像是从我的口袋里飞出来的。那面镜子的镜面在慢慢开裂,最后在眼前的一瞬间碎成了两半。

风,似乎在周围飘逸的很慢,轻柔的发丝滤过空气中的细流。时间好像变慢了,身体和感官也变得有些迟钝。飘浮在空中的重物,被人用两只手给抱了起来。

滴答滴答……似乎是在即将落到地面之前,就先落在了一个像是楼梯的地方。通过踩着的“楼梯”慢慢缓冲,最后到达了地面。

『怎么?这么想闭着眼睛,不想睁开吗?』

睁开眼睛,那飘扬的长发在我的脸庞轻轻拂过,金色的瞳孔里透露出了一丝的随意。滴滴答答的钟表声让人怀念不已。

『时……时喰姐。』

时喰姐慢慢地将我放下来,我一把抱住了她。眼中的泪水不断地透露出对她一时之间分别的想念,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衣服,好像是要把她的衣服撕碎一般。

『好了好了,别哭了。』

时喰姐轻轻地将我眼角边上的泪珠抚掉。

『不过,我可不会说出那种: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因为我来了的。之类的这种话语哦。』

『噔咚~』

一声清脆的落地声,在我和时喰姐的身边响起。残碎的镜片在旁边的眼角边很快的略过了,清脆的碎裂声对第二次已经碎裂的镜片来说,简直是将原本还算稍微有些完整的两个半面镜片破坏地更加彻底罢了。

不过,这道清脆的落地声完全吸引了我们的目光,把刚才一起和我飞了出去的男子给彻底遗忘了。

『哎呀~』

男人在一旁的地方缓缓爬起,手还放在了腰间上,可以看出他伤的确实不轻啊。

看着地上的已经遭受过第二次伤害的碎裂镜子,总感觉像是心里的什么东西也被摔了个粉碎。精致的链条,**的镜面,看着这面已经碎裂的镜子,真是越看越眼熟,之前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那是……魂莹镜吗?』

男人还在扶着他的腰,可以看出那摔在地上的那一下,真的很疼。

『你说什么?』

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魂莹镜?在和时喰姐学魔法理论的时候,她曾经说过这种镜子是各种魔法师们所必定携带的东西,这种镜子对有些魔法师来说,甚至看得比生命还重要。所以对于魔法师来说,这种镜子可以说是他们驱使魔法的心脏。

那这面「魂莹镜」是?谁的?阿弥里的话是绝对必定是将这面镜子随身携带,绝不离身的。那边那个还在和木雕近距离战斗的蓝发男子的身上应该也有一个。如果是眼前的这个黑衣男子的话,看他的表情好像也不像是啊。

『唉,碎的还挺彻底的。』

时喰姐十分平静的捡起了那些已经碎掉了的镜子碎片。

『时喰姐,那是……你的吗?』

『是吧。』

语气非常的平静,在自己如同生命一样的东西消失了以后,时喰姐依然保持着刚才平静的样子。没有做出什么疯狂的动作,也没有任何悲伤痛苦的情绪。只是平淡的看着。

是因为只是不想我一起难过吗?那刚刚快被砸在我身上的木块突然被弹开,也是因为时喰姐的魂莹镜保护了我,如果我当时走开的话。

恍惚见,我好像在看到时喰姐手上的镜子在发光,好像是在修复。可惜镜子也只是亮了一下,之后在无任何的反应。

『不用在意了,小予。碎了就碎了吧,回不去的东西,终究是没办法在回来的。』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在自己的魂莹镜碎裂了以后还能够保持如此平静的人。』

一旁的男人有些惊讶地说着,似乎是在赞叹,又或者是在表现出自己的感受,或者在其中还夹杂着对这种情况的疑问。

『哈呼~大姐,你跑的太快了,哈呼~』

声音从小巷里的影子中传过来,一个矮小的身影扶着墙壁一拐一拐的从影子里面走了出来,身上虽然没什么伤痕,可是现在这个样子倒是像极了一拐一拐的残疾人。

『嘣——!』

在看到阿弥里还没有多久,同样的一声巨响在位于广场入口外的房子上,房子上的原本完好的一处缺了一块角。一个从房角处扬起的烟雾隐约出现了一个身影。

他有些颤抖的站了起来,直勾勾的看着眼前还在不断挥舞火焰的木雕。看着他的身影,有一种对无法战胜的事物而感到的悲情。

『大姐,你手上的那个……是属于你的吗?』

『呼,不知道。』

不知道?刚才不是还……

这时时喰姐,将一根手指放在了嘴边,做出了一个安静的动作,但又很快的放了下去。或许是想让知道的都保密吧。

『艾卸,这些居民怎么还在这,我之前不是跟你说:凡是看到的居民,都让他们远离这里吗?怎么还有人在这里。』

『冕下,他们……』

黑衣男子正准备向眼前的蓝发男人解释情况的时候,被时喰姐说的话给打断了。

『魔偶吗?有些时间没见到了』

听到这句话,蓝发男子的注意力马上就从自己的下属身上,转移到了时喰姐的身上。

『你认识那东西?』

蓝发男子紧紧地看着时喰姐,在看到手头上的镜子的时候,又有了另一种不同的反应。

『你?是魔女吗?』

『魔女?那什么?』

似乎是把拿着镜子碎片的时喰姐当成了其他的身份,不过时喰姐恐怕也知道些什么吧。

『说起来,你真的不要紧吗?你的衣服里已经有血流出来了。』

男子黑色的衣服上沾染着鲜红色的液体,与身上的黑色衣服结合在一起,在加上现在还是黑夜,所以没怎么能看得出来。

听见时喰姐的话后,黑衣男子才知道自己的主人恐怕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冕下,你的伤。抱歉,是我没考虑周到了。请冕下赎罪。』

『无碍,而且你一个修机械的,难不成还会治伤不成。给你治伤,身上的伤怕不是要在加一倍。』

『呃……冕下,你这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拆我台不太好吧。』

『呼~』

时喰姐叹了口气,然后就视线转向那个蓝发男子的下属。

『喂。那边那个,你是三離人吧。想要快点解决这里的麻烦就帮我个忙。』

『呃?什么?』

时喰姐突然向着他们说出了能解决这里麻烦的话语,不过这更加引起了蓝发男子的注意。但身旁的黑衣男子却笑了起来。

『什么?你说你有办法?连冕下都没办法解决的事情,你能有什么办法。』

黑衣男子不断地嘲笑着时喰姐,似乎在他看来,连自己主人都没办法解决的事情。她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你说,你有办法?是什么?』

但他的主人不是这么想的,反倒是虚心向着时喰姐发问。

时喰姐倒是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不远处还在破坏的木雕。虽然现在还在广场的外面,但不保里面的木雕不会做些什么。

『先别讨论原理了,照我说的做。小予,小鬼,过来帮忙。』

『哦,好的。』

『知道了。还有,不要叫我小鬼!你就不能像予夜一样给我起一个好听点的称呼吗?』

听见时喰姐在喊我们,我立刻做出了回应。

只见时喰姐拿了一张图纸给我们,图纸上画了一个魔法阵,跟时喰姐最开始给我做示范的那个魔法阵有些大同小异。

『照着上面的,在地上用别的什么东西画,附近的东西应该有不少,大小随意。不过中间要留一个可以容纳一个人站位的地方。』

听完时喰姐说的话,我们从旁边拿了一两样东西,便立刻开始了行动。

看着忙碌的我们,正在看戏的蓝发男子忽然向着自己的下属说道。

『去,你也去帮忙。』

『呃?冕下,你在说什么?他们那些只不过是平民的玩闹而已,根本没什么用。』

『我看未必,去帮忙吧。』

『知道了。』

听完自己主人的命令,虽然有些不理解自己的主人为什么要帮助他们。但也不能够不服从,只能是听从命令去帮忙了。

所有人都开始为了时喰姐的计划而行动,突如其来的安逸环境,暂时让我们忘记了附近的危险。围绕在广场上的火焰,位于广场中央的魔偶还在不断的咆哮。

谁也没注意到,一块块浑身燃烧着火焰的木板正朝着我们飞来。

不过还好,那个蓝发男生挥洒在手中的刀刃将它们一一切开,随后瞬间就所有的木板都冰封了起来。之后蓝发男子将所有的木板都全部打了回去。

『冕下,你的伤。』

『我没事,专心你们的计划。不要让我失望。』

『是。』

听着自己的主人那么说,黑衣男子又只能转头干了起来。

『小予,你那边搞好了没。』

『哦,好了。』

刚刚好,弄完的阿弥里突然地向我说道,在听见我的回应后。阿弥里便向着时喰姐喊道。

『大姐,我们这边好了。』

听见阿弥里叫声的时喰姐向我们点了点头,又转向旁边那已经在休息的黑衣男子。

『看来已经搞好了,这不愧是三離人。』

听到这话,黑衣男子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其中一块已经刻好字的镜子碎片递给了时喰姐。

时喰姐拿着两块已经碎掉的镜子碎片,走向我们,站到了法阵的中央。然后向着我们两说道。

『你们走远一点。』

听着时喰姐嘱咐,我们两个便以很快的速度,跑到了跟那个黑衣男子差不多远的地方。

『唉,果然还是弄的不太好啊。』

时喰姐一边看着地上的法阵,一边自言自语道。

画好的魔法阵逐渐发出了耀眼的白,光时喰姐站到了中央,抬起了双手,两只手上捧在那两块镜子碎片。似乎是在献祭,又好像是在祈祷。然后又将一只手放下,用一只手捧在两块镜子碎片。

『黑夜的呢喃,阴影的触息。在冥土中鏖叫着的混沌,沉眠于冥土之中的伪神们啊』

声音似乎很远又好像很近,像是在耳边又像是在遥远的彼方。洪亮的声音似乎是能震碎在场所有人的耳膜。但却又十分的平稳,安宁,又有些柔和。同时也携带着些傲慢,愤怒与威严。

『于虚空中游行,将万物所噬,与之等反,将规则所弑,于黑暗中相望。』

微粒的粉尘在时喰姐附近飘起,细小的粉末逐渐构成了一个个人影,在魔法阵之中不停地飞舞着。

忽然间,时喰姐的声音也缓缓地黯淡了下来,一股听不清是男声还是女声的声音从其中传出。声音很小却又很大。

『许汝所想之物,为完余之所愿』

一瞬间,世界仿佛陷入了虚无。耀眼的白光在其中涌出,将这个世界都笼罩了起来。恍惚间,呼吸彻底的停止,剧烈的疼痛将全身给笼罩,眼前的一切彻底的变为了灰烬。

『以两块已经破损的神权当成报酬做交换,即使是这样,我想你也不会拒绝吧。』

好像是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听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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