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拂过,星星好似唱着歌。
“嘘,”旅人将食指竖在唇边,“这是一场安静的追悼会。”
下方屋内的库鲁和玛特乌斯依旧在招架着潮水般涌上来的黑障。
“可恶,真是没完没了了,话说刚刚这群家伙为什么停顿了一下?”库鲁嘴上不停的抱怨着。
玛特乌斯虽然也很疑惑,但是很明显,他不会在这时分心去想别的。
黑障嘶吼着,进攻的频率不断加快。
两人应付之时已经是十分吃力。
“铛!”玛特乌斯这边刚刚使出长剑拦住两只黑障的攻击,身侧就立马扑过来另一只黑障。
“咔嚓!”库鲁连忙反应过来,直接瞬身到黑障旁挥出一刀将黑障的手部砍下。
“可恶!这么多怎么可能清理地完啊!”库鲁气喘吁吁地抱怨道。他是多么希望回到几个小时前,然后义正言辞地拒绝理事长的要求。
玛特乌斯虽然没有回应库鲁,但显然他也是极其不愿意的。
“没有必要当英雄了。”库鲁忽然冒出一句。
玛特乌斯手上一顿,但还是继续与黑障拼杀在了一起。
库鲁一咬牙,抓住黑障潮中的玛特乌斯,在不顾玛特乌斯挣扎的动作,将他一把扯出黑障潮,瞬身到了一侧空地。
“现在不是像傻子一样拼的时候,赶紧回去钟塔报告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库鲁扯着玛特乌斯的衣领对着他吼道,“我知道你在坚持什么,刚才我还能陪你闹,但现在显然不是我们能应付的了!”
玛特乌斯撇撇嘴,看向一旁。
库鲁喘着气,将手伸出,“走吧,趁我现在还有点余力。”
玛特乌斯犹豫了一会,问到:“还剩多少力气?”
“放心,把你送到钟塔还不是问题。”库鲁挺了挺腰杆。
玛特乌斯看着库鲁,叹了口气,抓住了库鲁的手。
库鲁咧嘴一笑,“超越永恒列车之速度!”
眨眼间,库鲁带着玛特乌斯开始狂奔,虽然带人跑十分消耗耐力并且被带的人可能无法承受高速移动带来的负荷,但好在夜晚强化过的玛特乌斯还能撑住。
在库鲁带着玛特乌斯跑路后,一群黑障们好似失去了目标一般茫然。
原地迷茫了一会,黑障们决定顺从自己的本能,往庄园外的方向走去。
“哒……哒……哒……”寂静的夜,鞋子与地板敲击行成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
黑障似乎也是感受到了,纷纷驻足。
此时屋子大开的正门缓缓走进来一个身着白色礼服的男士。
“好了,闲杂人等已经退下,追悼会也要开幕了。”旅人拍了拍掌。
“正式汇演前请容我插一句嘴。”旅人看着面前成群地黑障严肃开口道。
而那群蠢蠢欲动的黑障好像给了旅人一个面子,并没有直接进攻过来。
“刚才那两个是钟楼的人吧?”旅人掀起一抹轻蔑的微笑,“真是有够弱的。一群杂鱼都收拾不了。”
“吼!”又似乎是听懂了旅人的讽刺,原本就躁动不安的黑障们蜂拥而起,足以夺人性命的攻击纷纷向旅人袭来。
“失智的感性物,除了较强的身体素质外你已经没有可以吹嘘的资本了,怪物。”旅人盯着黑障群中的某一只黑障说到。
面对潮水般的攻击,既然旅人能做到嘲讽,那么他就具备反击的底气。
旅人纵身一跃,于空中翻转身子,精准落在二层楼梯上。
几只早已埋伏好的黑障趁机猛地突袭过来。
旅人伸出左右手,一手抓住一只黑障的头部,然后猛地将其碰撞在一起。
由于本身的一些洁癖,即使隔远了一点却还是担心被恶心浓稠液体溅到的旅人皱了皱眉。
“以及,身后的恶意太明显了。”随手甩开两具黑障的尸体,旅人轻松闪开了从背后袭来的攻击。
而在没人注意的地方,两具被旅人扔掉的尸体逐渐分解成沙子,然后化作灰随晚风飘散。
闪开攻击的旅人一把抓住想要袭击的黑障,然后一把使劲将其甩到墙壁上。
“轰!”甚至把墙壁砸出来一个洞。
“拥有了不属于自身力量的快感与贪婪,逐渐失去理智的恐惧与不安,和,对某些人某个地方的,仇恨。”
旅人轻声地念着。
镶在墙壁里的黑障挣扎着,嘴里发出嘶吼的声音。
其余的黑障继续如潮水般涌来。
但旅人从来都没有慌张。
“在这里,所谓的黑障,从来都只有一只。”旅人右手捏着一颗紫黑色的棱石。
嵌在墙壁里的黑障明显地愣了一下。
旅人一笑,“你又漏出来一个显然的破绽。”随后右手紧紧一握,棱石如同玻璃破碎在旅人手中。
这一刻,所有的黑障顷刻间化作一摊紫色浓稠的液体落在地板上。
黑障怒吼着,奋力挣扎出来,整个墙壁也随之倒塌。
此刻他的仇恨的目标似乎已然转移。
它朝着旅人袭来,无关理智地冲了过来。
“这可有损你黑骑士的实力啊。”旅人没有闪躲,而是直接伸出手扼住黑障的咽喉强行将黑障拎起。
明明失去痛觉的黑障此刻竟感受到了窒息的感觉。
“仇恨,世间不可或缺的主题曲。”旅人看着挣扎的黑障,嗤笑了一声,随后厌恶地啐了一口,
“看看你丑陋的脸庞吧,怪兽,你的脸已经因为仇恨而面目全非了。”
挣扎中的黑障一顿,此刻,它的身体正如最初那两具尸体般,渐渐地,身躯化作流动的沙子,它可以感受到生命的逝去。不,如果将它称作是生命,那也太看的起它了。
“没有人会记住你的名字,也没有人会知晓你的故事。但你要记住,心怀仇恨的人啊,记住你的欲望,记住你的恐惧,记住你的仇恨。”
黑障不再挣扎,身上似乎闪烁起如璀璨般的光芒。
流沙的速度逐渐加快,黑障忽然想随着晚风去歌唱,去城北喝个茶。
“迷途之人啊,别在地狱里,迷路了。”旅人轻声念叨着。黑障早已化作灰尘。
这时,他已经在奔跑了吧。
悠扬的提琴声再次响起,琴声在空无一人的庄园内婉转千层,旅人将一颗星星送回了天上。
曲罢,旅人咳嗽着,用手套擦拭了嘴角,随后将手套对着夜空抛出,手套也化作灰尘随风飘走。
“咳…咳…咳,该回去了。”
旅人,于星空之下,回到了落脚的地方。
……
黎明初晓,城里的人们早早准备好新一天的生活。
在一处被卫兵警戒围绕起来的庄园里,库鲁和玛特乌斯正单膝跪在一名身着白色时钟图案斗篷的男人面前。
一群调查的人在庄园里探讨。
庄园内的紫色液体已然褪去,园内已然恢复了生机,鸟儿在树上和鸣。
“此为新生。”路过的旅人转过身,朝着列车站走去。他得去列车站附近找点吃食。
……
在库鲁和玛特乌斯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时了。
“真是憋屈,明明虐我们那么爽,怎么大人一过来就消失不见,搞得我们还被训了一顿!”库鲁十分的愤愤不平。
玛特乌斯也很疑惑,为何那么多的黑潮会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
不过,两人并没有纠结太多,因为那位大人带来了他们另一个任务的线索。
“话说,让咱们找一个人,那不是把我们当跑腿的使唤嘛。”库鲁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玛特乌斯看了库鲁一眼,“你还想再去被黑障群殴?”
“那还是找人吧……况且还是有线索的找人……”库鲁讪笑两声。
或许是命运的安排吧。刚刚好的,两人朝着列车站的方向走去,然后凑巧的,碰到了与一家经营早餐店的大叔争吵起来的旅人。
“小子,我听说过你,从安德烈那里听说你付钱很爽快啊,怎么到我这就想赖账?”大叔气势汹汹地对着旅人说到。
“首先,情报的价格是不菲的。其次,若不是你故意抬高物价来坑害过路的旅者,我也不会于此和你争辩。”旅人皱着眉,死死看着大叔。
大叔被这样的眼神盯地一慌,眼神飘忽着,忽然,他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我告诉你,你别走!”大叔跑到人群中,与人群中的两道人影交谈了一下。
随后,他领着库鲁和玛特乌斯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
旅人和库鲁,玛特乌斯两人对视了一眼。
双方不由一惊。
“这不是昨晚那俩弱者吗?”
“这不是上头让我们找的人吗?”
他们脑海中不由得蹦出这么一个念头。
库鲁和玛特乌斯对视一眼,在那个大叔想要狐假虎威的时候过去拉着旅人往外走。
旅人眯了眯眼,他不太喜欢别人碰他。但眼下人多眼杂,于是他忍了忍,留下一顿早饭该有的几个刻灯,跟着库鲁二人往外走去。
等走到没什么人的巷子时,旅人立刻抽出手来。
“诶!你小……”库鲁还没开始骂,玛特乌斯便拦住他。
“虽然这样对您来说可能有些突然,阁下,请允许我邀请您前往钟塔与我等理事长一叙。”
玛特乌斯对着眼前这个衣物有些风尘的男士说到。
旅人拍了拍手臂,并没有正眼看他们。
“喂喂喂,跟你说话呢!”库鲁有些看不惯面前这个男人,说罢伸手过去想抓住旅人。
“将你们高傲的羽毛收一下,豢养的鸭子们,它妨碍到我了。”旅人拍过库鲁的手,不顾库鲁有些惊愕的目光说到。
玛特乌斯的眉头也皱了皱。
“请正视我的邀约,先生,如若不然……”玛特乌斯有些威胁的说到。
“呵,如若不然,又会怎样?”旅人轻蔑地笑了声。
“这将不再是令人愉快的交谈了,而是必要的服从。”玛特乌斯扬了扬高贵的头颅。
旅人收起了笑容,摇摇头。
“低头看看吧,尊贵的钟塔之人。”说罢旅人便转身要走。
库鲁和玛特乌斯怎么可能会放任旅人离开?他们两人伸出手尝试去抓住旅人。
但可惜,他们抓了一个空。
“哒…”旅人将手搭在库鲁和玛特乌斯肩上。
“什…”两人一惊,想挣扎开来却发现他们无法动弹,甚至都无法呼吸。
“钟塔?无非就是懦弱者的报团取暖,无能者的自以为是罢了。你们在钟塔里看到了信仰,我在钟塔外面,看到了权利和欲望的腐蚀。”
旅人轻声说着,不带一丝感情。
库鲁和玛特乌斯很想反驳,但他们有心却无力地听着。
“我看到了,你们也不过是欲望的工具。不过,我赦免你们。你们将在悲鸣之中清醒。”说罢,旅人恢复了二人的行动能力。
库鲁二人连忙大口喘着气,转身看去,那里早已不见人影。
“这个疯子!”库鲁虽然恨恨地说着,但语气难免少不了一丝畏惧。
“该回去报告了。”沉默了一会,玛特乌斯说到。
待两人离开后,旅人再次回到了这里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
“这样,他们应该不会盯上一个极端的‘疯子’了。”
不用与他们结伴同行吗?
“我与这群人合不来。”旅人摇摇头。
看了看不断升高的朝阳。
于是旅人想要惬意地漫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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