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教授...实验已经开始了。”
而现在则可谓是最为糟糕的情况,什么都没进行确认就已经开始了下一步的实验步骤,停止已经不可能了。
——可恶!
实验的误差数值哪怕只是只要旁人认为可以省略的零点零一,但沃才智明白,这个零点零一代表着什么。
模拟实验上出现的错误可以改正。可以从头来过、可以修改、微小的误差可以忽视,但是在真正的实验上这与失败根本没有区别。
没办法,因为这个实验要求高得难以理解,数据上的误差也绝对要避免。
这就是这么个实验。
这零点零一的误差可以改变实验的成果。所谓的‘做事不拘留于小细节’根本就是一种乐观的想法,而这想法根本不适用于这个实验上。
实验只有成功与失败可言。
而这场实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没有办法了...既然如此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都必须让实验成功。”
沃才智强忍着头痛用着自己最快的速度下阶梯,尽管有2次差点跌倒,但是比起自身还是实验重要,沃才智不敢有一丝怠慢。
“教授...”
“我不需要你们的关心,现在去通知其他人,接下来我也会干涉实验让他们做好准备。”
一名实验人员刚鼓起勇气想上前扶就被推开,随后教授干涉实验的事情立马传开。
实验室迅速安静下来,一个个都在保持实验进度的同时等待着沃才智的发言。
■■■
“现在的进展如何?”
“元素投入至今1分钟……现在‘五’的投入已经达到百分之…八十六,至今…无异常。”
报告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惊讶与疑惑,报告的同时还时不时地看一眼手中的实验进度表。
听到报告的其他人也隐隐约约看得出惊讶。
原本预定的五元素本该按照顺序依次隔着固定时间投放,每个元素预计需四十分钟的时间完成适应,整个实验预计一个小时。
但如果实验过程中有其它元素出现问题,后果则是会大大延长后续投入元素的适应时间,曾经就出现过因为第一投入元素出现问题而导致第二元素适应时间长达5小时的实验事例。
元素投入越多适应所需时间越长,在模拟实验中最长的单一元素适应时间甚至可以按月份来计算,虽说是模拟实验但结果却与真实实验无异,随时都可能变为现实。
而现在的实验过程就如同模拟一样,因为‘四’元素的原因后续投入的‘五’元素必定会受到影响。
所有人都抱着最坏的想法决定死磕到底的现在,实验报告却截然相反?
实验最后‘五’元素的适应时间不仅没有因为‘四’元素出现问题而延长反而还消减?
“你那边确定没问题吗?”
“没问题,倒是你们那边呢?确定没看错?”
“没问题,我都看了好几十遍了,所有数值都在范围内。”
“仪器……应该没问题…吧?会不会是哪里调错了?”
“实验准备的那3个小时被你吃了?这么低级的错误你会犯?”
实验人员们来回交流的话语也表明了数值的真实性,实验能进行到这里也表明了公式没有问题,要说还有其它的变量的话……
“果然实验体也是关键吗”仅仅因为单独个体的差异就可以让实验出现这样的改变。
沃才智感叹着。
“哎,话说刚刚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像是‘疼’的。”
‘没有,你是不是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脑袋没问题吗?’
与实验无关的话语,不过沃才智并没管。因为这至少还代表着这些人的心还没死。
“保持进度!数据怎么样?确定…”
“第五元素成功投入,确认适应,没有异常。”
沃才智的话还没说完,实验报告的声音就穿进了所有人的耳里。
“这也太快了吧?”“你捏我一下,看看是不是我在做梦。”实验室满是如此之类的讨论声。
“不要松懈!实验还没结束,还有最后一步必须完成!”(啊痛痛痛!别捏了别捏了,别捏了!你上瘾了是吧?等下有你好受的。)沃才智的嘶吼覆盖并吞没了所有的讨论声。
‘四’的迅速转变、‘五’的迅速适应,在此此之前与这种情况相似的实验一次都没出现过,如此想的话就算实验体突然死亡也一点也不稀奇,都走到了这一步我怎么可能会让它发生那种事。
“现在进程如何?”
“复查通过、β成分活性化停止、五元素平衡确定、没有异化!无异常!”
“稳定数值!无异常!”
实验人员缓缓回过头看着沃才智:
“教授......请您核实结果。”沃才智缓缓走向前发出类似“嗯”的声音,一时间实验室瞬间安静的甚至可以听见他的脚步声。
沉重、缓慢的脚步,仿佛时间都随之变慢,一部分人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直到脚步声的消失。
沃才智站在报告实验最终数据的仪器前,激动、不安的情绪打的难分上下,自己也能清楚的听见心的跳动声。
——安静点....
必行平静下来,不要去在意那个声音.....因为那个后果可能就是自己的终点。
“拜托了,一定要是成功”即便内心做出决定,但是内心却依旧在拼命祈祷。
“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一定没问题的绝对没问题的绝对一定不能有问题”沃才智嘴中语数极快地不停碎碎念的看着最终报告。
一只手扶着仪器,一只手捂着头,眼睛睁的无比大,在旁人眼里连着眼球上的血丝也看的清楚。
“喂,教授的表情有些恐怖,我站这么远都好像能看见教授眼睛一点点红色的东西”
“你的错觉吧,还有,你给我闭嘴,都怪你我现在都不敢看教授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实验室里奇妙的气氛持续了数秒,沃才智缓缓抬起头后退了二步,看到这一幕其他实验人员顿时心凉了一半,看着教授不说话,没一个人敢上前询问结果。
但是魔王终还是需要一位勇者来打败。
“教...教授,结果怎么样?”
沃才智听见询问的声音,再看了一眼最终报告,全身明显放松并出了“唉...”的叹气声。
看着教授不寻常的举动、听着不知明意的叹气声,所有人心中仿佛都知晓了答案。有些人还发出了“不会吧?”之类的惊叹语。
但其实结果和他们想的完全不样——
“还在傻站着干嘛,还不去和上面通报一下实验结果。”
“可是教授,实验不是...”
“没错,实验成功了。”
沃才智面带微笑回头低声带点温柔回复着,这是沃才智身为教授唯一一次面带微笑,也是唯一一次抛去实验放松全身。
看着教授面带微笑和与其无违和的话语,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实验成功了。
“成功了…成功了!”以某一个人的话语为起点实验室里充满了欢呼声。
尽管他们的工作还没完成,但至少也避免了最糟糕的结果。每一次失败都使得他们对实验更加绝望,面临最后的数字对他们不断靠近,他们也一直都因此没有任何喘气的机会。但是今天结束了。对于他们而言没什么能比这种结果让他们欢呼的事情了。
“真的是,教授,能不能在最后别做出容易让人认为是垂头丧气的举动啊,吓得我心脏差点停止了。”
“蠢货,这不就是实验吗。”
沃才智刚想转动身体面向他,但是力不从心,刚挪动脚就重心不稳的晃动了两下身子。
意识慢慢模糊,带动视野和支撑身体的力气,最终无法支撑身体,整个人都向后倒。
不过并没有倒下一一
从背后支撑曾才良的,是刚刚与沃才智对话且不知名的年轻人。
看到教授(沃才智)晃动了两下身子连转身都完成不了,这么看都像是倒下的征兆,所以提前就做好了准备。
“教授?”
“教授!!”
所有人看着差点倒地的沃才智都喊出了声音并跑了过去。
所有声音都显得模糊且吵闹,这是难得的休息时间,沃才智可不想在杂乱的脚步声与喊叫声度过。
在视野模糊的边缘、天花板,特雷西·赫尔曼?这就是那个年轻人的名字吧。
——从衣服上的资料卡得知。
“安静一点…”久违的放松感完全抑制了沃才智,声音根本没有自己预想的那么大。
如同叹气的声音在刚出口就被杂乱的‘噪音’覆盖
但是至少一个人听见了声音。
特雷西·赫尔曼快速的回过身并将食指单独竖立在嘴唇前发出“嘘——”的声音。
看到这一动作,很多人马上就明白了其意思并放慢了脚步闭上了嘴,也有一部分人并没有反应过来仅仅是跟着其他人动作不自主停下。
安静……对…就是这个……
好想就这样睡下去……虽然这个床有点硬…
和时间的赛跑…就到这里了。
……
“说起来...,特雷西·赫尔曼对吧?真的是…究竟是那个蠢货安排的这最后一步。”充满着怨念。
“是,教授。不过关于这最后一步....虽然具体不太清楚,但好像就是教授您定的。”
......
“...哦....是,是吗。”
“是的。”
“你还真敢说。”
换做平常的话自己应该已经发火了,但是现在可发不出来。
说到底原本实验步骤就是在20多年前的自己安排的,时间过了那么久会忘记也不奇怪。
——这还真是讽刺呢。
“应有的报应。……”沃才智缓缓闭上眼睛,这场实验使得他长时间精神处于绷紧状态,因此短暂的放松就可以让沃才智立刻进入睡眠,但是闭上眼还未进入睡眠状态的沃才智立刻又被警报给吵醒。
这是与实验体对接的警报,与其他警报不一样透过半透明的实验罐连接在实验体身上,非常细小的8个管子扎在实验体身上,一旦脱落1个就会触发警报。也就是说警报一旦响起,就代表着实验体有着强烈的反抗举动。当然也是为了预防特殊情况。
原本的安宁在警报响起的瞬间打乱。
“怎么回事?什么原因触发的警报?”
“实验不是成功了吗?”
“现在是什么情况?”
“都安静!”
特雷西·赫尔曼的一句话瞬间就将实验室里杂乱的声音消灭的一干二净。
对于实验,最为了解并且知道问题解决方法的也只有教授一个人。就算实验室里的人都忘了这个事情,赫尔曼也不会忘记。毕竟在实验室里最有话语权的教授就在自己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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