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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话:口中纯粹之人

第三话:口中纯粹之人

(十一月二十二日)

还未入冬,晴天却未曾出现过,少得可怜的几许阳光被楼房所遮挡,地面被大片的阴影所笼罩着,店门外风卷集着,褐色的,被吸干水分的脆树叶在地面上翻滚着,啪嗒啪嗒啪嗒地作响。

七街的琉斯咖啡厅,这里没有菜单,而且基本不会有人刻意点餐,却广受好评,基本上每天都是由那位店长小姐来推荐,例如秋日干冷的早晨最适合来一杯热热的焦糖拿铁了,在意大利浓缩咖啡中根据自己的喜好适量倒入接近沸腾的牛奶,有了牛奶的温润调味,甘苦的咖啡变得柔滑香甜,最后再在上面撒上碎焦糖块,用热枪融化...

味道好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几乎所有来过这的人都十分满意,例如,连客人加入牛奶的量都能把控好,那位店长小姐仿佛知道顾客的喜好,啊不,是当天所需。

上午十点咖啡厅基本上空闲了下来,安利亚在柜台前伸了个懒腰。

“啊啦啊啦,肆,帮我看一下店,我去看看零儿那边。”安利亚边披上外套边说着。

“他又怎么了吗。”擦着盘子的肆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问道。

“看样子好像是被可爱的小妹妹缠住了呢。”安利亚说道。

“...需要我陪您去吗?。”肆问道。

“啊啦啊啦,不用担心,我一会儿就回来了。”安利亚推开店门回头给了他一个微笑。

“路上小心。”肆目视着她离开。

...

(与此同时某火灾后废弃停车场里)

在这里,与其见面的是个穿着讲究的粗胖中年男人及其身后三个高大随从。

“情报带来了么,小鬼。”粗胖男人问着。

“脑袋里装着呢,那么...”这个围着红黑格子围巾的男人,他视线对准了旁边,放在一辆废汽车后部上方敞开着的箱子里满满当当的纸币。

“这可真是不少呢。”他惊喜的望着敞开箱子里的大捆钞票。

“那么来谈正事吧...”

粗胖男人话音刚落,身边的随从慢慢倒下发出痛苦的声音,血从倒下随从身上渗了出来。

那个粗胖男人慌忙回过神来看到眼前单薄身材的那个小鬼,他正抬着的手掌,指尖朝下,滴着血。

“哈哈哈,钱我就收下了。”

噗擦。

快到感受不到疼痛,那人在面前一晃,感觉自己的内脏瞬间被乱绞一气,然后被胡乱掏出来洒在自己面前,疼痛、恐惧意识还未在在脑中形成,身体无法用力,最后栽倒在面前满地的内脏里。

“嘁,好油。”

他向侧面飞快地甩动着手臂,一次性地将手上的的血甩了出去,并慢悠悠地绕过地上的血,捧起车顶的箱子,好像又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

...

(零的家)

“咔,咔嗒,呜呜。”

钥匙入锁扣,扭转,防盗门被打开。希露薇的目光从枕在自己腿上熟睡的零转向房间房门,平静的等着进来的人,她洁白的手指轻轻地略过零的头发,拨开他遮住眼睛的头发。

换鞋的声音,拖鞋轻轻踩踏着地板微小的响声,直到房间门口才停止,一个提着许多袋子的成熟女人走了进来,她看到床上的零正枕在一个女孩的腿上熟睡。

“啊啦啊啦,你就是露薇吧。”面前穿着高领毛衣的女人微笑着轻声说道。

希露薇微扬着头盯着她并回答道:“是的。您就是子柴的姐姐嘛,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啊啦啊啦,露薇真礼貌呢,我叫安利亚,称呼什么的随便叫就好了。”

那女人温柔的声音,连希露薇也有所动摇,如此的温柔,而且为了不吵醒零而故意压低声音,她望着眼前自己的弟弟躺在陌生女孩子怀中,好像并没有一点震惊似的。

眼前这个女人微笑着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将袋子放在地上。

“零儿他好久没睡过安稳觉了吧。”安利亚望着熟睡的零轻声说道。

“嗯。”希露薇回答着。

“你不是人类吧。”安利亚冷不丁地问道。

“诶...您在说什么。”希露薇吓了一跳,故意露出有些吃惊的样子。

“姐姐我啊,能看到一些人类看不到的东西,例如你周围那些飘着的闪闪发亮的东西。”

“你能看到?”希露薇显得有些吃惊。

安利亚凑过来在希露薇耳边轻声说着:

“你有什么目的呢?”

希露薇已经完全警觉,但她完全没有感知出来这个女人身上有任何魔力,生命状态完全是人类,可进退两难的境地还是让她紧绷了起来。

“安心啦,姐姐我可不是什么 坏 人 哦 。”安利亚退回座位调皮地说道。

“从刚才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心里就感叹着:‘天使原来是存在的’,多么洁白的灵魂啊!你就是天使吧,我没说错吧,露薇小姐。”安利亚又窜过来握住了希露薇的手说着。

“嗯...”希露薇显得有些不自然。

“实际上啊,姐姐我能看到别人的灵魂呢。”

说罢,安利亚便轻轻闭上了眼,几秒钟后,她又慢慢睁开眼,她与希露薇对视,昏暗的房间里安利亚那深邃的褐色瞳孔闪烁着。

希露薇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她随后感到自己的灵魂仿佛掌握在对方手中,待宰一般,这里她不禁浑身颤抖。

不过安利亚维持了几秒便重新闭上了眼睛。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能看到吧,我手上的东西。”

希露薇手边术式瞬间绽开,缠绕在安利亚的身上,同时她微微地抓紧了些自己腿上熟睡的零。

那一天,她就发誓...

“啊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有这么大反应,我并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证实一下呀...”

确实,希露薇冷静下来之后,并没有发现对方体内有任何魔法或术式运转,生命体征与人类无异,但她依旧犹豫着...她又看向怀中的零,她轻轻呼了口气,解除了术式。

很奇怪,她自己也这么觉得的,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不...

“抱歉...”

希露薇放下手臂,低下头露出伤感的表情,瞳孔放大,盯着零轻闭的眼睛发呆。

“抱歉。”希露薇再一次说道,也许是自言自语零地说着。

“...”

“啊啦啊啦,露薇小姐,这是给你买的衣服。”

安利亚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将一堆袋子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希露薇抬起头问道。

“安心啦,只是衣服哦,经过姐姐我细心挑选的,有空试试吧,实际上近距离看露薇小姐更可爱哦。”

“什么...”

“啊啦啊啦,没什么,我没有恶意哦,只是单纯的觉得露薇小姐很可爱嘛。”

“...”

希露薇从这个女人的话语中感受不到任何的威胁,温柔的语气莫名让人感到心安。

“啊啦啊啦,那姐姐就先不打扰你了,你一定是他重要的人吧,零儿就还给你了哦。”安利亚站起身说道。

“不...他是...露薇重要的人而已”

希露薇低头抚摸着零说道。

“...那就晚上见了,点心我放餐桌上了,要是饿了的话尝尝那个吧,姐姐我亲自做的哦。” 安利亚微笑着说道。

“嗯。”

安利亚回头微微笑了一下便轻轻离开了。

...

(中午 咖啡厅内)

“肆...我该怎么办...”安利亚趴在柜台前无精打采地说着。

“小姐,您怎么了...”

肆见安利亚自从回来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他不免有些担心。

“我...”

“是零那家伙又惹您生气了吗。”肆站了起来。

“不,不是,别激动。”

“那。”肆又坐了回去。

“我好像被天使妹妹讨厌了。”

“哈?”

“哭哭哭...”

“啊这。”(天使妹妹...是那个小女孩吗。)

肆正想着该怎么安慰安利亚时她却站了起来。

“啊啦啊啦,她真的超可爱的啊!要怎样才能让她做我的妹妹呢?”

说完,安利亚猛地坐起来,轻轻拍了拍脸颊,站起来去厨房打蛋液做蛋糕了。

“小姐。”肆见安利亚恢复了往常的精神便安心了下来。

...

(傍晚 零的家)

“...”

零睁开眼后发现,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不得了的境地,他不敢相信自己脑袋底下枕着的是什么东西,正当他努力想搞清楚状况时。

“子柴...你醒了嘛。”希露薇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

“我这是。”他连忙爬起身来说道。

零还没听到回答她就倒了下来。

“喂。”零扶着她的身子问道。

“稍微...休息一下...”希露薇硬撑着说道。

“...”

零将她平躺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时,看到床头柜上的一堆堆袋子,他就知道老姐来过了,想到之前老姐对自己也是毫不吝啬的买了一堆自己用不上的衣服,他挠着脸离开了房间。他刚想搞清楚状况,忽然闻到一股香气。

“老姐在么。”零心里想着,走到餐桌果然不出所料。

“啊啦啊啦,零儿你醒了呢,我做了咖喱哦。”

眼前安利亚正放下手中端着的盘子,零边答应着边走到餐桌旁,扯出一把椅子坐了过去。

“那孩子可是在床上陪了你一整天你呢,连我上午带过来的点心都没吃呢。”

“是么...怎么听着有些让人误解的样子。”

他拿起勺子吃了起来,偶然抬起头,看见眼前的老姐一脸宠溺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零问道。

“啊啦啊啦,在少女大腿上睡得香吗。”

零被她突然地话呛得说不出话来,安利亚则是捂着嘴轻轻笑着。

“...哈?”

“零儿,你脸上还有压痕呢。”

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等等。”他显得有些混乱。

“总之姐姐我就是同意让她留下来了。”

“...”

“不快点吃一会儿就凉了哦。”

他并没有反驳,自顾自地吃着腐竹咖喱饭。

“啊啦啊啦,零儿你现在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零嗯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

...

饭后,安利亚便离开了,临走时不忘嘱咐零,让他叫希露薇起来吃饭。他端着咖哩饭,轻轻推开房门,眼前希露薇正坐在床上。

“抱歉,吵醒你了么。”零带着歉意的语气说道。

昏暗的房间里她摇了摇头,借着从窗帘缝隙透过的光,零看清了在她干净的脸上有如红色玻璃一般透彻漂亮的眼眸,宽大的衣服,裸露的锁骨与脖颈的肌肤。她拍了拍床边,示意让他坐过来。

零停顿了一下,走了过去,将咖喱饭放到了床头柜子上,站在床边。

希露薇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想让他坐下。

零照做了,他坐下并将手臂拄在膝盖上,头扭向另一边。

希露薇将身体向他靠拢,随后轻轻躺下,蜷缩在零的旁边,头轻轻抵着零的大腿部。

“子柴的姐姐...很善解人意呢。”她轻轻地说着。

“...”

她像小猫一样蜷缩着,闭着眼安静地呼吸着...

然后彼此都一言不发,安静地保持着现状...

彼此也没有看到彼此的表情...

【这样的日子...能一直保持下去...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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