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地走到门前,将眼睛贴向猫眼,走廊的感应灯三个月前就已经坏了,门外漆黑一片,勉强能看出一个人形的轮廓,我吞了口口水,回头看向背后的少女,不知何时,她已经走到了离我只有几厘米的地方,还没等我发声,一双冰冷的手臂慢慢地从背后搂住了我的腰,随后她整个身体都贴在了我的后背,她把脸凑上来,像家猫一样蹭我的脖颈,搞得我打了一个寒颤,我能感觉到,她柔软而又阴森的脸颊,她呼出的仿佛冬天雪地的冷酷的气息,甜蜜中透露出一丝杀意,我没有转头,我不愿面对那双仿佛来自地狱的橘黄色的双眼,豆大的汗珠已经布满我的额头,窒息感不断折磨着我的意识,我感觉自己快要失去知觉。
“把门打开吧。”
耳边传来她的低语声,我那快要逼近极限的理智拼命告诉我决不能开,但是,当我低下头时,我看到我的左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握住了门把手。
“不……不要。”
我想收回自己的手,但是我做不到,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了我的躯体,将我的意志与这具身体分开。随着把手缓缓地转动,寂静的房间被两种声音灌满,把手的吱呀声,以及我的心跳。
门开了。
“真是的,敲了半天门了,你在干什么啊!”,门外,一位穿着黑白相间的女仆制服的单马尾少女正抬起头气鼓鼓地盯着我。
“唉?”我向后退了两步,随后立刻转过头去,后面除了我那张凌乱不堪的床褥外什么都没有。
“你啥情况啊?还没睡醒吗?”门前少女的声音再次将我拉回现实,是梦?但是如此真实的触感又该怎么解释,我摇了摇头,双手用力拍了下脸颊,总算是清醒了过来,“要不要进来坐会儿?顺便把衣服换了,反正你身上那件又是在哪个展区打工还没来得及换下来的cos服吧”,说罢,我看了看挂在门前的鹦鹉螺闹钟,五点整,她对于少年没有将重心放在女仆装上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乖乖地去换校服去了。
“我说,亚安,以后要来能不能先打个招呼啊,我这还穿着睡衣,你不觉得尬我还觉得尬呢”,我一边热牛奶一边向她抱怨,她没有理采我,而是随手把书包扔在我的床上,然后环顾了下四周,“空间不大,整理得倒是挺干净啊,暑假跟谁学了空间归纳吗?”
“我哪有那闲工夫啊,而且这不是乱的很吗?”,我笑了笑,把烤好的面包端到餐桌上,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新学校那灰蓝色的制服。
“吃点吧,一大清早赶过来你还没吃早饭吧?我去收拾下床”。
“唉?但是你不是已经……”,没等她说完,我就把她按在了餐桌前,“好啦,昨天不小心熬太久了嘛,晚起让你等这么久是我不对,你就再等几分钟,吃完我们立马动身”,然后我走回床头,把中间叠起来的被子拎起来抖了抖,对折再抖,最后折成了豆腐块摆放在了左侧靠墙的一隅,然后把床边叠在一起的衣服弄散开,同样叠成小豆腐块放在叠好的被子上,亚安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不过我也没多想,女生的心思总是很难搞懂。
“好了,咱们出发吧。”
东区的地铁错综复杂,简直就像是一群缠绕在一起的蚯蚓,如果不事先规划好线路,指不定会坐到什么犄角旮旯处,不过新学校并不远,从我们二人居住的三宝镇坐三号线一路到底,转乘三十八号线再坐三站,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东一高的南大门口,再看了一眼站台上挂着的电子钟,才五点三刻。
“我刚才在车上感觉自己都被挤的双脚离地了”,我半开玩笑地跟亚安吐槽,这趟车几乎塞满了前来报到的新生,刚才跟亚安被挤得硬贴在一起,我感觉都快喘不上气了,亚安也满脸通红,大概也是被那拥挤的空间给憋的吧,亚安一只手按在胸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把拽住我的手,“走吧,徐志,可别赶不上分科考试了!”
“哇啊?等等!”
考试进展非常顺利,不出意外我大概率就能进入网络A班,刚走出考场,一个人影突然快速地从我身边经过,我被推了一下,重心失衡的同时踩到了后面走出来的一位同学的脚,就这样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混蛋,你走路不长眼睛吗?”我这样想到,立马挣扎着站起来,谁知刚起来就对上了一双犀利的目光,站在我面前的少女留着乌黑而又细腻的短发,五官十分匀称,然而脸色对于普通人而言有些过于苍白,看起来像是大病初愈一样,宝石般的褐色眼睛却很是空洞,她的瞳孔中倒映着我的上半身,仿佛我在的身后就有如那一般的黑洞,随时都会将我吞噬殆尽,我被那眼神弄得有些头晕,正要扶一下墙,她那纤细的胳膊却先一步抓住我的领口稳住了我,不过强烈的困意还是席卷了我的大脑,我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再度醒来,我发现依旧还躺在教学楼的走廊上,围观的新生老生把这里堵的水泄不通,刚刚,发生什么事了,我这样想到,那张脸再一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她微微张开嘴巴,似乎对我说了什么,没印象了。“抱歉,借过借过!”,突然冒出的熟悉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亚安一边道歉推开拥挤的人群,后面还跟着两位像是老师的大人和两个不认识的女生,“阿志!听得到我说话吗?”,她托着我的后脑勺和后背慢慢地让我坐起来,“别碰我,我自己来”我这样想,于是下意识地想推开她,但是大脑仿佛跟四肢失联了一样完全无法控制。“我刚考完出来就听到有人说这边出事了,真是的,你这家伙是真打算刚报到就让全校记住你的大名吗?”,就这样,一位老师负责驱散围观的学生,另一位与亚安一起架着我向医务室走去。
安顿好徐志,亚安松了口气,她坐在医务室门口的长椅上,两个刚交的闺蜜坐在她的左右,她们早已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我说,芳姐,那个男的是你的什么人啊?该不会是男盆友吧?他是得了啥疾病吗?怎么突然就昏倒了”,“谁知道呢?”,亚安心不在焉地听着她俩无聊的八卦,整个人靠在椅背上,“以前中学的时候也是这样,那几次……”,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往事,亚安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似乎就要下雨了,“算了,就这样就好,至少,至少他会比以前轻松点了。”
我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操场,只有零星几个人在草坪上踢足球,大概是社团罢,毕竟还有一天才正式开学,大部分人都还没有返校,我又将目光放在床头柜上,是一个贴着卡通贴纸的金属饭盒,一旁的便签上写着:“店里还有工作,我先回去了,这是食堂打的,记住欠我一顿饭钱哦~,芳亚安。”,我苦笑了一声,就在几分钟前我满怀期许地打开饭盒,然而里面除了满满的白米饭之外只有仔细分开的相同的两份土豆丝跟白菜肉丝。
“亚安啊……真抠!”
回家路上开始下起了小雨,我木那地看着车窗上像叶脉一样的水痕。雨水打在玻璃上的噼啪声,短视频外放发出的嘈杂声,报站名时时喇叭里的机械女声,都在渐行渐远,车窗外,我看见她漂浮在半空中,雨水从她的身体中穿过,一开始还十分模糊,我眨了眨眼,刚好地铁驶入隧道中,她的身影消失了,我又揉了揉眼睛,今天好像有点疲劳过度了,我抱着书包把头转了过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前方到站,首末站,海原车站,请全体成员下车。”
不知睡了多久,再睁开眼时已是傍晚,天色黯淡得吓人,雨还在稀里哗啦地下着,并伴随着远处闷沉的雷鸣声,我忽然想起睡过去之前的事情,于是再次看向窗外,不过她已经不见了。
还好事先带了把折叠伞,我暗自庆幸,不过看到一同下车的另外几个学生都有人来接,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走回居民楼时已经是九点了,比预计的时间晚了半个钟头,我把伞收起来在漆黑的楼梯口外使劲甩了甩,然后弯下身子换上另一双干净的鞋子,随后走进光线昏暗的电梯,按下了三十层的按钮。
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我才感觉似乎有些违和感,但是又说不上来,出了电梯,楼道两侧跟下面一样黑,“物业怎么回事,这破感应灯啥时候才能修好啊”,我使劲跺了两下脚,不过这灯丝毫没有反应,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摸着黑寻找到了自己的公寓门,可算是到家了,我翻了翻口袋,“夷?钥匙呢?”,我又摸了摸另一侧的口袋,里面也是空空如也,我一下子有点慌了,赶紧把书包拉链拽开,一只手在里面掏了很久,“没有……”,一声响雷在不远处炸开。
“没……”
“没有……”
沮丧的心情在这一天再一次涌入脑内。
“咔哒”
就在我准备去找物管来开门时,房门忽然自己打开了,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内。
“……”
那个人站在门口,我呆愣地看着他,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随后,毫无预兆地,他笔直地倒了下来,倒在了我的脚前。
“这……你,没事吧?”,我看着地上不断蔓延的乌黑的液体,难道是,死了?
“终于回来了呢,阿志~,我让他给你开门,他磨蹭了大半天,吓到你了么?”,熟悉的声音传入耳内,我的注意力一下子从那具尸体上移开,我紧张地盯着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门口,冷汗不知不觉间已经打湿了衣襟,“谁?谁在那里!”,不知哪来的勇气,我冲门口喊道,对方似乎是因为我突如而来的吼声愣了一下,时间仿佛就停止在了这一刻,双方沉默了整整一分钟,随后,对方慢慢地从门内走了出来,我依旧不敢松懈,随着他的动作慢慢后退,直到我的后背已经靠在了阳台的护栏上,她终于停下了脚步。
“阿志,是因为他才躲着爱露吗?”,沙哑的声音传过来,对方似乎有些失落,不过立刻就切换成了更加元气的声音,“爱露看见他早上在地铁里偷走了阿志的钥匙,就跟着他走,他是个小偷哦,他偷走了阿志房间里的东西,他还带了一把匕首,那个很危险哦,所以爱露帮阿志惩罚了他哦,爱露是好孩子,对吗?”
又是一声响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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