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山。
眠山。
古井旁。
方闲猛然惊醒,他察觉到身旁多了一股暴虐的气息。
气息从还在侧眠的季红妆身上传出,随着其的增涨,季红妆生机像是被当成了养料,逐渐减少。
突变如此,他只能舍了吞金不要。
方闲右手一捏诀,季红妆身上再度浮一件漆黑如墨的黑色道袍。
“吱拉”
道袍被从中撕破,很快成了几片破布。
季红妆睁开眼,目中流苏暗转,扔下手中残剩的黑布,道。
“可算毁了这东西,这件袍子可真是压了我许久,让我再也见不着那张王座”
“王座”两字如银针一样刺耳,让方闲脸上罕见的浮现一丝怒意,手掌按于井侧,看着季红妆质问道。
“那东西你是什么时候见着的?不能碰”
季红妆笑意略敛,抬手一推,将方闲推开,而后贴近方闲耳垂,鼻翼微点,反问道。
“那我怎么闻到你身上有那些王座的味道?”
说罢,季红妆还不忘露出皓齿,调逗般的轻轻咬下,在方闲耳垂留下个牙印。
“你能碰,我为何碰不得呢?”
方闲哪里经过这一遭,耳垂被牙印染红,后退了两步。
季红妆趁着这个机会,伸脚一勾,方闲一个不着,摔在地上。
忙乱中,季红妆来不及收回脚,一并摔了下去,正巧坐在方闲身上。
“起来”
方闲的话,从身下传来。
听了这话,季红妆来了兴及,俯身贴近方闲,朱唇点点,似要亲下去。
看着贴近而来的季红妆,方闲忘了挣扎,只是看着。
最后只差一毫时,季红妆停了下来,脸上全是戏谑,笑道。
“你在期待什么呢?脸又怎么红了?”
说完这句话,季红妆才缓缓起身,打算直接离去。
可刚站起,手腕一紧,一股大力袭来,她被反按在地上。
方闲左手按紧季红妆两只手腕,双腿止住其身子,俯身其上,已然锁死季红妆气机,说道。
“本来你能趁着刚才走的,现在走不了吧”
说着,方闲右手缓缓向其伸来。
季红妆见此,一阵挣扎,却与事无济。
很快,小腹贴上了一只手。
她有些不信,方闲居然会这样。
挣扎不开,季红妆避也似的闭上了眼。
那只手动了,却只是写字作划,写了个“封”字,没有跟她想的一样。
只是字刚写好,那只手又动了,隔着衣物向上缓缓滑去。
很痒,季红妆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脸色潮红,眼角微湿,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那只手停在正中,而后穿过衣衫。
季红妆有些害怕,不过她的事并没有发生。
那只手抓住她胸前的玉佩,便抽了回去。
并没有多余的动作,甚至没有真正碰到她。
季红妆松了口气,正准备睁开眼时,唇上又一凉,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
“起开”
一惊一乍中,季红妆挣扎开来,一扬手就将贴在她朱唇上的东西打飞。
瞧着被打飞的东西,是一块刚拼好的玉佩。
方闲则在季红妆挥手时,往后一跳,躲开了这一巴掌。
季红妆起身后,羞红着脸,瞪着微红的眼,想也没想,就张开小嘴,扑向方闲,对着其脖子就是一口。
方闲并不想被咬断了经脉流血而死,一转身躲过季红妆。
召回两仪佩,就捏了个法诀。
季红妆扑了个空,准备继续扑时,小腹一痛,一阵黑烟从中窜出,被两仪佩收走。
黑烟被两仪佩吞后,阴鱼的色泽深了些,更近夜色。
墨的颜色不及夜深,也没有其的惊恐。
季红妆也才醒过神来,只是她一想到刚才做的那些事,又涨红了脸,离方闲又远了些。
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姬如雪控制她的。
见季红妆恢复,方闲想了想,还是将两仪佩分开,将阴鱼递还,说道。
“现在明白我说为什么不要碰那东西了吧?”
季红妆接过阴鱼,后知后觉的点点头,想到了些什么,脸色顿时苍白,小声回道。
“我没有碰那东西”
这异常,及那团无名怒火,是从心线另一端传来的。
只能说明一件事,姬如雪出事了。
方闲明了,问道。
“回去?”
到了这个时候,他好不清楚姬如雪和季红妆是一个人,就是个傻子。
不过有些事情,不宜点破。
“回去”
得到肯定的答复,方闲扬了袖子,什么都没有。
再一抖,一张纸符都没有。
伸手摸向腰间乾坤袋,还是什么都没有。
玩呢?在梦里用的符,直接没了?
方闲正打算告诉季红妆他没纸符,一叠厚实的东西,砸在他脸上。
伸手一摸,这质感,这份量。
是最次的黄纸符。
方闲还是向某处长揖一拜,谢过某人的好意。
心田里忽然多了道声音,很是不满,不耐烦。
“这你能忍,去干他娘”
“还有这个妮子,都那样挑衅你了,不直接办了她,给她长点教训?”
......
喋喋不休的话,让方闲有些恼火了。
“闭嘴”
季红妆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连退数步,惊愕的看着方闲。
她刚刚有一瞬间,感知到了那刚刚影响她的东西。
“怎么了?”
方闲长呼一口气,说道。
“没事没事,只是心里有点烦”
一句话掠过,方闲心神沉入识海。
识海里一片血红,居中摆着个骨座,骨座上有团模糊的黑影。
黑影翘着二郎腿,得意道。
“我早说过你要回来找我,不可能将我封那么久”
“只是啊,方闲你什么时候会因一个女人方寸大乱,被其破了吞金?”
方闲凝视着黑影,指着骨座说道。
“你就这么想我坐上这位置来换你下来?”
黑影耸耸肩,道。
“那可不,你以为我这主宰位坐置有那么舒服,可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不坐,所以你打算拉她?”
黑影摆摆手,讲道。
“不是我,是暴君那家伙,那家伙盯上你这小女人了”
说完,黑影哈哈大笑。
“你看看,本大爷这位置多厉害,只是出来透个气,就将暴君那家伙吓了回去”
“所以......真的......不来......坐上一座”
方闲抡起袖子,一拳就砸在黑影脸上,骂道。
“去你妈的......”
一拳又一拳。
终了,方闲看了看抱着脑袋绻缩在骨座上的黑影,道。
“老实点,要不然......”
“**,你现在没吞金,压不下爷,爷想怎么做,你管得着?”
一顿暴揍,直到黑影一动不动躺开骨椅上装死,方闲才离开识海。
感知到方闲彻底离去后,黑影于骨座上坐直,气场也变了,不再那么收敛,而是不可一世。
哪怕看不清黑影模样,也能觉得其脸那般张扬。
黑影抬起右掌,仿佛整个识海都在其上,好比他是这地方的主人,是这里的一切。
渐渐,黑影模样清晰起来,成了方闲的模样。
还差一点,他就能如愿去死了。
十三谪仙,十三域魔,十三座席,一一对应。
坐上座席,便是谪仙,就有了域魔。
域魔从何而来,由上一任的谪仙活练而出。
坐上坐席,除了登上谪仙外,无时无刻不在被坐席活炼,直到成为下一个域魔。
域魔只有在下一个域魔成形,当位谪仙被彻底活炼,才能彻底从天地间散去。
这时间很长,却又很短。
也许睡一觉就好了。
也许一梦千年,还不得解。
他本来将散。
可在见到方闲后,他多了一个想法。
你不是想多活些时日吗?
那就坐上席位,成一个“不死不灭”。
暴君应该也是同样的想法。
生不如死这么久,何不找点乐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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