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陆源淡漠到。
外面那么大的骚乱，他身为道尊级别的人物，定然能察觉到。
“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啊。”
缓缓转身，一头黛青色长发随风飞舞。细长的丹凤眼中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和高冷的陆源不同，如同和煦的暖阳。
狭长的柳叶眉，仿佛精心描画般，不似陆源那般凌厉，多出几分灵动。
完美无瑕的无关，展现着不同于陆源的英俊。
廉馨看看顾采薇，再看看陆源，肯定的点点头：“还是师尊更英俊一点。”
顾采薇微微上扬的微笑僵在嘴角，本来高挺的肩膀耷拉下去，整个人气势为之一泄：“你不用这么强调，太上道尊的容颜和武艺都是无可争议的第一，这事妇孺皆知。”
虽是许久未见，却未有阔别重逢的感触。
这份友情，在陆源心中，早已被消磨的只剩一具空壳。
即便如此，眼前这货也是陆源为数不多的友人。
“是吗？”廉馨来了兴趣：“请详细说说？”
顾采薇一眼看出廉馨的不对劲，同时也觉得自己这位挚友更不对劲：太上忘情道，先生情，再忘情。徒恋师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陆源的态度。
“你徒弟？”
“嗯。”
“还真是难得，你出门会带上徒弟。而且，剑宗可没跟我说他们请过你来主持大会。”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凑热闹。”
顾采薇耸耸肩：“没办法，道上剑诀十年才举办一次。七星龙渊，已经连续五十载归附北宗。这次，南宗出了一名不得了的天子骄子，所以他们希望我能见证圣剑转交南宗的仪式。如此盛况，我可不能错过。”
“反倒是你？”顾采薇上下打量着挚友，少了几分冷傲，多了几分风尘：“你此次下山，意欲为何？”
“游历凡尘。”
“游历……”两个字噎得顾采薇说不出话：“你竟然会主动游历凡尘，不怕红尘染身，坏了你的大道？”
“太上忘情道，我已臻化境。忘情绝欲，不该是大道的本来面目。”
“你！”顾采薇愕然：“你居然已经达到了那种层次，甚至超越了当初的创道者。”
若非能力有限，太上忘情道又何必有缺。
“不知为何，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竟无法起疑。”顾采薇垮起一张小猫批脸：“当初咱俩是怎么并称道界双壁的？”
“因为帅。”
顾采薇摸摸自己的脸，认同到：“有道理。所以好友你既然来了，要不要一起去讲个道，让这场大会变得更加热闹。”
提到热闹一词，顾采薇眼中闪过一丝狂热。
这货属于被车撞了都得爬起来参与讨论的类型，还能跟人详细描述当时的具体情况，以及当事人的切身感受。
场面越大，人越兴奋。
“没兴趣。”陆源冷然挥手拒绝：“而且，你确定要让我抢你的风头。”
“你还没抢吗？”顾采薇幽怨到：“你这人往那一站，就是话题的中心。就连我也只是你的陪衬而已，明明咱们小时候，还会屁颠屁颠的跟在我身后，一口一个顾哥哥的叫着。唉，越长越不可爱了。”
“道尊！”廉馨眼中放光，凑到顾采薇身边：“务必详细说说。”
“我跟你说啊，你师尊小的时候可乖了。而且胆子很小，特别害怕陌生人。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仅凭一个眼神，就能吓得他躲到桌子底下去。抱着桌子腿怎么也不撒手，眼泪汪汪的，但就是不哭出声来，有趣极……”
下一秒，浮游剑搭上他的肩头。
“这么多年，不知道你实力有何长进。难得一见，何不切磋一番。”
“不了不了。”顾采薇连连摆手：“我等下还要去讲道，没那个时间。”
“不需要多长时间，我只出一剑。”
“哦，那你出吧。”顾采薇巍然不动，伸直了脖子，引颈就戮。
彻底摆烂。
陆源还真没什么办法。
“说起来，你还在用这把断剑啊。”顾采薇撇见剑上缺口，神情中透露出一哀伤。
陆源收剑回鞘：“没必要。若是有人能接我一剑，再换剑也不迟。”
“这把剑有什么故事吗？”廉馨本能察觉到问题所在，而且，隐隐感觉和女人有关。
“没什么。”顾采薇也不愿提及旧事，随口糊弄到：“我也该去道场了，你要一起来吗？”
“走吧。”陆源提点徒弟到：“注意听紫薇道尊的御气之道。他虽出身法宗一脉，然自己天赋所限，久久难以悟得大道。最后另辟蹊径，采各家是所长，自创紫薇星辰道，对道之理解颇深，可做参考之用。”
“咳咳，你不用特意强调我的天资。我又不像你，天生就是修炼太上忘情道的奇才。我只是不适合父亲道，不得已才另谋出路。”
说完，顾采薇撇一眼廉馨：“我感觉，这孩子也面临和我一样的问题。你真确定，她是修炼太上忘情道的料子吗？准确的说，你那些徒弟，我觉得都有争议。太上忘情道，不怕多情，就怕痴情啊。”
陆源微微一愣：“是这样吗？”
“喂喂，你不会告诉我，你没意识到这一点吧？”
顾采薇见陆源反应，就知道他没意识到。一巴掌拍在额头上：“我现在算是明白，你为什么每次都只教一个徒弟了，你这是本末倒置啊。”
好不容易有能教训陆源的地方，顾采薇越说越起劲：“情系一处，纠缠太深，又如何能轻易斩情断欲。若真能做到，需要何等的魄力，稍有不慎，便是断绝一切的绝望，极易走火入魔啊。”
这就好像妈和女朋友掉水里了，你先就谁的问题。
如果一个都救不了，怕不是自己也得跳进去。
陆源似有所感，不明白自己太上忘情道已臻化境，为啥没看出来，反而被一个外行人点出问题。
况且，太上忘情道传承多年，总不可能没一个人认识到这个问题吧。
为什么自己没发现。
“两位道尊，道场人以到齐，还请道尊移驾。”
“走了。”顾采薇拍拍陆源肩膀：“先去讲道，之后我们再好好聚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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