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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完了,全完了

第十二章:完了,全完了

佘罗吉村是位于联邦七大领地中,最靠近已经毁灭的北地的塔里领,坐落于其北方边界的一个小型村落。唯一值得称道的便是之前在与帝国的战争里,许多战士的尸体都就近埋葬于此防止瘟疫,在不远处也有多个战场遗留下的乱葬岗。

而仅仅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这个村子彻底陷入了毁灭的边缘之中。

穿戴着破烂盔甲的死人挖穿了头顶的薄土层,本能地向着一切具有生者气息的聚落进发。如同末日一般的景象让民兵们就算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种异常也显得无济于事。

午夜时分,它们苏醒。如今未到黎明,这个几十人的小村子现在只剩下了十几个人,他们蜷缩在唯一完好的建筑之中,颤抖着向一切传说中的神祇祈求庇护。

而遭难的不只是这一个小村子。以那座于塔里领与诸王之地的交界处一直向北地连绵而去的高耸山脉为中心,所有的聚落都传来了死人复生的噩耗,不仅是那些还保有身躯的死者,还有只剩魂魄的恶灵也从民间故事里来到了现实。甚至让两个地区的统治者们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先去救援何方。

但无论如何,那些死者都在试图用那腐朽的声带喊出几个残缺不明的音节,好似祝贺,好似战吼。这些不足以具有自主意识的亡灵们面对着虚空,本能地感觉出欣喜来。

【灰水之王,魂海之主!】

【灰水之王,魂海之主!】

......

......

“这样子勉强是可以....”

感受着有些陌生违和的触感,莎恩芮看向自己右足的目光终于柔和了些。

在重获自由之后,莎恩芮便保持着单脚走路的别扭姿势与平衡感走上了二楼——确切来说,爬上了二楼。因为缺少支点,再加上裸足的缘故,导致如果保持站立姿势跳上台阶不仅有可能摔倒,甚至会磕到脚趾头。

在经历过这种痛苦的体验一两次之后,她也顾不得所谓矜持,用手抓着台阶,剩下一只脚辅助发力地在储藏室找到了自己的法术书。

下楼要比上楼更容易一些——虽然依旧非常痛苦,因为她是直接躺平身体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一切都为了效率。但无论如何,莎恩芮利用自己法师的法术书上的一个法术暂时将自己的右脚再生了出来。

这种名为“虚假肢体”的二环法术是 ara-vik 借着“虚假生命”研发出来的新品,和牧师与德鲁伊等施法者所使用的毫无副作用的再生类法术截然不同,其原理是将部分血肉转化为自己的肢体,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失效。虽然听上去是在应急时刻非常有用的手段,但那种强行拼接上他人肢体的感觉能够将其带来的便利也一并抵消,是连创造者都觉得太过恶心,在使用过几次填补残疾之后便彻底抛弃的可怜货色。

“那么....下一步是如何出去。”

直到现在,真正的逃亡才正式开始。自己唯一离开这里的办法就只有伊莉尔当初带她回来时候的传送法阵,而现在她应该去思考的则是如何掩盖身上独有的生者气息,以此来让自己能够在前往那座类似神庙一般的建筑物时不被阻拦。

“一次更大的骚乱.....”

莎恩芮迈出了真正意义上,通往自由的第一步。

——随后跌倒在了地上。

“欸?这....唔————”

疼痛,前所未有的疼痛,比先前每一次使用法术时都要剧烈的疼痛通过背上的烙印直接传导到了灵魂之上。因为先前的自残而对痛苦有了暂时的麻木的莎恩芮现在才发现,原来刚刚自己站着就已经是极限,这种感官上的刺激已经真切地影响到了她的行动!

背上的印记似乎还不满足一般,开始向内收缩着,精灵能够听到自身骨架在巨力的压迫之下所发出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但比起这些,莎恩芮此刻心中更多的是疑惑——为什么?自己使用的不过是个二环法术,这种“惩罚”的力度却远超当初三环法术的程度!

【因为你的愚蠢让我又一次大开眼界!】

灌入颅中,如同千百个男女老少一同发出的怒吼险些让莎恩芮两眼一黑再晕过去。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凭空在大气中出现的那个图案:左侧是一只形似游鱼,在背部长着三只独眼的异怪;右侧是一个手持短刀的女战士,下半身却是巨蝎;而在这两者的正下方是一个由符文拼接而成的巨大爬行类生物的头骨,这三个图案与中心的剑刃飞蛾一并拼接组合成了个类人生物的颅骨图案。

“你怎么醒了?!”莎恩芮恼怒地向那个图案大喊道,只有她自己能够听出那其中的恐惧与绝望——有些东西并不能够随着一时的决定而立刻发生改变。

【你这短视的蠢货在我长眠以后居然仍徘徊此地,还恬不知耻地使用我给予你的知识!】

比莎恩芮在那日的会议厅堂中看到的数量更多,规模更大的亡灵们已经在外界发出了怒吼。从浮空印记的空隙中向外看去,那些阴郁风格的楼房已经毫无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智慧不死生物不约而同组成的浪潮!

【还有这些只配在蛆虫窝里妄想所谓大业的臭鱼烂虾们!】

而出现在那些攻击者面前的却是一道巨大无比的次元门,从中如闪电般伸出一只被干瘪的皮肤包裹着的巨大爬行动物的前爪,仅仅是一次横扫便将其中大半的死灵身躯打散,随之在其上爆发出的深蓝色电光更是将还留有一口气的抵抗者化作灰烬!

该死!莎恩芮在心中怒骂道。她是要一场骚乱,但地点不应该和自己离得如此之近!

又是一个次元门在印记的上方打开,但与它一并出现的是下落的屋顶,以及在瓦砾之中砸下的三头连枷!在巨大手爪与其上电光的缝隙之间闪烁着一团黑色雾气,以及其中传来的暴怒吼声!

【真是久违了,伊莉尔....我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完了,精灵自暴自弃地想,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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