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要...跟我比试吗？”
主人的要求出乎了我的意料，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
“不过差距什么的...是不是有些过了？我毕竟才来到这个世界不到一个星期而已，接触魔法更是不到几天的事。”
狐眼微微一眯，我露出泰然的微笑说道。
听闻此话，主人摇了摇头，嘴角的笑容略显苦涩。
“你能战胜让我完全没办法对付的兰迪鲁斯，甚至还能直面使徒的攻击，光是这点你就比我强了。”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我能超越你的，也许只是掌握这些力量的时间罢了，真要比起来，我觉得你是我难以企及的强者。”
“所以，我希望能与你这样的强者对决，感受一下我与目标的差距，这样我才能更好地走在前进的道路上。”
“主人，你能有这样的想法，真的很了不起。”
不是谁都能正确认识自己的能力，并且坦然地承认的。
我看向主人的目光，多了几分钦佩和认可。
“那么，小茉，你的回答呢？”
主人眼角含笑，手中握着从阴影里取出的暗影权杖，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战意。
“主人有这个雅兴，身为女仆的我自然是奉陪到底了。”
半透明的结晶鳞甲覆盖上手背，刀刃般的利爪延伸而出。
我微微压低身体，大尾巴摆了摆，作出准备前扑的姿态。
“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主人一见我做好了准备，就开始念诵咒文，三节短促的咒文念出，六枚暗影球萦绕在身体周围，权杖一指，便向我飞射而来。
我不敢大意，左手握住袖口里的法杖，精确计算好暗影球的轨迹，在它们飞行的路径上构建出六块鳞片状的结晶魔法盾。
黑暗的魔力迅速被结晶盾给分化开来，残留下来的魔力性质顽固地腐蚀着结晶盾的结构。
我默念咒文，改变结晶盾的魔力构成，迅速构建出针对黑暗魔力的反向对策。
黑暗魔力的性质在与盾接触的时候就被我摸清了性质，反向解构之后，结晶盾对于黑暗魔力造成的攻击已经接近免疫。
“像兰迪鲁斯一样，瞬间解构了魔法吗...”
诺伊望着对面的纯白狐娘，看着原本柔弱的面庞变得凛冽，内心里也是有了些许触动。
能够使用的暗夜魔法无效，诺伊又一次感受到了当初面对兰迪鲁斯时的无力感。
倒不是她不会大范围高威力的高阶魔法，只是那样的魔法咏唱时间很长，并且会让她很难有余力去应对其他状况，诺伊可不敢在这种恐怖的敌人面前冒这种风险。
况且，比起使用有诸多限制的高阶魔法，她有更加简便易行的攻击手段。
漆黑的长发随风而动，诺伊默念咒文，暗精灵历代英雄的虚像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他们就像诺伊的护卫一般，静静地守候着。
正如狐祖的权能是白月，魅惑，和梦境，暗夜之神的权能则是阴影和灵魂。
诺伊作为暗夜圣女，自然也是经过洗礼，拥有类似的权能。
她可以将历代英雄的灵魂短暂地召唤出来，凭依在她的身上，让她短暂地拥有凭依英雄的能力。
不过，凭依后英雄能力的上限依然取决于诺伊本身的能力上限，并且使用英雄能力所消耗的能量由诺伊全额承担。
一言以蔽之，不是召唤出来的英雄越强大越好，更适合当前局势的英雄才更加有利。
手中的权杖变换成白银的长弓，诺伊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身着轻装，仪容圣洁的暗精灵女性。她拈弓搭箭，大量裹挟着恐怖能量的光箭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仿佛整个人变成了一座定点打击的固定炮台。
暗精灵圣殿第六英雄，隆美尔，以站立不动射击出的恐怖箭雨而闻名，据说是邪龙战争时期带队牵制邪龙行动，给予了邪龙无穷无尽麻烦的伟大英雄。
密密麻麻的光箭在训练场上炸裂开来，我以主人为中心横向奔跑着，狐族的身体颇为柔韧和敏捷，箭雨追在我的身后，却总是差之一步无法射中我的尾巴毛。
时不时我射出一道结晶枪，被主人的光箭轻易地拦下。
“可以稍微认真一点吗？”
主人放下弓，变成威严金色的双眸略微有些不满。
“你还有余力吧，小茉？别放水了，一直不肯与我拉近距离是怎么回事？”
“欸，主人，可是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比试不是会结束得很快吗？
“我说过了，我希望体会的，就是与你的差距。”
主人一字一顿，认真地说道，语气中有些感觉自己被看不起的火气。
“所以，希望你能全力以赴，让我感受一下，你能带给我怎样的绝望。”
我沉吟了片刻，撅了撅嘴，说道：“好吧，如主人所愿。”
“那么，我要继续了。”
主人再度搭起弓，细密的光箭迅速成形，宛如高射速的机关枪一般密集地向我飞射过来。
一般人恐怕是很难以应对的吧，不过很遗憾，上辈子在中东的时候我面对过比这更密集的火力。
而那个时候，我的身上没有留下一处弹痕。
主人的眼神微微一凝，在她的眼中，纯白的狐娘女仆就在箭要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刹那，发起了冲锋，微蹲的身形恰好躲过了离她最近的箭矢。
然后她就找准空隙，像是躲避障碍物的跑酷一样在箭雨中穿行，箭矢就像有灵性一般避开了狐娘女仆的身体，甚至没能从她身上带走一根尾巴毛。
狐娘女仆滑腻地像一根泥鳅一样，面对威力恐怖的箭雨没有丝毫胆怯，密集的箭矢也未能有一支落到她的身上。
不过几个眨眼的时间，两人间的距离迅速拉近，白茉已经到了诺伊前方五米的位置。
诺伊迅速切换灵魂，身后的虚像变成了手持大剑的英武骑士，她握住大箭，对着冲锋而来的狐娘女仆横斩而出。
第一英雄，圣剑骑士古德里安，以巍然不倒，一马当先的冲锋姿态，赢得了王国上下所有人的赞赏和喜爱。
他巍峨的身姿如坚实的山岳般可靠，他沉重的大剑足以击垮一切横在面前的敌人，是攻防一体的强大英灵。
具有千钧之势的大剑画出沉重的圆弧，却落了个空，狐娘女仆有所预料般轻轻跃起，刚好避过了大剑的横扫范围。
白茉做了个空翻，手中的利爪准备落到诺伊的头顶。
而此时的诺伊正好进入了大剑的收招，从大剑的沉重与姿势来看，她根本来不及反应白茉的攻击。
可就算如此，诺伊的眼中却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得手了！她如此确信着，身后的虚像陡然一变，变成了一个盔甲更加厚重的沉稳骑士，手中的大剑也变成了铁槌和大盾。
她预料到了狐娘女仆的落点，手中的铁槌已经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只要命中，就必然能将白茉砸的头破血流，即便她有着结晶鳞甲的保护，诺伊也有信心一击将其砸碎，对狐娘女仆造成严重的创伤。
就这样结束了吗？诺伊望着白茉在空中掠过的，毫无惊喜的轨迹，眼中闪过了一缕失望，铁槌挥出一道自下而上的弧线，发出暗金色的光芒。
可就在此时，一枚结晶碎片掠过诺伊向上挥的手肘，朝着诺伊的肋下刺去。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诺伊从我柔媚的狐眼中看到了一抹嘲讽之色。
她来不及反应，手肘迅速下沉，堪堪赶上将这枚致命的结晶碎片击碎，而头顶却没有半分防备，结晶利爪在她的头顶上轻点了一下，狐娘女仆在她的身后稳稳地落地。
是刚才，迎着大剑的攻击起跳的时候...
诺伊想清楚了，是刚才白茉起跳时，借助着大剑划出的轨迹，射了一枚结晶碎片出去，而诺伊所关注的焦点全在上方的，近在咫尺的小狐娘身上，根本没有发现着再明显不过的暗招。
不，这只是类似于魔术师的，转移注意力的小把戏罢了。
诺伊苦笑着摇了摇头，颓丧地跪坐在地上，回忆着刚才战斗的细节，既有不甘，也有难以置信。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动作，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轻蔑，全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没想到，我居然输的那么轻易。诺伊苦涩地想道。
.......
我从过路的精灵侍女那边要来了两杯果汁，用托盘端着回到训练场。
主人依然坐在场地边缘的长椅上，垂着头，神色黯淡，紫罗兰色的眼眸也黯然无光。
只是输给我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撇了撇嘴，有些不以为然。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些人，强大到无可理喻的程度，能够轻易超越别人的努力，达到别人一辈子都难以想象的成就。
也许对于这样的人而言，即使给他一把短刀...不，一支铅笔，他也有自信捅爆神明的心脏吧。
但这好歹也是自己的主人啊，因为自己而陷入消沉什么的，总有些看不下去啊。
要不然...去安慰一下她好了？
将果汁放在她身边的长椅上，我叉着腰，斜着一对狐眼说道：
“就这？主人，您这也叫圣女？是不是太弱了？”
“弱就算了，还一副振作不起来的消沉样子，也太难看了吧，简直就像一条被雨淋过的狗一样。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主人的身体微微一抖，缓缓抬起头来，带着恐怖的气势。
霎时间，我看到主人黯淡的眼中迸射出了光来，那是令人恐惧的，饱含杀意的光芒。
我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毛绒绒的大白尾巴像天线一般竖了起来，感觉自己唤醒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来，小茉，到我这里来。”
主人露出了至臻圆满的笑容，她笑眯眯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语气从未如此平缓。
“趴在这里，让主人好好地‘疼爱’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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