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什么说什么啊？”空握紧了拳头。
我把那份日记从口袋中掏了出来，递给了他。
空看完后，脸上的震惊逐渐变成了平静。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女人，你现在就应该扔下我，我把我剩下的魔力做成卷轴，这样的话或许你还可以——”
“那样也不够，”我打断了空的话，“刚才我计算过了，就算把你体内的魔力榨干，我回溯时间的速度也跟不上［狂潮］毁灭世界的速度。”
“那也就是说，我们失败了吗……”
“不，我们没有，”我笑了笑，“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未来已经是这样子了！”空无力地挥了挥那几张纸。
“我们可以只送意识回去。”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必须舍弃掉肉体，只送意识回到过去。”我解释道，“考虑到［失格］的侵蚀，所以，最好只让我这个似乎不会受到侵蚀的人来完成这项任务。”
“你疯了！”空大声嚷嚷道，但是他还没有喊完，就猛烈地咳嗽了起来，我连忙上前轻拍他的背。
我安慰他说： “我没疯，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策略了。”
“可是就算那样，也没有魔法能直接把你的意识送到那么远的地方！”
“跳岛战术，”我说，“我们不需要直接回溯到那个可以拯救一切的时间点上，我们一次一次来，一天一天来，只要速度能够快过［狂潮］，我们就赢了。”
“那你要回到哪一天才算结束？”
“在伊里奇还没有死亡前，在我还没被你关起来前。”我说，“我隐隐约约觉得，那就是世界线的分歧点。”
空思索了几秒，叹了口气，他说：“我的魔法最多每次让你走到回溯一天的路程，如果你要回到那一天的话，我算了下，你差不多要回溯九十多次。”
“嗯，这一点我也想到了。”
“你要死亡九十多次啊！”
“是，”我说，“可那又怎样？这个世界有救了啊！”
空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山洞外的积雪越来越深了，在阳光的照射下，雪花折射出刺眼的白光。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的泥土味。
“我明白了，”空说，“我会全力协助你的。”
“好极了。”我微笑着说，“喂，这才像个样子嘛！”
“我会用一个精神类魔法，来……杀死你，但是我会让你的意识暂存一会儿，随后我就会把你的意识往过去发射。”空说，“这是一场艰辛的旅程，克鲁赛伊斯。”
“嗯。”
空举起了左手，一个法阵在他掌心生成。
“我见到过去的你，我该怎么说，才能让他相信我是来自未来的？”我笑着问空，“你知道的，就你那个牛脾气。”
空思索了几秒，然后说：“……你就对过去的我说：其实你并不喜欢御姐。这样的话他一定就相信你是来自未来的了。”
什么？你的癖好居然不是御姐？这震惊程度可比世界毁灭大的多啊！
“克鲁赛伊斯，在我看来，你从来都是那个王族的大小姐，但是你有着他人不具备的品格。跟你相处的这段时光，我很开心。”
“……”
我闭上了眼睛。
“我一直相信，你是远远比我更为出色的存在，我相信你能做到，这个世界，就拜托你了。”我听到了空的声音，“还有，我其实，一直都……”
我没有听清空的最后一句话，当我想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一串咒语冲到了我眼前，随后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色，我什么也看不到，也感知不到，我明白，这是因为我已经死了。
……
……
等我再次醒来时，我发现我正走在一处平坦的雪原上，皑皑白雪在我的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我们得快点了，现在的速度还不够快。”空拍了拍衣服上的积雪，头也不回地对我说。
我想起来了，这是在空晕倒之前的时候。
于是我连忙向前几步，一把抓住空的肩膀，对他说：“装什么呢，你这个假御姐控！”
……
……
我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回溯时空了，在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能对时间有一定的印象，到现在，我已经分不清时间了。今天，明天，后天，这些词语对我来说已经丧失了其本有的意义。但是我一直记得一件事情：我要回到那一刻，回到一切都还来得及拯救的那一刻。
我又一次从无垠的黑暗中醒来。
我简单活动了下身体，在无数次的时空回溯中，我已经见过了死亡的样子。死亡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足够让我的感知麻木。
我发现我躺在一张床上，在一旁，空跪在搓衣板上。
“啊，是这样啊。”我说。
“女人，你在发什么神经？”
我立马下床给了空一拳，然后搂住了他。
空感到莫名其妙，他认为我疯了。
“白痴，”我说，“我是从未来回来的。”
“……笑死啦，你当我是傻子？你咋不说你是外星人呢？”空用力地推开了我，然后扶着墙壁哈哈大笑起来。
我想我这会儿是应该把那个秘密说出来的，喂，空，你个假御姐控！——不过这样的话我已经说了几十遍了，我累了。
于是，我抡起了拳头。
过了一会儿，被打的满脸红肿的空，再一次跪在了搓衣板上。
“这下你信了吗？”我问他。
“我信，我十分相信，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今天就算说您就是威廉，我都信。”
很好，我非常满意。
随后我把未来发生的一切告诉了空，空刚开始还不以为然，直到听到自己被困在［失格］中不死不活的那样永远下去后，他破防了。
“我靠，这不可能！”他挠着头发，“太蠢了，太蠢了！”
“欸，刚才说的不过是逗你玩的，其实你的结局不是那样的。”
“那是怎样？”
“啊，那真是一个有趣的故事。”我笑了笑，“你最终跟一个身材非常完美的女孩结为了夫妻，那女孩并不爱你，你也并不爱她，你俩之间就这样凑合这过着，然后生下孩子，逐渐老去，你最后在众人的祝福中死去。”
“……”空沉默了，“要是那样的话，我宁愿永远留在［失格］。”
“为什么？是因为你不喜欢御姐吗？”
“谁给你说我不喜欢御姐的？”
“未来的你。”
空呆住了，过了几秒，他冲我假笑道：“我的好姐姐，您别说出去，好吗？”
“欸？为什么呢？是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理想型吗？”
空低下了头，不敢看我的眼睛。看来是我说对了。难道说空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孩，为了不让那个女孩认为自己喜欢她，所以故意对外这么说？哦，这可怜的青春期男孩啊。
“别管那么多！我告诉你，女人！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把你刚才落水后的丑样传遍全国！”
“你在说什么？什么落水？”我笑着问他。
“哦？女人，你难道已经忘了吗？你刚才那丑样，本王可是记得——”
“什么本王？”
“喂喂喂，本王就是——等等，女人，你要干吗！我警告你，别靠近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警告你！我谴责你！喂喂喂！等等！别打脸！啊！”
我才没有因为情敌而嫉妒。才没有。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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