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是连上两节的美术课，和家政课一样每周一次。
神无幻边调颜料，边对白色雕像琢磨。
画到一半的时候，七夜玄这家伙探头过来：“琴乐，快过来看幻仔的画！”没错，七夜玄在第一节课上一半时就已经回来了。
上条琴乐走过来看了一眼：“这不是猿人吗？”
两人哈哈大笑，有几个活跃的学生趁机也看过来，纷纷笑出声。
充满艺术气息的年轻美术老师也笑道：“厉害呀，神无君，年纪轻轻就领悟达芬奇的精髓。”
“一般般吧。”
课程结束后，神无幻分不出性别的猿人得了一个B，打破本人历史记录。
“原本应该是C的，但实在太好笑了。哈哈哈，不行，得留着给其他班级看看。”这是美术老师给的评语。
和班级里美术部的成员相比，的确差得远，哪怕对方可能刚刚加入几天。
高中社团不只是玩玩而已，本质类似社会上的培训班，是真的可以学到技能。其中表现出色的学生，放在整个社会上，也是一流水平。
回教室拿了书包。
“今天我去社团坐一会儿，等你和琴乐吧。”神无幻对着七夜玄说
“那一起走吧。”
“好。”
放学后的校园声音嘈杂，走廊上不时有男男女女互相追逐而过，也有人靠在窗户边聊天。
去社团大楼的架空廊道十分拥挤，到处是准备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动漫里学校两三个人的场景是不存在的。
现实可没有节省经费的说法。
远处，像闹钟一样，吹奏部练习的乐器声按时传来。
“下周就要考试了吧？”
“月测。”
“这次有把握拿下第一吗？”
“第一啊......”神无幻想起玉藻百合子那张好看的脸，她好像就是新生第一吧，“尽力而为吧，对了，考完试的黄金周打算做什么？要不出去玩？比如说秋叶原？去扭蛋？或者体验一下VR游戏？”
“最近想省钱。”七夜玄瞪着死鱼眼说。
“那下个月再说。”
两人聊着天到了社团大楼，在五楼楼梯口分开，七夜玄去顶楼的推理部部，神无幻去五楼的人类观察部。
打开社团大门，正在看书的玉藻百合子，像是一幅画一样永远在那里。
“抱歉。”神无幻说，“等其他社团的朋友，来这里打发时间，不是特意想打扰你。”
“没事。”玉藻百合子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
神无幻从墙角的废物堆里，找出一张看起来还算新的钢管椅，在远离玉藻百合子的地方落座。
他无所事事地左顾右盼一会儿，最后把目标放在正在看书的少女身上。
这一看他不由得再次想夸赞她，皮肤白皙，白发闪闪发亮，身材苗条，穿黑色长筒袜的双腿修长，胸口饱满。不知不觉他又一次看愣了神
“无论做什么事，事先都要想好代价。”少女突然开口。
“呃？”
玉藻百合子压了压裙摆，接着说道：“人类的**不在我的观察范围之内。”
“......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你能理解三围数字下具体蕴含的含义？了不起。”玉藻百合子右手抵住小巧的下巴，用毫无起伏的声音夸赞：“不过可惜，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神无幻直接说出自己的问题：“观察研究部的社团活动到底是什么？”
“就是我刚才做的，用......这里考考你好了，太蠢的人也不能加入本社团。”
被人说蠢，神无幻倒是无所谓，毕竟这种事不是靠说的，但随时可以早退的社团，整个学校可能独此一家。
神无幻仔细回想关于这个古怪社团的一切记忆，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今天我去文艺社投稿，他们对我的意见很大。我一开始以为是你得罪了他们，不过想想，你得罪了他们，他们不会所有人都摆出恨我的样子，至少有几个女生会来劝我退出社团才对。
换句话说，他们有意见的不是你，而是以你为代表的人类观察部所有人。
为什么会有意见？我能想到只有投稿......难道说，你打算写一篇比文艺社成员所有人都要好的文章，故意让他们难堪，然后借此观察他们——也就是人类——在这种情况下的反应？”
“纠正：不是故意。”
“那就是他们哪里先得罪你？”
玉藻百合子把被风吹到胸前的头发撩到身后：“那些人还不被我放在眼里，只是他们运气不够好，恰好成了我的第一个目标。”
“真可怜。”神无幻像是读台词一样对文艺部表达了同情，还做出一副很伤心的样子
他没记错的话，文艺社的投稿通知上，可是写了会通过全校投票，评选出本期最佳文章。
明明是代表神川高中最喜欢看书的学生的文艺社，但写出最佳文章的却不是他们，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切腹自杀。
“你好像对我的文章很有自信？”玉藻百合子双手抱胸，用审视的目光看向渡边彻。
“您不是全年级第一嘛，而且还信心满满的样子。”神无幻笑的灿烂
“谎言。继续回答。”
“......读心术？”神无幻好奇地问道。
玉藻百合子食指敲打手臂，重复道：“回答问题。”
“好吧。”话题转移失败，神无幻只好认真起来，他揉了揉他的白色头发，脸上的笑容收敛：“你智力很高，所以我认为你不会做自己没把握的事。”
少女以厘米为单位点了下头，认可了神无幻的回答。
“通过。恭喜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人类观察部正式成员。”
“......谢谢。”
“那么，接下来换我提问。”
神无幻没记错的话，虽然话题是以自己提问开始的，但也一直是她在回答问题吧？
“虽然已经问过一遍，但结果让我很不满意，所以再问一次：你喜欢男性？”
“啊？这算什么问题？还是说哪里来的传闻？为什么要让你满意为前提？”
不会是有女孩送情书，约他中午或者放学，在体育仓库后面或校舍中庭见，被他放鸽子后，再加上他一直和七夜玄在一起，跟七夜玄打闹就传他性取向不正常吧？不会吧？
“回答问题。”这句话似乎是少女的口头禅。
“当然不喜欢。我喜欢十四岁到三十五岁的漂亮女人。”
“那就奇怪了。”玉藻百合子低头沉思。
“不会真的有人和你说我喜欢男人吧？”
被腐女在心里被分攻受也就算了——这也阻止不了，但‘神无幻喜欢男人’这种传闻万万不行，必须掐灭在萌芽中。
玉藻百合子抬起清丽漂亮的脸，安慰道：“放心，谁会关注像你这样的路人的绯闻？”
“这就好。”神无幻松了一口气，“那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你是腐女吗？”
“性取向正常的男人，居然有人不喜欢我，你不感觉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吗？不好奇吗？”
神无幻用他那灰色的瞳孔打量着玉藻百合子，确认对方是不是在开玩笑：“你是认真的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喜欢你？”
少女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也不需要回答了，那高高在上的态度，已经让渡边彻知道她的答案。
“话说回来，我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你对我也很有自信嘛。”他说道。
“纠正：是对自己自信。看在你不喜欢我，而且是我手下，告诉你吧，”少女一撩长发，“我从小就能看穿一切谎言。”
“等等，我啥时候成你手下了？”神无幻有点懵圈。
后面几天，神无幻一直被这个古怪的少女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要不是这个社团能早退，他早就退社了。不知不觉中月考也过去了，玉藻百合子稳坐第一，神无幻与她的对赌失败了。（他们两在其间赌谁能考到第一。）
转眼间已经到了12月份，连续下了几天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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