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微光落了下来,打在凝了露珠的娇嫩花瓣上,天高气远,是这些日子少有的好天气。
木屋外的花架随风摇曳,一片姹紫嫣红的生机,明明将要深秋,可在自在峰头这方"小天地"中仿佛仍是春意盎然。
若是举目远眺,变可看见那连绵不断的山脉群,穿插在云雾之间,又哪能望得到头。
将袖口挽在臂弯的青衫郎,正在拿着小铲子在自家的三分地上,划划铲铲。
旁边的土坑里有个大白萝卜,还在叽叽喳喳
"我跟你说那两条小蛇今日又来吃灵果了,你也不管管?你到底怎么想的?依我看你要是没想好怎么处理它俩干脆送回去好了,省的在这让我心烦,我的果子都是精心养的,这才几日就让它们拱的差不多了!"
池虞不为所动直起了身子,用沾了泥土的手指戳了戳白萝卜的脑门。
"行了,那几个灵果我赔给你,消停会儿,头都大了。"
"唔,当真?先说好我那几颗果子是什么品相的你可是知道的,你可别诓我。"
小萝卜头声音越来越小。
一股清流绕着池虞的手腕旋转着,清洗着手上的污泥。放下衣袖,抬眼看着远方山峰,在自在峰边儿上的另一个山峦之巅,有一座巍峨高耸的石峰拔地而起,峰顶平整光洁,无一丝杂色,在阳光下犹如镀上了一层细腻的银光,令人心神迷醉。
在那尽头,隐约可以听见一阵悠扬悦耳的古筝声响起,那琴声清越动听,仿佛就像是溪流潺潺而行,清晰可辨。
那琴声之中带了一股空灵、飘渺之感,让人不由自主沉浸其中,不愿出来。又好似水般柔和,
地灵奇怪的开口
"你师父都回山了,那小子怎么还敢留在这儿,也太嚣张了吧!"
池虞笑了笑
"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就是…………我倒是不知道他琴艺这么好。"
"好歹是当做正经北地王培养的,再说了往前推个千百年北地顾家,可比如今的天子门户可要显赫多了。"
萝卜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继续说道。
"丫头,你不会是想把那两条蛇送给顾长渊吧!"
池虞不紧不慢的说道
"怎么,不行吗?"
萝卜头惊呼
"你…………你想什么呢!北地龙气本就充盈,要是再加上这龙族最后的血脉龙气,那不得比天子还高?两虎尚且不能容于一山,两条不分高下的龙相遇于一方天下,你想让天下大乱是吧!"
池虞皱了皱眉头,
"我没想那么多,顾长渊在洞天之中,帮了我许多,而且相当于把洞天拱手相让,我只是…………再说了,北地刚被凶祸之气祸乱过,我给他两条小龙,让他用龙气是更好的镇压凶气,而且我也不相信顾长渊会借这龙气行反叛天子,为祸百姓的事儿。"
池虞说罢便转身进了木屋,萝卜头则是罕见的严词正声
"丫头,天道无私,福源太深连老天爷都会嫉妒的。"
池虞背对着它,沉默了会儿,缓缓开口
"那就让老天爷和那所谓的大道看看吧,也让我开开眼,看看是怎么个嫉妒法!"
萝卜头闻言叹了口气,不知该作何表示。
天空一片蔚蓝,万里晴空。
在这个时代,天地元气其实已经远远不如千百年前了,除却一些传承久远的大宗门,或是三教百家中人,普通人很难得以修练,而像池虞这样的修士,更是凤毛麟角。
它看着池虞长大,对着池虞就像是在看一位晚辈,甚至是看做唯一的亲人。所以它不想不愿看着池虞跟顾长渊扯上任何关系,它活了不知多久,观天时,观命格,都没见过像顾长渊这般奇怪,或者说凶奇之人。
像池虞这般贴合道缘天道之人,最最忌讳的便是与那种命格相交,仿佛一个是将死之刑徒,另一个则是背负命运的刽子手,注定不会善终!
它不愿看着池虞一步步走向深渊。可如今看了是不是它已经无法挽回了?
池虞坐在屋中的竹椅上,双脚盘膝而坐,周围散发着浓郁的元气。
她在努力吸收着体内的元气,同时又在努力淬炼着她的肉体。其实地灵将说未说之事,她也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些许,但是她仍是有信心,能够走出不一样的一条路,她两辈子都在顺从天命,可天命当真是对的吗?
世间苦难繁多,人人都对天命有所寄托,可能得到回应的,至少池虞没见过,都说天道无私,可世间除却苦难之路,又有什么旁的康庄大道?
池虞本觉着她的道应该是道门的道,天高海阔任她去的道,是那条独独为她一人准备的孤高之道。
可见过了有情众生,便也知一花一叶皆有情,觉着一茶一饭过一生的生活,更是她想要的。人都是贪心的不是吗?她也想要更多,只是她现在很难笼统的总结她的更多是什么。所以她对未来充满了自信,充满了期待。
幽蓝色,玄青色,两道光华纠缠着环绕着池虞的周天,
她的气息渐渐稳固,丹田处也多了两颗颜色各异,宛若星辰的东西,它们静悄悄的悬浮在池虞的体内,不曾离去,也不曾离去,好像在等待着池虞什么。
池虞睁开了眼睛,她感受到了那两颗珠子的存在。
一颗是红色的,名为"赤珠"。
另外一颗则是白色的,名为"碧珠"。
"赤珠"的功效池虞已经试验过了,是增幅灵气,提升修为。而碧珠的功效是能够增强神魂力量,而这两颗珠子便是她在洞天里获得的一切,碧珠便是那多出的一魂二魄。
池虞从竹椅上跳下来,她伸了个懒腰,舒展开双臂,看着自己的拳头。悠扬的琴声仍在飘扬,她轻笑了一声,走向床榻翻身躺下,最近思虑太多,她可要好好的睡一觉,养养神。
随心而动,向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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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巍山巅,青云纹袍的男子仍在轻轻弹奏着身前的古琴。
这琴声悠扬绵长,婉转清澈,如同潺潺的溪流缓缓流淌,在天地间荡漾开来,一圈又一圈,直至消失殆尽。
一曲终了,山巅之处突然风云变色。
一个灰蒙蒙的影子从天而降。顾长渊停了下来,站起身来对着这位青城山的斩龙道人,行了一礼。
斗君眯了眯眼,
"王爷多礼了,老道如今可是受不起了。"
顾长渊神色平静,缓缓开口。
"说来也有几日了,还未曾拜见大天君,是小子无礼再先,该行的。"
斗君笑了笑
"没事儿,反正王爷也要走了,这些繁文缛节便也不必过多计较。"
老道人说的坦坦荡荡,倒是忘了数年前还是自己亲自去请的人家过来。
顾长渊淡淡道:
"确实是该走了,但却又是离开不得。"
斗君笑着摇了摇头
"普天之下还有什么束缚能困住王爷?"
顾长渊走到斗君身前,又是深深地行了一礼。
"鱼儿刚刚回到青城,当然要在天君身前多留段时日,我便也走不成了。"
斗君抚着长须的手顿住
了,他抬起眼眸看向顾长渊,微眯着眼,似笑非笑的问道:
"鱼儿?"
顾长渊淡淡一笑,
斗君收回目光
"王爷走便走了,与我那徒儿有何干系?"
顾长渊咧开了嘴
"鱼儿同意与我一同前往北地,我身为向导又怎可先行。"
"什么?!!"
斗君抽了抽眼角,却又马上平复
"这我怎么没听她说过。"
"哦,这是鱼儿的思量,毕竟刚刚回来若是此时便与您说了,总归不好。"
呵呵,老牛鼻子!这回你拿什么拦我?
好个臭小子!跟我下黑手?
须发尽白的老道人看着眼前"得意"的人,恨不得给他一剑!可是不能,自家那护短的小徒儿肯定第一个跟他翻脸,他是真的后悔了,早知道还不如当初直接带着池虞走了的好,说到底还是他引狼入室了!
可叹这位道门大天君,对着这个混小子那是一点儿办法都没了。
只得狠狠说道
"我不许她去,王爷觉得你便能带走我家徒儿?"
顾长渊笑了起来
"哈哈,当然,若是您开口,鱼儿定然不会与我同去。不过您会让她去的。"
看着顾长渊胸有成竹的模样,斗君是越看越来气。
奈奈的!老子的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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