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营迫,三营迫,这里是团炮指,这里是团炮指 —— 火力压制任务,预设目标358.1与358.2,重复,预设目标358.1与358.2… 】
“火力压制任务!目标358.1与358.2,高爆弹,三连射,准备装填!”
位于河流西岸的三营80mm迫击炮阵地上,无线电台里响起了由团火炮指挥部所发出的火力压制命令。
接到指挥后,三营重武器连迫炮排的排长立即大声向阵地上的战友们复述了相关任务指示;各炮位上的炮手们立刻最后一次实施检查以确认迫击炮的射击诸元与之前试射时获得的数据一致;装填手们亦抱着提前配置好装药的80mm高爆弹,半跪于炮口边,等待着射击指令的发出…
【…即刻火炮发出,即刻火炮发出!】
而随着无线电里传来了团炮指的即刻射击指示,炮排排长当即给出了近一步的指令:
“第一发,预备装填!”
“一发预备!”
各炮位的装填手们响应着号令,纷纷将手中迫击炮弹的尾管垂直放入进炮管,并用手将弹体暂托于炮口,使一切准备就位,只等那最后的命令响起…
“一发 —— 放!”
随着射击指令的给出,六门迫击炮位上的装填手们同步地松开了各自托在炮口前的迫击炮弹,任由其在重力的作用下向炮管底部滑落,同时与炮位上其他的战友们步调一致地撇开了各自的上半身,提前回避起即将从炮口喷涌而出的射击火焰…
…
嘭—嘭—嘭—嘭—嘭—嘭——
随着来自身后不远处一串密集且急促的声音传来,E连的官兵们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呼吸,同时进一步缩紧起各自躲在掩体后的身躯。整片森林此刻也陷入到了比先前渡河时更加瘆人的死寂之中,让所有人不得不绷紧身子以尽量维持专注、亦或是小声地念叨起自己所信仰宗教的祷词,好尽可能无视从自己胸腔那不时传来的、音量已经大到让人颤栗的心脏扑通声,同时尝试着去捕捉头顶上方的天空那随时将被飞驰而过的炮弹给撕裂开的声音…
…
“第二发,预备装填!”
“二发预备!”
回到炮兵阵地上,尽管刚刚从炮口喷射而出的烟浪此刻还未完全消散,但排长还是立马给出了准备发射下一发的指令;装填手们也赶紧从身边的弹药手那里接过了下一发炮弹,重复做起了先前的发射预备动作;炮手们亦乘着这个空档赶紧检查起身前迫击炮的炮架与各项参数诸元,确保下一轮射击时的精准度不会有任何衰减…
“二发 —— 放!”
而当开火信号继续从排长口中发出,再一次,火药在经历了与钢铁的摩擦和碰撞后,于河岸上发出了连串凄厉的咆哮,让沉重的炮弹摩擦过炮管,穿透着空气,随后化身为一道道肉眼难以不清的黑点,向对岸的高地猛扑过去…
…
呼哧哧————轰隆隆隆隆!!!
随着第一轮射击的炮弹准确无误地落在高地上方,在下面隐蔽着的众生们抬头所见便是山头上那由爆炸而扬起的石尘与树木的断枝残叶。冲击波带来的地面震动更是与爆炸产生的巨响依次而又几乎同时地抵达E连官兵的身边,且随着新一轮射击的数枚高爆弹在很短时间内再次高密度的袭来,使得战士们无论是身下的震动还是耳边的呼啸都几乎是杂乱无章,在冲击的余波中混杂着新的余波,又在爆炸的回响中增添了新的回响。这也使隐蔽在掩体后的众生们 —— 哪怕在过去的实弹演习中多少经历过类似的情形,哪怕明知道这轮炮弹并不会落在自己头上 —— 依旧在身心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煎熬。
没有多少人想去更多观看,更别说去欣赏,此时正发生在头顶不远处的爆炸 —— 所有人只想低下头,让钢盔的帽檐尽可能多地帮他们遮挡一些不停从身旁树木上震落下的树枝或是一路从山头上飞溅过来的碎石,同时发自内心地期盼此刻正从地面和空气中不停传播过来的各类冲击赶紧消停,别再继续搅动他们的五脏六腑或是双耳耳膜,让他们能好好喘上一口气…
“炮兵轰呀,炮兵轰!”
不过也有极个别人,此时反倒更加嗨了起来:
“炮兵轰完 —— 骑兵攻!”
不知是因为离开部队太久故而对久违的友军炮火支援感到了兴奋,还是单纯因为此人本身脑子就不大正经,总之在面对着不停来袭的波浪与碎块时,陈羽非但没怎么躲,反而还不时尝试着将头微微探出掩体,看向上面的爆炸发出了感叹,甚至还用夏国语唱起了打油诗!
其唱的声音之大,甚至连爆炸声都不能掩盖他的诵读,不由地让身边的战友们都转过头来,看他是不是已经被吓疯了,就连鲁道尔中尉都朝二班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 —— 在确定对方尽管声音大且唱的内容听不懂,但语气上丝毫不显惊恐、且依旧是老老实实地缩在树干底部后,她立马知道对方并没有疯,而只是老兵油子在后辈们面前瞎显摆臭美罢了。
没时间多管他什么,鲁道尔中尉赶忙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手腕上戴着的手表上,继续默数起距离炮火覆盖结束还需要的用时,同时另一只手从野战服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金属哨…
“骑兵攻呀,骑兵攻!骑兵攻完 —— …”
而随着最后一轮火炮的落地,除了陈羽的打油诗依旧在继续外,四周渐渐不再有空气被冲击波撕裂开而带来的悲鸣,仅有沙石滚落和尘埃落地时传来的点点零碎,试图让这被炮火蹂躏过的喧嚣世界重归于安宁…
…
直到再一次,被那不属于自然的音符给打破:
…
哔————!!!!
随着鲁道尔中尉吹响了那预示冲锋的哨声,陈羽也让自己那临时瞎编的诗篇引来了尾声:
“…步兵冲! —— 同志们,跟我上呀!!!”
“进攻!!!”
战士们一起喊出了冲锋的口号,纷纷端着武器跳出了掩体;两位军官们这一次也没再滞后,几乎同时就端起武器站起身,与自己的部下们一同推进;身为代理班长的陈羽更是身先士卒,操起冲锋枪带着队,头也不回地便向他们排所预定进攻的抵达点1 —— 即H358.1高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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