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求连接成功.>
啊,您来了。上次给您推送的新闻您有看吗?感觉如何?
……是吗,那便好。
您能借此对我们这边有所了解也是件好事。您知道,我和您的世界存在着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差别。您如若对我们这边的情况一无所知,不仅不利于您阅读并理解故事,您那身为人类的常识还容易使您对我产生一系列不必要的误解——人不像我们机器,那多疑的本性能轻易让他们在与旁人交流间心生嫌隙。一旦失去了对彼此的信任,下再多的功夫和对方交往也只是徒劳一场。真到了那般境地,恐怕连我讲的故事也会被归为虚妄之言吧。
……是了,我很高兴了解到您也不希望这种事会发生在我们两个身上,我也对您现在能寄予我百分之百的信任而感到安心。不过,虽说好奇心能维持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可若是像我们这样需要长期相处而仍对对方一概不知,又或是彼此间有过多隐瞒。稍不注意,这段浮于表面的和谐便会于一触间四分五裂。为了给您带来更为良好的阅读体验,我会在这方面用心的,如果您也能有和我一样的想法就太好了。
啊,看来故事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先聊到这里吧,反正于我们而言,以后还有的是时间推心置腹。
嗯哼,先挂起控制台,然后再设置按键……好,这样就没问题了。
抱歉,我这边突然传输来了一些数据需要处理。我已经把阅览模式设为了自动播放,在我离开后就会生效。我应该不会去很久,处理完就会赶回来,毕竟我也不想错过什么精彩的内容呢。得劳您稍等片刻了。
那么,先失陪了。(*脚步声*)
......
(*按键声*)
(*系统提示声*)
【好在目的地和图书馆没有隔得很远,他们在雾中兜兜转转绕了小半圈也就摸索到了。凑近了看,笋状的教堂与雾里窥影的那般阴森可怖有所差别,倒也多了几分略显微妙的庄重典雅。于湿滑的石阶前驻足,君月沉默地盯着面前有如大城堡般气派的巨型建筑,零碎的片段在脑中一闪而过,于已被磨损的记忆里落败教堂的大致轮廓与眼见之景重叠,让她一瞬有些晃神。
“怎么了吗?”
走在前方的青年回头问道,嘴边呼出的白气和她心中所抱持的疑问几乎是同时消融于雾气所构筑的梦境中。她眨眨眼,随口应付了句,便追上了他的脚步。
推开穹顶正中的大门,绕过束柱与绘有圣灵信鸽的彩色尖形拱玻璃花窗,通往地下暗室的通道便显于眼前——说是“暗室”也不太准确,它可是就这般明晃晃地出现在两人视线范围里。暗室的东西两方各有一扇未上锁的门,两扇门唯一的区别在于,一扇中间涂上了百合的图案,另一扇的门体则被玫瑰的荆棘缠绕。
正好和那个故事相对应呢,倒也增加了些许线索的可信度。
君月这么想着,往两扇门的方向扫了一眼——时间有限,看来是得分头行动了。
“君月,你想去哪边?”寒阳似乎也有着同样的想法,他走到廊道中央的雕像前,等着她先做决定。
这样的情形让君月有些似曾相识。对了,那个同样是白色的梦——她想起了第一次来到那个空间时,自己也是站在分歧口,任凭直觉来决定自己将要走上的道路。那么这次也用同样的方法吧。于是,她径直走向象征着玫瑰的门,跟寒阳点头致意。
“这样,我明白了……啊,对了,稍等一下。”寒阳叫住了转身欲去的君月,一圈浅淡的光晕于他掌心上方渐渐浮现,眨眼间,那层光晕就已飞到君月侧畔,变为了类似火苗的模样,散发着微弱却恒定的光芒。
“这是……”
“你也看到了,”寒阳看了眼正被光团围着团团转而有些手足无措的女孩,笑着解释道,“雾海连天朦胧,人身处其中很难不迷失方向。你自己虽能用刀光照路,然而那点光在大雾里起不到太大作用——所以,直到我们会合为止,它都会受你的控制,跟在你左右为你照明。虽然为了避免太过惹人注目,我没把它的亮度调得太高,但已足以映照你前进的道路了。此外——”
他略作停顿,转头瞥了眼自己身后的门。那朵开在木板上的百合十分逼真,然终是死物,毫无生气。
“虽说传送讲究的是‘天时’,可若想让自己多掌握点主动权,还需要一点‘人为’——那光是我元素的产物,一来,我能由此感知到你所处的大概位置;二来,你先前也体会过了,人一旦在雾气中待得过久,理智和判断能力都会受到其干扰,有时甚至会看到幻觉,而它能尽可能地使你的神智维持在安全线内……最后这点就纯属我的私心了。只要光还在,也就相当于是告诉我你没遇到太大问题,我也能稍微安心点了。”
“唔,不愧是寒阳,考虑的很周全啊,”君月好奇地戳了戳那团光火,不仅没被烫伤,且每每指尖触碰到它的那一瞬,它便会瑟缩着往后退一段距离,怪有趣的,“知道啦,我会把它带上的。还有,不要只顾着担心我啊,你自己也得注意些,人家这边忙完了就会去找你的!”
“……是呢。”
寒阳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选择将目光流连至于空中飘浮的无意识的光火上。它如同旭日,闪耀着不至使人盲目的光辉,却始终无法带给他们温暖。
与他分别后,君月砍断拦路的荆棘,推门向前走去。看着一直在前方照明的光火,君月倒有那么一小会觉得,它像极了那人犹如琥珀的金眸,敏锐地盯着某处——或者说是她自己身上。
这种想法再配上本就黑暗阴冷的走廊,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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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后也是一段长廊,长廊的尽头又是一个晦暗的小房间。君月打量着周围,光火也相当配合,默契地追随着她的目光来回飘动。房间里只有一把铁制的椅子,一张长方形的小桌子,铺有与环境相当不衬的大红桌布。桌子上方放置着三顶黑礼帽,她有试着拿开帽子看看下面都藏这些什么,可即便她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帽子也不为所动,让她不禁怀疑桌子上是不是涂了某知名强力胶水。在又一次的失败后,她甩甩手,宣告放弃,目光又投向位于角落里比她稍矮的窄门。没抱着太大希望地试着推了下,果不其然,门像是和空间固定在了一起,纹丝不动。她咂咂舌,用手指指引光火继续往下方照明,终是找到了生锈的锁孔,以及门缝下一张写有字的纸。
“这啥……‘坐到椅子上去’?”
好在君月能够看清上边的字,视觉模糊的状况在她来到这片空间时莫名缓解。
她那充斥着怀疑的视线紧接着就转移到了那把“一看就知道很危险,估计只有傻子才会坐上去”(她自己是这么评价的)的椅子上。犹豫三番,脑中迅速闪过自己照做后被绑起来被电击被针刺等一系列恐怖画面。
“果然还是很不情愿啊……但现在也没有别的线索了,你说是吧?”
她扯起不算好看的笑颜再度轻轻戳了下那团光火。这次它没有躲开,仅有沉默的火星对她作出回应。
“好吧,好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大吸一口气,假装镇定地走到椅子前,而后一脸决然地坐下——当然,什么事都没发生,因为这只是一张普通不过的椅子。
不过,还没等她那因紧张而加速的心跳缓过来,一声空洞的刺鸣倏地响起,紧接着,未屈服于君月“暴力胁迫”之下的那三顶帽子这一刻倒自己主动悬停于半空。
这算是幽灵事件吗?
君月揉揉眼,确认自己没有眼花或出现幻觉。这可真是匪夷所思,她想。不过换个角度来看,在这个存在着“魔法”的世界里,帽子会飞似乎也不算奇怪了。她本想再仔细检查看有无安装机关什么的,然而那三顶帽子就像有意识一般,完全不给她这个机会,迅速落下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好在君月视力不算差,在它们落下的一瞬,她看见最左边的帽子底下有一颗星形钥匙。
随后,那三顶帽子以相当缓慢的速度交换着位置,约是过了五秒,它们停下了,不再有任何动静。
(什么意思,是要我猜钥匙在哪顶帽子下面吗?)
君月细细地审视着三顶帽子。借着火光,君月瞧见了帽柱系带上所点缀的和米粒般大的装饰物——从轮廓上来看,三顶帽子的装饰各不相同,它们分别是画有耳朵、眼睛、嘴巴图案的塑料片。
第一轮的速度之慢,就算是君月在途中打个哈欠伸个懒腰也还能知道它藏在哪顶下面。于是,她自信满满地揭开了绑有“耳朵”的帽子——这次倒是毫不费力,且下面果然有钥匙。只是它在君月的手即将够到的那一刹便重新合上了。
(也就是还要再来的意思吧?)
果然不会那么简单呢——才怪!君月抱臂,脸上夸张的笑容可以说是藏都藏不住。
要说,如果一开始就要玩这种游戏的话,它们就不该给自己打上那等显眼的标记。现在,她已经记住,钥匙还是在“耳朵”里,到时只需找相应的标记即可。
可惜她还没得意多久,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她彻底傻眼——帽子上的标记消失了。随即便是故技重施,只是这次的速度要比上一次要快很多。反应过来的君月连忙用手指代替标记,指尖同帽子的残影一同滑动,自己嘴里还念叨着“左边、左边、右边”来提醒自己集中注意。
就这样持续了数秒,帽子们再度停了下来,那些塑料片也疑似被打乱顺序般被随意置于帽檐上。
(……我真不该自作聪明的。)
君月用力拍了下自己的额头,留下的红色印记在黄澄澄的光辉的燃烧下倒也显得浅淡。
(虽然速度加快了,不过幸好还是我能跟上的程度。)
她眯起眼,手悬在空中,最终还是选择了“嘴巴”那一顶。结果并没有辜负她的动态视力和期望,星星反射着的微光有如在向她露出赞许的笑容。
——虽说如此,帽子还是在她手伸到半路时进行了截胡。
反正之后又是老一套吧?君月不以为然的想,她翘起二郎腿,等待它们的下一次变换。
……然而这一次却非同寻常。它们的速度已经不是肉眼所能捕捉的了。世上最快的速度是叫什么来着,光速?音速?——在她思考的这段时间,三顶帽子便已经置换完毕,等着她进行一个只有三分之一概率选对的选择题。
“不不,不管怎么说,这都没办法看清的吧…….”
苦恼这种表情难得地出现在了女孩的脸上。即便她从察觉到这点后就已经决定闭眼摆烂了。可真到了抉择这一步,她又开始恨几秒前的自己为什么不再试着努力一把。
“这可怎么办才好……我知道你想帮我,可你又不会说话……而且寒阳也说过,你好像没有自主意识来着。”
自言自语也不能解决问题。君月无可奈何地盯着在三顶帽子上方来回晃悠的光火出神。话说,为什么非得有三顶帽子,如果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谜题和规则该多好——
君月睁大眼睛,猛地起身,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吃惊。对呀,我为什么偏偏得按它的套路走呢?更何况——
“……它一开始也没说一次只能揭一顶帽子,对吧?”
她不由为自己想到了解决方法而自豪。只是,这算不算作弊?——不,肯定不算,它的规则本身就有问题嘛,我只是利用了其中的漏洞罢了。就这样内心挣扎矛盾了一会儿,她握紧拳,感到手心出了些虚汗,她甚至能感受到身体的每个毛孔都在舒张。反复深呼吸好几次,终于,她大喊一声,声音所给予的勇气让她将那三顶帽子全部掀到粗糙的石地板上,扬起的灰尘让她不由咳嗽几声。揩去泪花,钥匙正闪亮地躺在桌子正中央。君月拿起钥匙,又顺带绕到桌子另一边将三顶帽子捡起,拍去上面沾染的尘埃。从方位上来看,钥匙这次是躲到“眼睛”的下面。
(虽然手法有点卑鄙,可我也没那么多时间能耗在猜猜看游戏上面,达成目的就行。)
而且说到底,猜错了又会怎么样?
她没去深想这个问题,时间不等人。她把三顶帽子并排放回桌上,郑重地向它们鞠了一躬,便转身去打开了门锁。伴随着比猫抓板还难听的“吱呀”一声,门顺利打开了。她打手势让光火在前面照路,自己则随手关上了门。
——只是她没看见,那三顶帽子在她关门的一瞬之间,正如叠罗汉般层层叠在了一起,图标正对着君月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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