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妖兽会去使用化形丹吗？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当妖开启了灵智怎么可能为了化形而使用所谓的化形丹？那样不就是放弃修为从炼气期开始重新修炼？
化形丹于妖而言是一种本末倒置的存在，拥有灵智的妖不会去用，没有灵智的妖兽用了也只是人形的野兽，像是沐云霞此刻造成的情况是前所未见的。
因为灵智已开，所以才能在化形后依旧留有自我…
那么所谓的文字从何而来？
紫幽道人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
夺舍。
紫幽道人当即想到的就是这个。
鬼瞳只感觉自己被锁定了，一股威压向着自己倾泻而来，无法动弹，然后那股威压仿佛定格了自己，林依雪也随之被分开。
"你到底是谁？一个妖兽就算开启了灵识，也绝不可能学会写字。"紫幽道人的眼神中充满着冷漠还有杀意。
……鬼瞳无语，他本来确实并不会写字，虽然多少能听懂一些，但是很多也听不完全只能听个大概。
如果不是在王泽的记忆中自学，如果不是王泽的记忆中确实对读书写字留有深刻的映象，他即使能够听懂说话，写字固然也是成问题的，教王泽读书写字的人哪里像是在教学，完全就是在填鸭，很多时候鬼瞳都不知道王泽是怎么学会的，可能灵根连记忆力都影响了吧。
"师尊，我以前教过小白读书…"林依雪的语气很是柔弱，说是教她自己都不认为自己真的教会了，毕竟那时候她也是在玩闹罢了。
"傻丫头，就你教的那几下，怎么可能教的会。"紫幽道人不用想都能知道林依雪所说的教是什么情况。
"既然你还不能说话，那就写吧。"手一挥，桌上的笔纸和墨砚便洛直鬼瞳身前的土地上，同时束缚鬼瞳的力量也消失了。
暂时还无法保持平衡的鬼瞳当即便要摔落在地，好在一旁的林依雪再次上前将鬼瞳搀扶住，然后抱在怀里心疼极了，但是却不敢看向紫幽道人。
看着鬼瞳侧脸的寒霜，沐云霞自然也知道师傅到底在想什么了，当即站了出来。
"师傅，您大概是误会了…"沐云霞一把拉住紫幽道人的手臂，自认为还是比较了解紫幽道人的沐云霞赶紧进行解释。
"关于写字确实是那个白狐自己学的…"沐云霞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见紫幽道人转头看着自己，沐云霞低下了头。
阳光并不强烈，但沐云霞已经感觉自己的脸皮都烧起来了。
"当初…我给师姐解释的时候，隐瞒了一点细节…"
"亿点细节？"紫幽道人收敛了眼中的冷漠，看着沐云霞满眼都是审问。
"那个墓穴其实是白狐发现的，所以这个玉简，白狐也看过。"沐云霞把玉简递上，紫幽道人结果玉简，快速查看一下后便有了新的疑问。
"那合欢宗修士偷袭你是什么原因？"
"我杀了一头金刚狼，合欢宗修士偷袭我是想获得妖丹，然后…"
"最后就是小白用了驱灵阵，我才没在森林里被野兽吃了。"沐云霞哭丧着脸，"师傅，这次真的一点细节都没有隐藏了。"
紫幽道人心思到底是通透，转念一想便知道了沐云霞的目的，"你既然这么想为那只白狐藏拙，为何还要炼制化形丹？你不说它也不会知道。"
"徒儿一开始确实是没打算告诉它。"沐云霞回望了鬼瞳一眼，便见鬼瞳也盯着她下意识转回目光。
"后来不是回青叶城了嘛，结果小白为了救小师妹杀了合欢宗修士，当时因为师姐还有元剑山的李无星前辈过来了，徒儿不想让小白显得太突出，所以才隐瞒了一点细节嘛…"
"你这叫隐瞒？你这分明是误导，是欺骗。"紫幽道人略有深意的看着沐云霞。
"师傅你不要乱说，我一句假话都没说，怎么能叫欺骗呢？"沐云霞瞪大了眼睛，"云霞没有骗人。"
"行，那你为什么最后又为那只白狐炼制化形丹？你就没想过？万一失败了，那个白狐最后疯掉了？那你小师妹精血浪费了，重要的…白狐也失去了？"
"就算现在那只白狐化形了又如何？没有重要的实力，于世间行走对它来说也全是危险。"
"这个徒儿就没想这么多了。"沐云霞再次低下头，"徒儿就是也有些为那只白狐感到不甘心，没有妖丹小白没法修炼，也就没办法化人，恐怕还怪徒儿没法把小白当妖兽看吧。所以徒儿才询问了小白是否想要化成人，也询问了小师妹的意见。"
"那你有没有想过？有妖丹的支撑，那只白狐可以活好几百年…"
"师傅，小白它不想等，所以我才第一时间给它炼制了化形丹，而且小白可以修炼啊。"
"修炼？虽然它有灵根，但是妖的经脉和人的不一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拿什么让它修炼。"
"可是…"沐云霞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紫幽道人似乎察觉到不对劲，略有深意的看着沐云霞。
"我…"沐云霞看了眼鬼瞳，最后迫于紫幽道人目光的压力，说出了实情。
"在炼制化形丹之前，我撞见小白在修炼，没有妖丹，身体里凝聚了灵气…"
……紫幽道人一脸错愕。
"师傅，徒儿虽然辨不了灵根，但是不至于连灵气也感应错，小白当着我面修炼的我怎么可能看错呢，就是那时候我才问它想不想化人。"
"那它现在，有灵根了。"
"蛤？师傅你说什么？小白还有灵根？"
沐云霞有没有听错鬼瞳不知道，但是他确实没听错，自己有灵根？
紫幽道人与沐云霞的谈话并没有避开俩人，所以鬼瞳听的很清楚，心中一下子活络了许多，轻轻跪坐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拿起地上的笔蘸了点墨在纸上写着字。
"小白…我不需要。"林依雪看着小白写下的东西，嘴唇轻抿，抓住了鬼瞳的手。
鬼瞳转过头，看着林依雪的目光中少点的带着柔和，微微摇头推开了她的手，然后转头看向紫幽道人。
妖兽的灵根想来和人的并不一样，否则以人类的劣性根恐怕早就从妖兽身上夺取灵根了。
"你说的修炼，到底是什么情况？"紫幽道人此时实在是对那只半狐女孩儿感到好奇了，经脉不同到底是怎么修炼的？
"就是，看着小白不断的一步步用灵气探索经脉，最后灵气回到了丹田…"沐云霞想到当初鬼瞳修炼的情况，也是佩服。
"它是一路疼过来的。"
这下紫幽道人也是有些心惊，这已经不是对自己狠的问题了，这简直是不要命，探寻经脉可是有危险的，难道就不怕灵气冲坏了脑子直接殒命吗？
刚刚鬼瞳动笔紫幽道人便看在眼中，不过这半狐女孩儿确实也不算会写字，充其量只是在"画"而已，哪有人持笔和拿筷子一样的？见半狐女孩儿写完盯着自己，紫幽道人虽也好奇纸上到底写了什么，不过倒也没太关注，等写完自会知晓，此时一看紫幽道人脸色微变。
紫幽道人的动容让沐云霞都有所诧异，"师傅，上面写的什么？"
"自己看。"紫幽道人把纸扔沐云霞手上，走进鬼瞳这才稍微正视一些的打量起眼前的…女孩儿。
或许，它确实应该算女孩儿，而不应该归于妖兽一类。
因为精血的缘故，眼前的女孩儿自然模样随林依雪，抛开头上的狐耳和身后的尾巴，或许唯一有差异的便是那双血色的眼瞳与白色的毛发吧。
是听到自己的言语后做下的决策吗？紫幽道人实在没想到眼前的女孩儿会做出这样抉择。
而身后的沐云霞此刻也一脸震惊的看着鬼瞳。
"灵根我不需要，换给林依雪。"
"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选择？"紫幽道人实在好奇，如果是林依雪那丫头天真善良就罢了，这个杀人利索不似善良之辈的妖居然也能懂得舍己为人？
"精血有损寿命，以灵根问仙途，补之。"
"那你呢？你不修炼了？"紫幽道人疑问。
"我，无所谓。"
"小白…我不需要。"林依雪一把将鬼瞳抱在怀里。
这是第一次鬼瞳以人身被人抱在怀中，林依雪的怀抱很温暖，和曾是狐狸时被抱住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毕竟那时候自己比林依雪大得多，而现在林依雪却把自己抱了个满怀。
嗅觉并未因为化为人身而退化，此刻鼻尖缭绕的满是林依雪的气味，感到安心。
左手在土地上，划下一个"换"。自然是给紫幽道人看的。
"好，我满足你的要求。"紫幽道人直接答应。
"师尊，我不要，别伤害小…"林依雪话还未说完，便见紫幽道人一挥手，鬼瞳与林依雪便都陷入了昏迷，然后一挥手，俩人飞到了床上。
"师傅，小师妹不是…"
"不是什么？你想说唤灵丹？"紫幽道人打断沐云霞的话，"若是这化人的白狐成为妖邪你要怎么负责任？可以修炼那说明此妖女天赋极高，即使在绝境也想着探寻自己的路，云霞你这化形丹是在造邪！"
"可是小白，应该不会这样子吧…"已经较为熟悉鬼瞳的沐云霞，自然是看出鬼瞳在面对林依雪时，冰冷的眼眸中泛起的一丝柔情。
"确实，目前来看确实不会这个样子，但你能保证以后也不会吗？云霞你这远比弄一个疯子出来更可怕，毕竟人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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