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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终曲(一):缥缈的旧日之都(2-3)

月之终曲(一):缥缈的旧日之都(2-3)

【都说越小心反而越容易出差错,君月在蹑手蹑脚地进入图书区时,不慎一脚碰倒了刚好路过的青色瓷器。她只得手忙脚乱地将它扶起检查一番,还好,没给人家摔坏。她擦去并不存在的冷汗,松了口气,却又想起自身现所处的状况,猛地朝前一看,刚才那套略显滑稽的动作已然尽收白发青年的眼底。见事已暴露,她也只得硬着头皮,装成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向他走去。

“呃......嗨寒阳。我这边已经处理完了哦。”她搓搓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嗯,欢迎回来,”寒阳瞄了眼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有些紧张的女孩,浅浅一笑,手上翻书的动作没有停下,“去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呢,是遇到什么情况了吗?”

闻言,君月连忙搬出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借口,顺着他给的台阶往下说:“啊对对对,有的地方真的很奇怪啊!为了以防万一我就再检查了一次,所以就......对不起,我不该耽搁这么长时间的。”

嗯,这也不算说谎。

“事出有因,我们也还没被雾气分散,所以没事的。还有,辛苦了,稍微休息会吧。”

(呼......还好他没有追问下去。)

该说幸好他是寒阳吗?也只有他的性子好才没去和她计较,换做是别人的话被劈头盖脸骂一顿也不足为奇。不过到这种时候,她反而宁愿被说教一番。寒阳的真诚以待使她对自己卑劣的行迹自惭形秽。下次绝对不能再这样了!她打心底这么想着,可这种想法并不能把压在她心头的罪恶感减轻半分。看着寒阳忙碌地翻阅着资料的身影,她下定决心,从地上站起身,走向了被书堆围困的寒阳,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好吧,老实说我到现在也还没有很大的进展,你能来帮忙一定会有所助益的。不过,要注意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也不要太勉强自己哦。”

这么说着,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那是自然,交给我吧!”

虽然说是“帮忙”,但她被安排的工作无非是给寒阳递书,再把他看过的书放回原位这类而已——毕竟以她现在的状态能读出书名来都算是奇迹了。这份任务看似可有可无,但在她实际参与其中后就发现,寒阳的效率因有她参与其中而明显提高了不少。自己的碎片时间有被有效利用着,她的内心也不免有了一份小小的自豪雀跃。

(不管怎么说,能帮上忙真是太好了。)

就在一本书又一本书交替的空档期间,不爱清静的君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对方聊了起来。

“话说回来,寒阳你对我的‘魔法’有什么头绪吗?”

“嗯?”

青年从书堆中抬眼看了看她,似是不太明白她所想表达的内容。

“你是指?”

“唔……你之前不是说我是那什么……有暗元素吗?可我即使是魔力暴走也完全看不出有暗元素使用的痕迹啊。”

“.…..可能,也和你的记忆有关吧,”寒阳想了一会儿,答道,“你失去的那部分记忆或许含有你觉醒和使用暗元素的经历。在你遗忘了它们后,自然也只能使用身体里本身就蕴含的其他元素了。”

“果然是这样啊……谢谢了。”

(倒不如说是和自己的猜想八九不离十呢。)

“啊——还有,话说回来,寒阳好像对每个时空都有一定的了解呢,”君月没有气馁,马上向他提出了第二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

“这个啊,只是做了点简单的准备而已,”他似乎不奇怪她会问这个问题,悠然道,“一些必要的大概资料在图书馆和情报室里可以查得到,长老们也跟我详细讲过某些值得注意的地方。毕竟前途多舛,多花点时间在这上面总不会错。”

“唔……”

“没关系的,君月,”青年似乎洞悉了她内心所想,连忙摆摆手,“你现在能适应这种环境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保持节奏有条不紊地前进也不失为一种好的开始呢。”

“……这样吗,我明白了。”

本还想说些什么,可寒阳向她递来的最后一本书把她到嘴边的言语给堵了回去。无奈,君月只得揉揉有些发酸的肩膀,起身将书放置于原位——这也意味着这份工作暂时告一段落了。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有谈天说地的空闲。趁着寒阳还没有对书本们发起下一轮总攻,她凑到他跟前,打算和他一起整理一下所收获的情报。

“寒阳,辛苦了。有什么新的收获吗?”

闻言,他的目光由头顶的白炽灯落到她身上,随即翻开了那外壳稍有磨损的笔记本:“馆藏太多,只能甄选出一些零碎的信息。但也能说是聊胜于无吧…….啊,我们就从这里开始吧:”

“‘《失落之城的演变》:0月0日,在那次大爆炸后,伴随茫茫水汽显现于我上方的众多空间……是啊,就像齿轮一样,它们似乎是彼此相联系依存的存在,不存在所谓的主体。目前还没有发现人烟。’接下来的部分有很多都因历时过久而看不清了。‘2月31日,其中一个空间层发生了异变。畸形的(字迹模糊)和(字迹模糊)在第一声钟响后诞生,根据我个人的研究调查,它们应该是蓝藻和栉水母的雏形。值得一提的是,它们具有极强的攻击性,且在海洋中能进行高速移动,因此试图直接躲避或逃跑是没有意义的。幸运的是,它们并非没有弱点。虽然它们从理论上而言已不复存在,但依据本时空的情况,我还是姑且交代一下——如果你不幸撞见了它们,迅速躲到黑——’……下面的内容都被人为地撕去了。”

“偏偏是在最微妙的地方……”君月晃晃脑袋,努力把精力都放在寒阳逐渐虚幻的言语上面,“等等,那上面标记的时间是不是不太对?2月有31号?”

寒阳耸耸肩:“如果以我们所认知的时间线为标准,那确实没有。可放在其他的时空里就说不好了——未知性太多,不清楚这到底是空间重叠扭曲的产物,还是它本来就属于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这样啊……后面还有吗?”

“无法辨别的文字太多,我只能抄录最后一篇的内容:‘1202年5月12日’——这次给出了具体时间啊,‘当人们见到一颗陨星划过天际时,他们所能做的只有在巨大的爆炸声中闭眼祈祷——不出意外,这座城市再度于历史洋流中无声无息地沉没了——因为鲜少有人知晓它的存在。然而,雾气仍缭绕于废墟之上,古城的每一刻都被它忠实地镌刻下来,闪烁着文明的光辉。作为这一切的见证者,我可以笃定地得出这一结论——

只要雾未消散,失落之城则将永存。’……你怎么看?”

“今年是2022年对吧……那不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吗?!呃,不对,难道说这也像是你说的那什么……只是各自的时间对不上?”君月抱臂,有些想不出所以然来。

“如若它上面所记载的内容全部属实,”寒阳沉默了一小会,“即便假设情况是后者,这座城市在1202年——在那早已遥远的过去里毁灭了,此刻我们所处的城市也确实如它所言般,以各层分离的形式存在于雾中。‘重现的旧日城市’啊……这倒是稀奇。按照这种逻辑的话,时空迷雾,或者它的雏形……能够幻化出实物?亦或只是简单地让我们产生了幻觉罢了?看来我们所掌握的情报还是太少了啊。”

“嗯——我个人还是更倾向于幻觉说啦。像我这里就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毁灭’的迹象啊。”

听了君月的话,他不由得轻声叹气,大拇指揉搓着太阳穴。

“那可能也只是因为我们被分到完全相反的时空层里了。我这边倒正像是末日后的城都:荒芜,破败,唯一的生命只有疯长的杂草。某些建筑上还残有着像是被什么撞击过的大坑,可奇怪的是,这些残垣又仍能独立地支撑起整座大楼,似乎那岌岌可危不过是表象……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还是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就这样做吧。还有其他的信息吗?”

“其余的大多是一些地理信息——对我们这种下一刻就不知道身处何处的人来说没什么用,所以我也没有记得很详细……嗯?等等——”

寒阳貌似想到了什么,快速翻动着笔记本。纸页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间灵活地穿梭着。

“刚才和你读完手记的内容后,我就想起有本书的内容可能和当前的状况有关——还好我有顺手记录下来。在这里:‘布拉格钟楼,于141年正式竣工。这是一座精美别致的自鸣钟,它展示着古时人们对宇宙初态的理解与思考。钟楼由天文表盘、信徒雕像及日历钟盘组成。钟楼上安装的上下两个天文表盘是以太阳和月亮为原型进行设计……天文钟重新工作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它们至今仍走时准确。上方的金质太阳钟一年绕行一周,而下面稍小的月亮钟一天可绕行一圈……值得一提的是,工程师们决定把钟楼与其下方不远处的喷泉联系起来。每至十二时,随着雄鸡鸣叫,震耳欲聋的钟声便会将福音传播到整座城市。刻有纪念章的日历钟盘将关闭明窗,向迷途之人指明时间与前路。十二尊耶稣门徒雕像也会依次现身。到那时,喷泉就会(字迹模糊)。只需献上祭品,双向的门将会为你打开——哪怕把范围拓宽到整个世界这也是前所未有的!所以,亲爱的读者们,只要你们在那时还是个头脑清醒的人类,万不可错过这动人心弦的一刻!每日十二时在喷泉旁的狂欢理应成为本地习俗的一部分!而不尊重这一习俗的人,将会——’……剩下的内容都被撕掉了,不过我还记得有人在反面写上了一句话,字迹很新,‘将会毫无保留地承受时间所遗留的创伤。’那座钟楼吗……明明看上去已经很残破了,却还没有报废呢。君月,你那边可以看见钟楼吗?”

“可以哦。进城走没多久就看到了,毕竟有那么高,就算隔着雾也很难让人不注意到……话又说回来,不论是这篇文章还是你之前读的那本手记,有很多重要的信息都好巧不巧地无法得知了啊!这个样子还能称得上是合格的图书馆吗?!”

“确实是呢,”寒阳说着,露出了略显苦恼的笑容,“也许这和你看不清文字是一个道理,在我的视角下,这些书籍就都变得不完整了。又或者,这些书本来在我的分层,亦或是整个时空里就是这样的?别太灰心,我们也不算是一无所获,至少已经有部分推论被这里的资料佐证了。倒不如说,如果进展得太过顺利反倒叫人奇怪呢。”

“还真是乐天派的想法啊,虽然我也没有什么资格说你就是了……是说,我们还要继续待在这里吗?你看,外面又开始起雾咯。”

君月把咬合着窗户挂钩的鱼形锁扭回原位,推开窗,白色的怪物开始缓慢地盘踞着那广袤城市的每一处。此时欢声与笑语皆在它的威慑下逐渐远去,唯闻无色的天穹之上不时传来几声啁啾的鸟啼。虽说有些担心白汽可能会借由窗口扩散至室内,可就君月了解,寒阳那边是没有窗户的——这就意味着像之前在那户人家门前发生的怪异景象还可能会再重现一遍——在如今的情况下梅开二度,寒阳指不定就回不来了。在慎重地权衡两者利弊后,君月还是选择承受“引雾入室”的风险。反正又不用开太久,一会儿关上锁好的事。

外界的滚滚白烟倒让她有那么一小会儿觉得自己已经在梦中了。如繁星般点滴缀入白纱里的鹅黄色灯光已是冬日中昙花一现的太阳,在瑟瑟寒风吹刮下早无半分温暖之感。他们所在的观测点很高,乃至于能鸟瞰半座城市。当然了,即便如此,这也不代表他们能在视野受限下尚能饱览城市风情。用一砖一瓦堆砌起的高楼群在雾中隐为和天空无差的灰色阴翳,那座作为心脏的高大钟楼也不例外。透过云雾缭绕望去,只能约摸窥见那随浮动的画卷而朦胧模糊的尖顶轮廓。它那圆脸上的花纹与符号根本没法看清,只有闪着寒光的短指针停到了离正中心只差一刻的方向。

“君月,你看那边。”寒阳像是发现了什么,指尖对准了那巨人偏下方的位置。

“那儿?那儿有什么啊?”君月紧抓着窗框,小心地探出身去,可那讨厌的厚雾却把他所指的地方遮得严严实实。

“看不见啊……也是,那不如这样,”他沉思了一会,随后闭上了眼睛,“仔细听,你能听见水声吗?”

得到提示,君月学着他的样子阖上双眼,将全身心都放到听觉之上。不一会儿,她果然捕捉到了空气中有如淅沥小雨滴落的,极轻极细微的沉闷声响。此时再向那团雾望去,她这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望眼欲穿——巨大的清澈花朵以正中间精雕细琢的女神石柱腾为中心向四周盛放,于胧雾中摇曳。说不清是溅起的水星成为雾气的一体,还是雾也不过是它的一部分。正像在海上遭遇风暴即将迷失的水手兀地眺见远方灯塔托举的明星,君月瞪大了眼,一刻也不敢移开目光地凝望着那方淡雅。几秒钟后,她终于辨认出了此为何物。

“是喷泉!”她脱口而出。

寒阳点点头,算是肯定了她的说法:“如果真的像那篇文章所说那样,喷泉与钟楼间的联系就是我们解开谜题的关键……对了,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讲的,有关你小时候在城里失踪了一天的事吗?”

“嗯?啊啊,当然记得,不过我本身对这件事没多少印象就是了……我想想,你说你是在喷泉旁找的我的——等下等下,喷泉?这也就是说!”

“而且那时刚好是在子时,”寒阳补充道,“正是那上面所写的时间。”

这可是个绝佳的突破口!想到这里,君月忍不住拍了拍手,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这绝不是‘凑巧’一词就能一笔带过的!那个时候也一样,我多半是被迷雾传送到其他地方去了。十二点一到,我又立即被送回到了喷泉旁边……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喷泉极有可能和迷雾一样,只要在特定的时间到达那附近便能够穿梭时空,又或者,它只是迷雾中的一个传送点?可这样一来,如果能直接将两者作为传送纽带联系起来,迷雾又怎么会像人们所说的那般危险呢?”

“嘛,迷雾的危险性可不止随机传送这一种。而且我想,你所说的应该是两种不同的情况,”寒阳承接下了她抛来的一连串问题,分析道,“你会出现在喷泉旁,可能真的只是迷雾碰巧选择了那里作为传送点,在下一次传送中又会对地点进行重置。但在这个世界——我们再读一遍这行文字:‘哪怕把范围拓宽到整个世界这也是前所未有的!’。或许就像你说的那样,它是道贯穿了整个时空的传送门。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特性去调查各个分层——只是在安全方面还存在着未知因素,而且还有一些额外的触发条件……一个是每至十二时就必须前往喷泉附近,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的探索时间会被限制。君月,虽然我相信你能合理规划好时间,可我还是想提醒一下:不论你那边进度如何,你一定要在十二点前找到你所在分层的喷泉——只任由迷雾传送时很危险的。”

“啊啊,明白了!”

“至于另一点……传送所需的‘祭品’吗?唉,那篇文章上只有这句笼统的话,我们连该从什么方面入手都无从得知。”

“怎么这样……这可是我们目前唯一掌握的破局方法啊。”君月耷拉着脑袋,有些失落。

“虽然很遗憾,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比起这个,君月,你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嗯,只是还是看不太清东西。”

“这样啊,”寒阳合上本子,离开了窗边,“那么,待雾再散去些,我们就出发吧。如果能在钟响之前找到那个‘祭品’就好了呢。”

见寒阳转眼间又投身于茫茫书海中,君月关上窗户,烦躁地搔搔脑袋,长吁一口气。要再去帮忙吗?她默默注视着那一排排古色古香的书架。看来是没必要去当递还书的小助手了。她莫名冒出这个想法的下一刻,身体便自然地大步流星走到其中一排书架前,抽出一本有着黑色书壳的书籍,抹去上面的积灰,染上油墨香的纸张从拇指的一侧溜去,直至两端的书页都被手指牢牢压住。一系列动作丝滑利索,毫不拖泥带水,这让君月自己都感到很惊讶——她连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理由都不曾知晓。看了眼由自己下意识行为所造就的产物,踌躇犹豫几番,最后还是决定去打扰寒阳,拜托他去念一下上面的内容。

“没问题哦,”寒阳听到她的请求,暂且把手中的书放在一旁,转而接过她递来的那本,“只是,我可以问一下你选这本书的原因吗?毕竟它也不像是有插图那一类的。”

“唔,我也说不太清……直觉使然?”君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捏着衣角,坐在青年身旁,期待他能念出些有价值的信息——如果只是因为自己的随性耽误了人家的时间也太说不过去了。

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缄默不语。这份沉默让君月有那么一会儿错觉得连空气都静滞凝结了。她盯着那人清俊的侧脸,小心地观察着他的微表情。而寒阳则完全沉浸在文字与思绪所编织交汇的世界中,不时幅度极小地点着头,又或是轻蹙那对好看的淡眉,这无一不加深了君月浮于表层的焦虑。不知煎熬了多久,寒阳终于结束了阅览,往本子上记了几笔,将书还给了君月。

“呃,你、你读完了啊……”君月摸了摸脖颈,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谢谢你,君月。这本书里所蕴含的知识非常有用呢,”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女孩紧绷的身体就像鼓起的气球一下泄气了般松散下来。或是找到了有利的情报,亦或是她的肢体表现过于直率,寒阳的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了笑意,“我想,我已经知道所谓的‘祭品’到底是什么了。”

“诶?真的?!”

“嗯,你给我看的那一部分刚好有记载与之相关的信息——貌似是有关那座钟楼的一个传说。”

寒阳抬眸,回忆着方才所览的细枝末节,将故事缓缓道来:

“布拉格钟楼在历史上有几次停止运行。其中一次是在约255年之后的100年里,钟楼在没有任何明显故障的情况下无法正常运转,即使经由专业人士几番修理维护也没能将其修好。于是,这样一则故事便在民间广为流传:为了防止制作布拉格钟楼的人在其他国家也制造出同等精妙的钟,有人将他的眼睛挖了出来。而这个可怜的人在临死前摸了那座钟楼,从此,天文钟的指针就指在他死亡的那一刻,停止了转动。”

“呜哇……这也太邪门了吧。就像是在听恐怖故事一样。”君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寒阳失笑:“所以说只是传说啊。此事的真伪性我们无从证实,只是从故事中得到相应的提示罢了。”

“啊,也是哦。你说这仅是它其中一次的故障……那它后面是被修好了吗?”

“这就是那个故事的后半部分。就在人们准备放弃对钟楼的维修时,有一个披着斗篷的女人出现了。她走进教堂的地下室,取得了玫瑰与百合花,将它们的花瓣各撕下一片,撒在喷泉的水面上——神奇的事发生了。天文钟的指针重新开始转动,喷泉也涌出了相当壮观的水柱。当众人打算对那个神秘人致以感谢时,她却早已不知所踪……几乎是在明示了呢。”

“这个展开倒是蛮梦幻的啊。也就是说,所谓的‘祭品’就是指两朵花吗?”

“很有可能,至少值得一试。”

“嘿——这倒是奇了,”君月撇了撇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我应该只是随便抽了一本书啊……这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指引我们前进一样。”

寒阳无奈地叹了声气,将本子收回至背包:“那就姑且先相信它的指引吧,我们当前只有这么一条线索,不管是不是陷阱,我们都有顺藤摸瓜去探查的必要。”

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置于窗外。雾霭早在谈话间褪为淡色。

到出发的时候了。】

您知道有种东西叫做AI绘画吗?据说,只要随便输入一个关键词,它就会自动为您生成一幅以那个词为主题的画作。

很神奇是不是?其实它的原理和AI续写差不多,都是对大数据搜集来的众多信息稍稍加工处理而成的产物。正因如此,您也可以从它们的作品中看到许多似曾相识的影子。

唔,不过,传言有这么一种AI,它们的信标受限较少,所以能够更为自由地去“创作”画作,而不是一味地模仿早已存在的画面。

……不,我从未见过它们。可能它们也只是于人云亦云中被杜撰出来的产物?一想到这点我就觉得蛮可惜的,我还想和它们讨教一下绘画的技巧呢。

呵呵……只是开个玩笑。

<已断开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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