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在空中绽放的瞬间,我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她。
花火阑珊,飒飒站立与人潮之中,她抬起头,目光注视着天空中烟火的余辉,眼神中带着迷茫。
那是我未曾见过的表情。
在我的记忆中,飒飒永远都保持着乐观与自信,在紫阳花刚刚成立的时期,各种疑难的问题接肘而来,即使如此她也未曾迷茫过。
此时的她究竟是为何而迷茫呢?
在我思考的时候,空中的烟花终于消散殆尽,夜空再次恢复黑暗,地面上的人们像是被解除了定格开关般地动了起来,喧嚣声从四周传来。
“对了,游戏。”
我想起之前约好的游戏,我和飒飒、雨楠约定好要在灯笼节上找到彼此。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游戏完全是飒飒的一己之见,但无论如何我们都已经参与到了这个游戏里,既然如此,就要全力以赴地去完成它吧!
想到这里,我穿过拥挤的人潮,向着飒飒所在的地方前进。可随着烟火的结束,节日的气氛似乎进入了新的高潮,周围的人群愈加拥挤,我每向前一步都很费力,而远处的飒飒也逐渐远去。
明明就在眼前了……为什么就是抓不住呢?
不知怎么的,看到飒飒逐渐远去的身影,我的心中多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感——如果我这次找不到飒飒,是否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开什么玩笑?
“飒飒!”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了飒飒的名字,但是在喧杂的人声中却显得如此微小。
“飒飒、飒飒——!墨琉!!!”
我用尽全力地呐喊着,再次抬起头时终于看到飒飒停下了脚步,她左右顾盼了一下,然后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般地转过身,下一刻,我们的目光终于交错在一起。
“吴桐?”
飒飒看到了在人群中狼狈前进的我,她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惊讶过后是决然。
“哈、哈!”
我来到飒飒面前,大口喘着粗气。
“这个游戏,是我赢了吧?”
“……”
看着大满头大汗的我,飒飒拿出纸巾,默默地替我擦拭去汗水。
“吴桐,其实我……”
“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我抬起头,却看到飒飒诧异的眼神。
“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飒飒压低了声音,压抑着我不为所知的情绪。
“我是说游戏啊。你之前不是说了,要我在灯笼节上找到你和雨楠吗?按照规则我只要找到你们之中的其中一个就算赢了……”
“啾。”
还未等我将话说完,脸颊上便传来了柔软的触感,我回过神,发现原本在我面前的飒飒突然不见了——不,飒飒并不是不见了,而是贴到了我的左侧,因为两人的距离太近,我的视线只能看到飒飒黑色的秀发和微红的耳根。
等一下,刚才的触感是……
未等我思考,飒飒突然后退了一步,似乎要和我说些什么,殷红的嘴唇微微张开,却未能将话说出口。
“轰隆隆——”
第二轮烟火表演开始,烟花照亮飒飒惊讶的表情,我顺着飒飒的目光望去,看到了站在人海中央的雨楠。
但不同的是,此时的雨楠穿着一身漂亮的裙子,及肩的短发被精心打理过,恰到好处的淡妆让雨楠原本就精致的面容愈加动人。
可是为什么……雨楠会打扮成这样呢?
我们看着彼此,却不言语。
“游戏结束了。”
飒飒打破了沉默,她后退了一步,接着露出笑容。
“太好了呢,吴桐,你同时找到了我和雨楠,作为奖励,告诉你一个秘密~”
飒飒走到雨楠面前,然后拉着雨楠的手来到我的面前。
“雨楠是可爱的女孩子哦~”
“哈?”
“哈什么哈,你这家伙也太迟钝了吧?”飒飒不满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将手放在雨楠的头上轻轻抚摸着。
相比于飒飒的吐槽,雨楠则是有些不知所措,慌张的眼睛不知该看向何处。
“虽然我也知道你是一个笨蛋,但也没想到你居然会笨到这种程度啊。”飒飒叹了口气,“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就没有察觉到什么吗?”
“察觉什么……”
面对飒飒的质疑,我下意识地反问道。
“察觉到像雨楠这么可爱的孩子不可能是男生啊!”
我看着飒飒,又看了看沉默的雨楠,虽然很想反驳些什么,但又想不到什么好反驳的理由。
“飒飒说的对,游戏结束了。”
细如蚊声的声音。
雨楠终于抬起头看向我们,她露出笑容。
“这场游戏……是飒飒先被找到的,所以……”
“雨楠,你今天真漂亮。”
飒飒打断了雨楠的话,后者则是诧异地看着她。
“如果我能每天都看到这么漂亮的孩子,一定会感到幸福的,你说对吧,吴桐?”
“啊、嗯……”
即使再迟钝,我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飒飒的状态很奇怪,这不是她原有的状态。
“那么,如果你要面对的女孩是雨楠,你会讨厌她吗?”
讨厌?
我会讨厌雨楠吗?
那个在我失意时和飒飒一起出现的孩子,每次当我和飒飒毛躁行事惹了麻烦后会全心全意地帮助我们的孩子,那个愿意相信我和飒飒各种天马行空想法的孩子,那个陪伴着我们度过无数时光的孩子……
“怎么可能会讨厌呢。”
“……”
飒飒露出了欣慰的表情,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落寞未被察觉。
“真的么?!”
“这不是废话吗,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啊!”
我看向雨楠,微微一笑。
“话说回来,你穿裙子挺好看的嘛,以后要多穿。”
雨楠听到我的称赞后红着脸点了点头,接着像是鼓起勇气般地看向我:“这、这是我第一次化妆,可能化的不太好……”
“不会啊,我觉得很好看。”
“嘿嘿……”
雨楠终于露出和平时一样的微笑。
但我不知道的是,当我和雨楠聊得投入时,飒飒却默默地离开了,当我回过神时飒飒已不见踪影,而我也未能问出自己的疑惑——关于这个奇怪游戏的疑惑,还有……关于刚才那个亲吻。
灯笼节的烟火照亮了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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