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仿佛有着致命的魔力，我感到脚下一软，身不由己地想要跪下。我用力锤了下膝盖，才勉强压抑住跪下的冲动。
“怎么回事？”我摸着心口，自问道。那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我能感受到那股威慑力。我甚至不敢直视布施劳恩的眼睛。
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惨叫，［冷鹤］拖着那把大镰刀，随意地切割着挡住她路的平民。她浑身是血，衣服也破烂不堪，很多地方都烂成了碎片，跟她的血肉搅和在一起。
“你们……做了什么？”她阴沉着脸，看向唐雪。
“我们做了什么？”唐雪笑了笑，“我们造了个新神。”
“不可能！”［冷鹤］大叫起来。
“怎么不可能？”唐雪说，“你以为我们会用那么多条命来复活神？笑话，我们还没那么蠢，我们献祭了神的血与灵魂，同时将整个迦南的居民和我们绑定在一起，用神之血，污染神座，我们成功了，我们造出了一个新神。”
“那不过是一个伪神。”［冷鹤］说，“你们不过是利用了那么多条人命！”
“随便你怎么说吧，但是我们成功了。”唐雪不屑地笑了笑，“布施劳恩现在有能直接压制［失格］的能力，这是你无法否认的。”
“……”［冷鹤］低着头，她痛苦地摇着头，她是在懊悔她没能早点看出唐雪他们的真正目的吗？
“从一开始……你们就……就在骗我……你个叛徒！”
“又来了。”
“你放任我制造［失格］，就是为了这一刻吧，［失格］的产生，能打乱世界原本的规则，能让你们更好地造出这个新神！”
“你很聪明呢。”
“叛徒。”
“我最后问你一遍，亚斯塔露，你投不投降？你可以选择投降，加入我们，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你让我背叛吾主？”［冷鹤］哈哈大笑，“别开玩笑了！”
“你可以再考虑考虑的。”唐雪看向她，眼里满是可惜，“以你的实力，就这么死去，实在是可惜。”
“别说了。”
［冷鹤］举起了那把镰刀。
“为了吾主，我会战斗到最后一刻的。”
“可悲。”
唐雪摇了摇头。
布施劳恩举起了左手，他手上生成了一把金色的长剑。
［冷鹤］猛的发力，她的速度很快，上一秒她还在离我一百多米的地方，下一秒她就出现在了布施劳恩身边，她举起镰刀，镰刀劈下，落在布施劳恩身上，可是他不为所动，镰刀甚至没能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点痕迹。
“不，这不可能！”
布施劳恩用一种悲哀的语气说道，“［冷鹤］，我身上有神性，你那切断命运线的能力，对我无效。”
“那我就切断你的神性！”
我看见［冷鹤］用一种几乎是疯狂的态度挥舞着镰刀，镰刀落到布施劳恩身上，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人体能发出这种声音。
突然，碰的一声，那把镰刀裂了个口子，断掉了。
断掉了。
［冷鹤］和我一个表情，震惊。不过她似乎比我更快接受这个现实，她又举起了拳头。
布施劳恩握住了她的手腕，一转，疼痛逼迫［冷鹤］跪了下来，“没必要这样，你已经做完了你能做的事情。”他说，“投降吧，世人知道你降了我，不丢人。”
［冷鹤］朝他脚上呸了一口。
“伪神。”她冷冰冰地说，“你不过是个卑鄙的小人。”
“到现在，你都瞧不起我吗？”布施劳恩无奈地笑了笑，他的嘴角划过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他仅仅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他的手指微微抬起，［冷鹤］往天空中升去，越升越高，直到没有人影。
“……”
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了，到你了，诺弥亚，你的选择呢？”唐雪问我。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很简单，我们要阻止［失格］，拯救这个世界，从这一点来看，我们的目的一致啊。”
“就算我们目的一致，我们的手段也不一致。”
“我们的手段不过血腥了一点，我们建立了一个网络，嗯，是的，一个大网，这张大网现在已经囊括了整个迦南的居民，接下来我们会让整个教国的人民加入其中，每一个加入我们的人，他的力量，包括他的血肉，都会与网络合并。随后，为了应对［失格］，我们会邀请其他国家加入我们的网络。布施劳恩只会越来越强。”
“假如其他国家不愿意呢？”
“那我们就先征服他们。”
“这么做，是在牺牲无数人的自由意识。”
“啊，我们能让他们还活着就不错了。”唐雪说，“而且，某些时候，为了某些更伟大的目标，一些小的牺牲，也是可以接受的，不是吗？”
“你管几百万人叫小的牺牲？”
更何况，空也是这网络的一部分。
“对于全世界来说，是的。”
“可是！”我说，“不论为了什么目标，牺牲别人的生命，都是不对的！”
“哦，看起来，你是个圣母呢。”
“不，”我摇了摇头，“我才不是什么狗屁圣母。杀一人以救天下，不可。”
“一个的生命，和成千上万其他人的生命比起来，哪个更重要？”
“都重要。”
唐雪不屑地笑了笑。
我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但是，我已经想明白了。
“生命是无价的，不存在谁重要，谁不重要。若是有人要害这个世界，就阻止他。若是有团队要危害这个世界，那就召集勇士打败他们。若是因为天灾，因为神明，那我们就团结起来，改变这个世界。”
唐雪大笑起来，“你还是个理想主义者。”
“或许吧，”我说，“但是，在我看来，这种电车难题根本无解，我们不应该想着怎么去解决这个问题，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解决出问题的人。”我说，“空！”
听到我的声音，空从不远处一跃而起，他的手上有一团黑雾生成，黑雾中闪出几道雷电，那雷电重重打在唐雪身上，唐雪大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空走到我身边，拉起了我。
“哦？”布施劳恩有点意外，“你应该没有自己的意识了才对啊？”
“何止。”唐雪颤巍巍地说，“我应该，早就利用［冷鹤］，重置了你的命运线才对，你不可能认识诺弥亚。”
“我当然不认识什么诺弥亚，我只认识我的老婆，克鲁赛伊斯。”空冲我笑了笑，“嘿，唐雪，别犯傻了，或许是因为我常年跟［失格］打交道吧，［冷鹤］的能力对我无效，我根本就没失忆，一切都是我假装的，为的就是打入你们内部！”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空没失忆，为了让你们信服，我们还表演了一出苦情戏呢。”我说。
想到这里，我狠狠地掐了一下空。
“你干嘛？”
“你那会儿打的太重啦！”我嘟着嘴，不满地抱怨道。
“无所谓了，你们不过是两只蝼蚁，碾碎你们，不过是举手之事。”布施劳恩说。
“你还是先在乎下自己吧！”空说，“东西被我做了手脚，你们还没注意到吧？”
“什么？”
“那个女孩根本不是小蝶！”
“什么？”布施劳恩惊讶地回过头，“花间影！”
花间影颤抖了一下，但她马上便又恢复了正常，变成了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啊，怎么，你难道真的认为我会把小蝶交给你们吗？我不过是用假身术造了个有着她血液的人偶。”
“祭品不对，你的神位，也算不得稳固吧？”空笑道。
“可恶！”
“可恶的是你，布施劳恩，你根本就不是为了拯救世界，你不过是为了满足你那点可怜的对权力的欲望。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高高在上，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救世主，你是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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