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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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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星环悖论
  • 2022-09-09 21:09:34
序章

荒芜破败之地。

风暴在穹顶聚集,卷起风沙肆虐大地,无数仿佛巨人居住的庞大建筑颓败地倒在地面之上,其上攀附生长的杂乱植物已经不知是多少世代。时间蚕食了一切,而遗迹只是沉默着,任由沙土缓缓淹没它们伟岸的身躯。

这里已然有不知多少个千年是这副模样了。

然而此刻,那无穷建筑的其中一个产生了数千年未有的变化。沉闷的声响从墙壁中传出,一次又一次,直到看上去坚不可摧的墙壁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内粉碎,一个人影从中迈步踏出。

那是名一丝不挂的少女。

“......”

澄清的绿玉色眼眸向天上望去,太阳早已不见踪影,只有双月悬于天际两侧,在聚集的风暴后若隐若现。

“这是......什么时间?”

少女的语气充满惊恐。她自墙壁的空缺处一跃而下,明明是数十米的高空,但少女却如落叶一般翩然落地。

天地淹没在风暴带来的黑暗之中,但少女深红的长发却如火焰般明耀,散发的光芒映照出她那如婴儿般细致无比的洁白肌肤,以及身体凹凸有致的线条。

少女在厚厚的尘土上行走,娇小的身影几乎要被周围建筑磅礴的气势所淹没。

“为什么会这样......您做了什么,父王?”

少女喃喃自语着,目光不停地扫视周围的一切,近乎哀求的眼神渴望能看穿眼前的幻像,让这些破败的遗迹重现她记忆中的辉煌。

但少女终究接受了现实——塔刻罗斯,她记忆中的永恒国度,还是没有逃过毁灭的命运。这个世界树之下最伟大的国度,曾经诸神的骄傲,最终在与混沌之间持续千年的战争中陨落。

意识到这一切后,少女疲惫地跪坐在地,她扫视着目之所及的一切,大脑思索着眼前的景象代表了什么。

延伸至天际的废墟似乎宣告了混沌的胜利,但这个世界仍在,不然自己不可能有机会看到这些。混沌会以胜利者的姿态放过世界上哪怕一粒尘土吗?

混沌,世界树原初而永恒的敌人,它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毁灭世界树及其造物而行动。在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混沌获得了被称为“终焉”的不详且强大的力量,塔刻罗斯与联军在它压倒性的力量面前节节败退,直到自己陷入沉眠为止战况也没有好转。

坐拥如此优势的混沌会仅仅是毁灭了塔刻罗斯就收手,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随着塔刻罗斯的毁灭有什么意外阻止了混沌的进一步行动。

意识到这一点,少女就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般,从地上匆忙站立了起来。她伸出双手,少量血液自纤细的手指顶端渗出,并不可思议地向着天空汇聚,在形成了一个个小液珠后消失不见。

随着探测法术的发动,很快一种感受在少女心中扩散开来,虽然十分模糊,但她仍旧瞬间认出了这种异样的来源。

“终焉......你们终究还是挫败了混沌的入侵,父王,还有无数的英勇战士们。”

这是少女不知面对过多少次的气息——那名为“终焉”的气息。不过此时她感受到的气息远不如战争时强烈,而且它来自四面八方,寓示着终焉很可能已经破碎,既然如此,混沌的暂时撤退就不难理解了。

但是少女很清楚,这并不意味着结束,既然自己能感受到终焉的存在,混沌也一定在想方设法地寻找着破碎的终焉想要卷土重来,这个世界不知何时就会再次陷入危机。面对这个曾经永恒国度与诸神都失败了的对手,现在的世界有能力与之对抗吗?

不能让悲剧再一次重演了,自己的使命并没有随着远古战争的结束而消失。

少女沉默地迈步。她下定了决心,既然家乡已毁,故人不在,自己就在这个未知的年代继续与混沌的战斗,抢在它们的前面找到终焉碎片。

这是对这个世界的保护,也是对毁灭自己一切的仇敌复仇。

风暴聚拢又消散,苍穹之上的太阳与双月不知疲倦地交相登场,世界又恢复了往日的一成不变,只有一抹不起眼的红色在不见尽头的遗迹中行进。

少女以魔法狩猎飞鸟与野兽为食,渴了便从四周杂乱的植物茎干中汲取水分,叶片在法术的帮助下被织成简陋的衣物用于蔽体,夜晚则随便找一处建筑升起营火入睡。这样前行了约百个日夜,少女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天际处拔地而起的伟岸巨壁,仿佛自天空降下的帷幕,无论往任何方向都看不到尽头,就连群山在它的面前都如巨轮下的小石子般不起眼。正是这道诸神赠予永恒国度的奇迹之墙,帮助塔刻罗斯抵挡着混沌永不停歇的攻势。如今熟知的家园沦为了废墟,这道墙却还如记忆中一样屹立不倒。

“对终焉的感知太过模糊,确认一个大致的方向就已经是极限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墙外还有残存的生灵可以让我打探消息了。”

长久的孤寂让少女养成了自言自语的习惯,毕竟如果不给自己找一个谈话的对象,她估计早就被逼疯了。

“反正能看到城墙,说明已经不远了,再加把劲......嗯?”

就在少女身旁的一个拐角处,一具骷髅沉默的倚坐在墙壁边,从它漆黑眼窝里缓缓流出的细沙,表明它已经在这儿许久了。少女疑惑地走近骷髅,细致打量着它。

骷髅的外面套着一副装备齐全的金属铠甲,被风沙侵蚀的金属表面隐约可以看出一些装饰用的花纹。骷髅的右手握着一把长剑,剑身已经锈蚀殆尽,只有剑柄上还勉强看得出些纹饰,不过都是少女未曾见过的样式。

“奇怪,不像是塔刻罗斯士兵的装扮,这些人从哪儿来的,又死在这里多久了?”

少女看看骷髅,又望向城墙,一个想法很自然的出现了——外面的世界不仅没有生灵涂炭,而且还诞生了新的国家,眼前的人就是外面进来的探险者。

“这些人既然有余力来遗迹探险,看来情况比我想得要好一些。”

当少女刚苏醒时,一度认为这个世界已经完蛋了,所幸现在看来命运并没有把她逼入绝境。

“还有机会......混沌的势力远不如前,只要能找到并集齐终焉,再将其彻底毁灭掉......”

希望的火光重新回到了少女眼中。她挥了挥手,卷起尘土掩埋了眼前的无名尸体,之后继续迈步。

战争结束了,但自己的旅途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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