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此刻,异变陡生。
火药击发的声音在如此严肃的场合下,如同平静的水面落入的石子一般激起了波澜。
只见在马车前方的程平安突然一抬手,无形的波纹闪动间,空中的弹丸在他面前粉碎,化为齑粉。
几乎就在下一个呼吸,剧烈的爆炸突然自马车前后方出现,瞬间掀翻了街道两侧护卫的军士,马车周围护卫的士兵们也被震得东倒西歪。
刘磊正在巷子里盘查居民,突然听到爆炸声的他暗叫不好,回头看过去时,只能见到已经被炸碎的青石地板碎片,还有被炸得东倒西歪的军士们。
爆炸是在脚下发生的。格尔木的士兵们巡查了周遭所有的街道,自然也排查过周围的危险物品,不可能会留有爆炸物。但他们唯独遗漏了脚下,那厚重的青石板下面是城市的下水系统。
虽然格尔木城的下水系统并不十分宽敞,爆炸所带来的冲击也并不能做到大规模的塌陷,但已经足够安放足量的炸药威胁到上方的马车。
刘磊抬起头,他本以为车队和特使都已经完蛋了。
然而他却见到了令人难忘的一幕。
只见程平安已经站在半空中,无形的气流在他的脚下汇聚,将他整个人托了起来。
他的坐骑早已在爆炸中被震晕过去,那匹可怜的马儿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着。
后面的马车居然也被他抬手间,操控着空气屏障硬生生的护了下来,在剧烈的爆炸中没有受到分毫损伤。
男子悬浮在半空中,黑色的长袍随风飘扬,他眼神凌厉的望着某处,狂暴的气流在他周身不断汇聚着。
宛如风神。
这就是……真正的强者么……刘磊感到了一股源自那个男人的,强大的压迫感,这压迫感宛如实质,哪怕不是针对他,也依旧让人喘不过气来,就像是随时都会被周身的空气碾碎一般。
就在他愣神间,一群黑袍人突然自塌陷的石板下方的缺口冲了出来,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挤进那狭小的下水道,并且藏身其中在爆炸后还能安然无恙的,但现在他们已经自黑袍下拔出了短铳或者短剑,甚至还有人拿出了法杖,目标都是那个男人身后的马车!
他们的目标就是刺杀特使!
刘磊很是焦急,现场所有的军士都还没从爆炸的震动中回过神来,有的甚至已经当场晕了过去,面对这些袭击者毫无还手之力,只有他和跟着他的两个年轻军士,因为刚刚正在盘问巷子里的行人,并没有受到波及。
他正鼓起勇气,准备拿起长枪冲上去,程平安却动了。
只见这个中年男子抬起另一只手,无形的空气凝成数十条匹练,抽向那些袭击者。
如同无形的重拳一般,凡是被击中的人,身体都肉眼可见的凹陷,口吐鲜血,倒飞出去,摔在远处的地面上,一动不动,半死不活。
带头的法师见状,举起手中的法杖,红色的火光聚集在杖尖,一枚充满狂暴能量的火球迅速形成,轰向那个男人。
程平安却不动声色,火球在即将轰击到他的时候,却像是触碰到什么障壁一般,化为一团火焰,将他包裹起来,形成圆形的空心火球,却无法灼穿那层屏障,缓缓散去。
那法师正要抬手释放第二个魔法,程平安却已经瞬间移动到他的面前,劈手震落他的法杖,一掌击在法师的后颈上。
那个法师身体一软,瘫了下来。
刘磊松了口气,看起来程将军顺利解决了问题……
他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一个黑袍人突然从地上爬起来,之前的空气匹练并未能将他彻底击晕或者击杀,他抬起了手中的大口径火铳,猛地冲向那辆马车。
前面刚刚制服法师的程平安眉头一皱,回首就是一道无形的匹练抽击向那个人的后背。
然而那个黑袍人离马车仅仅只有几步之遥,他举起了手中的火铳,扣下了手中的扳机。
他却突然被一股力量撞开了,手中的短铳失了准头,子弹略过马车的一角,打在了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与此同时,来自程平安的那一记抽击已然到达,将已经抱成一团的两人同时击飞出去。
刘磊在看到黑袍人举起火铳的那一刻,什么都没有想,径直冲了上去,死死地抱住了那个黑袍人。
随后,一股巨力传来,将他和那人一起轰飞了出去。他的眼前一黑。
……
女孩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一趟家。
学院每周都是有假期的,虽然这个限制对于身为圣殿骑士的她来说没什么意义,但是还是应该遵守这里的规则,否则有可能会影响到圣教在这里的形象。
她不知道兰德院长对圣职者的厌恶已经达到了某种……无以复加的地步。
天气逐渐转冷,秋日快要结束了。圣城也刮起了阵阵凉风,天空阴沉沉的,远处传来傍晚的沉闷钟鸣,两边的行道树的叶表已经开始由绿转黄,不时有枯萎的落叶飘在圣河边上的黑色长椅上。
她走在路上,丝丝凉意袭来。
落叶丝毫没有盖住宅子的门口,这里被清扫的干干净净。
院子里那一头栗色发辫的小女孩听到开门的声音,转过身来,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她,“姐姐回来了?今天有人来找你,还没有走呢。”
“嗯。”
有人来找她?多半是那个麻烦的人。
她走进屋里,将外套随意的挂在一边的衣架上。婆婆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中还拿着针线活计。
见到她进屋,那张略显苍老的面容露出了笑容,“小尤诺回来了?”
她明明不小……她本来想说什么,到了嘴边就变成了一声“嗯。”
婆婆不以为意,“今天家里来了客人,婆婆啊,本来想着今天是小尤诺回来的日子,想要亲自下厨来着,但是他非要抢着做,”她叹了口气,“哪有让客人下厨的道理?可婆婆又拗不过他,只能随他去了……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娃儿,也是一起来找你的,就在二楼阳台那儿站着呢,你要去见一见她吗?”
“好。”
会要求下厨的只可能是大麻烦了,那另一个人是……
她走上楼去。
熟悉的天蓝色小礼服,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段,完美的身材让很多人看了就不由自主的会产生羡慕的情绪,她也不例外。
那人转过身来,碧色的眼瞳光晕流转,看向她,带着某种莫名的情绪。
“圣女大人。”她微微向着那人躬身。
“不用叫我圣女大人或者大主教,”那人摆了摆手,金色的头发随着秋风微微飘动着,“就和以前一样,叫我赛尔斯就行了。”
“嗯。”
以前?虽然她可以说认识这位中央教区的大主教,但是以前她们很熟悉吗,已经到了不需要用敬称的程度?
“这一身穿的不错,婆婆还是很用心的。”赛尔斯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这一身衣服,上身的棕色毛衣是婆婆给她织的,下身的黑色裤袜也是婆婆带她去买的……赛尔斯倒也没说错。
她关注这些做什么?这人真的有些奇怪。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不悦,赛尔斯收回了手。
但她反而又有些失落了。
看到赛尔斯的时候,她总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的感觉,也有点烦躁,就像是什么都被那琉璃一样的眼睛看穿了似的,任何想法都无所遁形。
如同藏不住橡子的松鼠一样。
她很无奈的低下了头,“什么事?”
“只是来看看你,”发现了她的失落感,赛尔斯又重新摸了摸她的头,“看看能让奥诺雷一天天都放心不下的孩子过得怎么样。”
她转身,自阳台上的茶桌上端起一杯红茶,“已经有点凉了,不过我们的小尤诺应该不会介意吧?”
“嗯。”她很自然的接过那杯红茶,小口的啜饮着,“谢谢。”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她低眉顺眼,端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喝着,不时偷偷地看着那人,就像是一只偷偷吃菜却很警惕菜农的兔子。
“你还是没怎么变啊……”赛尔斯有点感叹,眼前的一切都仿佛很熟悉的样子。
她曾经这样给眼前的女孩倒过红茶,看她充满警惕的接过茶杯,又因为害怕而不敢喝,明明嗓子都干的冒烟了,还在强撑着,那紧张的样子和现在如出一辙;可是那时候,没过几天女孩就完全卸去了防备,趴在她家院子里的凉亭中睡着了,还流着口水……
被惊醒的她手足无措,整个人慌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慌乱地掩饰着嘴角的样子,很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分明就是一个孩子嘛……赛尔斯嘴角微扬,转过身去。
但这么一个孩子,却已经是圣殿骑士了。
她的眼神突然转冷,只是身后的女孩却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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