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街头人烟稀少，昏黄的路灯显得有些萧瑟，刚入秋的气温很低，刺骨的风吹着街边的报纸滚动。
路灯下，少女坐在长椅上静静翻着有些泛黄的书，随风飘来的树叶缓缓落在书上，挡住了少女追寻文字的目光。
苏牟颜拿起泛黄的树叶，跟自己的书如出一辙，都已经失去了活跃的生命。
合上书本，站起身来，轻轻拍打着灰色短裙上的尘埃。
苏牟颜撩起额头上的发丝，静静看着身后公园里幽静的湖泊。
她并不是旁人所看起来的那样高冷，更多时候是不清楚该怎样开口才能让别人感到舒服。
她害怕自己的一言一行会另对方感到不悦，于是索性放弃与人交流的开端。
毕竟只要没有开端，就不会害怕过程，更不用对结果惋惜。
十几年来，苏牟颜一直都是如此。
直至遇见了秦夜。
两年前，也正是告别蝉鸣，刚入秋的日子，苏牟颜怀着忐忑的心踏入了新学校的大门。
她依然害怕与新事物的接触，即便现实胁迫她继续往前走。
她已经暗下决心如过去的十几年一样，只要避免接触，就可以不伤害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同学你好，那个，请问高一年级怎么走？”
一个棕色中长发的男生径直向自己靠了过来，她立马有些不知所措。
“请问，高一年级怎么走？”
男生以为是自己声音小了，对方没听见，便又靠近了一点。
从没怎么接触过男生的苏牟颜顿时慌了神，因为激动脸上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眼里的水珠都在打转。
男生不知怎的，也跟着慌了起来，“那个那个，抱歉，我以为你是学姐了，就想着问个路，没想到会.......”
苏牟颜看着眼前的男生，从来没有人会为她道歉，心里也缓了缓。
“嗯....我...我也是新生。”
“哈哈对不起，是我仓促了，我叫秦夜。”
“嗯...我叫苏牟颜。”
秦夜这才回过神仔细看了看对方，标准的冰山美女，鼻梁高挺，眉间总好似有股清风，嘴唇虽然没有那么红润，但也因此更惹人怜爱。
“秦夜....我们好像是一个班的。”
对方突然开口有些吓到了秦夜，也让他收回了肆意的眼神。
“是嘛？那太好了，能跟美女在一个班，哈哈。”
秦夜意识到自己的话或许太轻浮了，但见对方没说什么也就不好意思再开口。
“嗯....分班群里，我们班的名字上有你。”
苏牟颜轻轻撩起了被风吹乱的发丝，将其挂到耳后。
“26班，应该......在北边的教学楼”
秦夜打心底觉得这女孩漂亮，就是好像有些怕生。
也正常，一个女孩到了新环境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害怕，就跟刚来的林艺清一样。
秦夜与苏牟颜并肩着走，女孩好像刻意躲着他，但是耐不过他一次又一次地靠近，女孩的脸越发滚烫。
还...挺像个流氓。
“到了。”
班里还没多少人，秦夜大跨一步正准备走进去，发现苏牟颜站在外面迟迟不敢进来。
虽然不知道合不合适，但毕竟是同学，这点小事应该没问题，秦夜便一把握住了苏牟颜的手，拉着她进了班 。
那一瞬间，苏牟颜有些没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跟男生牵了手，还是被动的。
好在有了先前的刺激，这次很快缓过了神。
“大家好，我是秦夜，以后就是大家的同学了，还请多多关照。”
秦夜站在讲台面向同学们开口做了介绍，想着早晚要做，怕尴尬，先演习一遍，给部分同学先留个印象。
他也不是一个很社牛的人，只是在正确场合做出合理的事就不会又太多的违和感。
见身旁的苏牟颜有些不自在，秦夜又跟着说，“这位是苏牟颜同学，也请大家多多指教。”
台下的同学哇声一片，没想到弄得苏牟颜更不自在了。
苏牟颜下了台，看着后排人少，便挑了个后排没人的地方。
秦夜怕苏牟颜误会了什么，便没选择跟她坐一起，就往后坐了一排，这样还能照应一下。
只是秦夜没想到苏牟颜的高冷会达到如此的地步，渐渐熟悉了环境，期间没有刻意与旁人交流过，除了秦夜。
秦夜看她一个人在班里或许有些寂寞，便经常拉着苏牟颜到处跑，有时候是午休一起逛逛校园，或者到处去参观社团。
苏牟颜虽然期间很少说话，更多的是被动地被拉着到处跑，但是秦夜毫不在意，甚至越逛越兴奋。
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个男生能带着她到处走，即使自己显得很无聊，但是对方并不讨厌自己。
或许我们是.....朋友吗？
一个黄昏，放学的时候到了。
秦夜正准备照常跟苏牟颜说再见的时候，却被她叫住了。
“秦......秦夜。”
“嗯我在，有什么事吗？”
“我......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没事，你随便问。”
“我们......是朋友吗？”
秦夜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问题，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气氛有些尴尬，苏牟颜意识到会不会是自己的问题太突兀了，他很难启齿。
果然，自己还是适合不说话的好。
突然间，她好像看到黄昏的光温柔地撒在了男孩的脸上，男孩微笑着开口了。
“傻瓜，我们一直都是啊。”
少女也跟着笑了，腊月的寒冰终究被炽热的骄阳融化，化作轻快的溪水，欢悦的流淌。
几乎是每一天，少女总会在无人的夜晚，或是温柔的月光下，喃喃回味着这句话，每一次地回味，愈发地想念。
“原来，我们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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